第148章 拦阻
不说谢家在外怎么给薛明亮落井下石,却说屋里已经是哭声一片。 谢翠花也忍不住眼眶微红,看着娘亲伏在帅气的外祖父膝头,哭的是肝肠寸断,大舅二舅,大舅母二舅母站在一旁跟着落泪。 虽然娘亲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从家人眼里可以看出他们的思念、关爱、惊喜、激动等情绪,让她相信这些人都是她的至亲,所以她跪在父亲身边,依偎在父亲膝头,将埋在心里多年的迷茫孤寂驱散,享受着亲人的关爱。 大舅母上前弯身将谢何氏扶起道:“好了,听说你刚出月子没有多长时间,可别哭伤了身子,还是让父亲和你两个哥哥好好看看你吧,”说完,用帕子帮着谢何氏擦着眼泪。 大舅母四十来岁,长得细眉长眼很是端秀,一看就是脾气温和之人,她与谢婉婷关系很好,当时嫁到何家时,婉婷还是个小姑娘,这一别十多年,心里还真是想念。 二舅母也上前劝说,她性子爽直坦荡,给人的感觉很是真诚,她看起来三十多岁,虽然身材有些发福,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娟秀的美人儿。 大舅二舅跟外祖父长得有五六分相像之处,大舅更儒雅些,二舅更威严些,不过身上都带着官威,显得气度不凡。 大家都分宾主坐下,就开始诉说十几年前的情况。 原来,前朝皇帝将太外祖父抓起斩杀后,恐怕这些股肱之臣的后代报复,就又要追加圣旨,准备抄家灭族。 多亏这消息被老臣透露出来,何广义就带着许多臣子的家眷开始北上逃亡,为了躲避皇帝的追杀,他们弃船走陆路,结果还是被皇帝派出的杀手追上,何婉婷就在逃跑过程中,与父亲兄长跑散,好在她坐的马车上还有董姨娘和何婉玫。 由于为了逃跑隐秘些,路上没有带太多的仆人,所以许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路上何婉玫晕船晕车,为了照顾她,董姨娘就让何婉娜去了自己的马车,她过来伺候照顾。 后来何广义找到董姨娘和何婉玫时,她们流落在一家农户里,而车夫的尸体在官道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找到,而何婉婷则是在河边找到的,只是衣服被河水冲刷的粉碎,尸体被河水泡的肿胀腐烂,尤其是面容已经被鱼咬的面目全非,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就是不远处找到一枚谢婉婷曾经带过的金簪。 因为这枚金簪,这才确定这具女尸是谢婉婷的,伤心欲绝地将尸体烧化,将尸骨捡进小坛子里,最后埋在京城郊区建立的何家祖坟旁。 由于没有成婚,不能进入祖坟,所以只能埋在祖坟旁边。 所以这些年他们就没有派人出去找,都以为何婉婷被杀,外祖母原本因为身子骨不好,加之逃亡路上受了惊吓及颠簸,又被女儿的香消玉损打击一下,到了京城没多长时间也撒手人寰。 虽然保住一家性命,但在路上却失去至亲,这样的伤痛许多年才渐渐地恢复,没曾想,十多年过去,还能找回已经“死去”的亲人,一家人怎能不喜极而泣。 就是儒雅内敛的外祖父,也忍不住当着晚辈面儿老泪众横,要不是守着礼法礼教,恐怕外祖父会搂住娘亲大哭吧。 只是这段过程中有个悬念,那就是何婉婷怎么会掉落那个山涧,尤其是那个山涧与出事的地点距离可是不近,难道是为了逃跑还是被什么人掳掠,而到了那里? 从董姨娘嘴里述说,因为车夫被杀,马匹受惊失控,她们娘俩被甩出车厢,所以马车里只剩下谢婉婷一人,发生什么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谢婉婷那段记忆一直没有恢复,这段就成了悬案成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空白。 何家晚辈都没有来,毕竟长辈来了已经很兴师动众了,就想着等回到何府在正式认亲。 于是,谢何氏带着下人简单收拾一下,就跟着父亲哥哥们开始往京城赶。 吴秦瑶原本不想回去的,总觉得没脸见爹娘,被何广义冷脸斥责一番,只好边抹泪边收拾,带着孩子们也跟着去了京城。 杜奶奶和杜石山没有跟着去,带着小虎子跟着王叔张大强,还有谭大爷在这看院子。 一队马车在侍卫守护下,浩浩荡荡往京城走去,只是走在房宁县大街上时,谢翠花无意发现似乎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想上前说话,见到侍卫各个面色冷凝,脸若寒冰,就没敢走上前。 谢翠花小心脏不由得怦怦乱跳,那身影不是二伯娘还有谢荣杰谢荣豪吗,她们怎么跑到这儿来咧?
急忙将窗帘拉下,唯恐被外面那几个人发现,会像牛皮糖般黏上来。 可是,谢家人没有机会黏上来,但是薛明亮却有了机会,因为薛致远被吴秦瑶从县学接回来,要跟着车队一起往京城呢,还没有进入队伍,就被薛明亮见到拦下,泪流满面地诉说思子之苦。 薛致远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当年自己虽然不大,但是对于爹娘和离的过程是知道的,喜新厌旧或是为了前途停妻另娶,就是眼前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为,尤其是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将亲生儿女也都狠心舍弃,实在是让人寒心,可是,这些年不闻不问,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刚要说话,就被薛雪莹的声音在停着的马车里响起打断道:“哥,快上车,别跟那无聊之人闲扯。” 薛致远很是惊讶这个meimei的态度,当时她比自己更小,怎么对待父亲这样嫉恶如仇? 不过meimei说的对,原来自己还期望与父亲醒转,将他们接回家,自从认识谢叔叔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父亲,这样的幻想和愿望随之就淡了,即便回到薛家,面对那样的父亲,恐怕也没有啥幸福可言,还不如学着谢叔叔,自创门户自创宗祠,让苦命的娘亲跟着自己过上几天的好日子,让meimei有个好姻缘,也省的回到薛家,变成联姻工具或是为了他仕途的牺牲品。 想到这,他淡淡地道:“既然你当初做了那个决定,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请多保重,小生告辞,”说完,对着满脸泪痕的薛明亮一抱拳,转身就要离去。 “你不能走,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不孝?”薛明亮着急地抓住薛致远的袖子,控制不住心中的迫切,大声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