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湖边建房
两个月后，星河强大的恢复能力让匡济等人惊叹不已，不但伤口痊愈，而且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走出屋外，明媚的阳光令星河不禁闭上了眼，轻轻地吸了口气，清新的气息令人陶醉，星河的脸上不禁挂上了恬然的微笑。 “哟！星河，能下床了呀！” 一个年轻人跟他打着招呼，他一身兽皮，肩上扛着一杆短骨矛，一只肥肥的野鸡挂在上面，来回晃动着。 “好肥！得有十多个吧！” 星河不禁叹道，这若在之前，他不会这么惊叹，但他知道，这足够一家三四口人两天的食粮。 年轻人从腰间兽皮袋里掏出一把蘑菇，笑道：“今天手气不错！晚上来我家，给你补补身体！” “一定去！” 星河目送他离去，心想，这一个多月，都被这些善良真诚的巫族人给补肥了，送来的饭菜很美味，都吃不完呢。 部落占地不小，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木屋分散在各处，位置、样式多凭个人喜好，也不圈院子，门不上锁。出门都和善地打着招呼，就像生活在一个大院的一家人。一大群孩子跑来跑去欢闹着，无论嬉笑哭闹，那清脆的童声总是勾起人们发自内心的笑容，特别是那些老人，眼睛总是离不开这些孩子，还不时地出着馊主意，看着一些孩子吃点小方，恶趣味地哈哈大笑起来，于是孩子们一哄而走。 对于星河，村里所有人都见过他，见了都随意地打招呼，说几句话，当星河慢慢逛完整个部落时，已是黄昏，但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享受这种温馨。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期间，他几乎每天都要到部落东边的湖边坐坐，安静地看着平静如镜的湖面，经常一发呆便半天过去，不过，每到饭时，总有人来唤他，而这些日子，他吃遍了全部落五十六户，与所有人都熟悉起来，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包括小孩子。 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半，日常活动已经没问题，只是不能做重体力活儿。征得了族长的同意，他决定在湖边建一座木屋，他喜欢上了这个小湖，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星湖，每到晚上，漫天繁星在湖中投下光影，非常美丽，望之令人心静，星河忽然发现，以前的百年生命中，心中除了哀伤就是修炼，现在的这种平静，似乎从来没有在心中出现过，新奇又让人不觉沉浸其中，心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却又不是空虚，仿佛生命之初。 不过，条件就是只能看，不能动。因为星湖是部落的圣湖，非常重要。星河欣然答应，能够住在湖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可见部落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 这天清晨，他拿着借来的斧子，来到湖边的树林中，选中了一棵兰香木，因为他听族长说，兰香木能发出如兰花般的淡淡清香，安神益魂，是建造房子的上佳材料。 一斧一斧，他砍得很慢，但仍牵动着胸口隐隐作痛，不过，他没有苦涩，而是变成了真正的凡人，忘记了曾经的修为，坚持不了就歇歇，并不勉强自己。于是，一棵直径两米的兰香木砍了半天才倒下。 下午，听说此事的人们前来帮忙，星河一一婉拒了，他要自己来建造，不过也说了，有不会的地方会找他们请教。众人理解他的心情，嘱咐他小心伤势后都散去了，大多数人都打猎去了，临走时还传授了些建造木屋的技艺。 “哟！” 星河正专心地加工兰香木，虎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回头一看，这家伙还拄着木棍笑看着自己。 “终于舍得下床了？” 星河调笑道。 虎憨一撇嘴，忿忿道：“能跟你这头怪兽比吗？明明伤得比我重那么多！”接着又嘿嘿一笑：“哎呀！真是憋死我了！天天躲在床上挺尸，不如死了好！”他找了块石头坐下。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星河笑道。 虎憨这种好动性子，还真是难为他了，这些日子，可听说过不少他以前的“壮举”，什么人九岁就偷跑出去打猎啦，睡觉都练武啦，等等，这是个闲不下的人。 虎憨愣了一下，点点头，本以为他也后怕了，谁知他立即想起了别的事情，靠上前问：“对了，河子……” “盒子？” 星河惊呼，郁闷得要死，这都是什么称呼？ “怎么了？不就是个称呼嘛！”虎憨不以为意。 “那我叫你憨子？”星河反击。 “唉哟——兄弟！你太了解我了！你看我这样子！多憨厚啊！可他们，他们竟叫我虎子！太坑人了！还是你好，以后就叫我憨子！” 虎憨的兴奋让星河意外，非但不以“憨子”为耻，反而为乐，这…… “我说……天星，你们不会叫他……” “星子！”虎憨忽然嫉妒起来：“说起来，除了影子，就他的好听了……” “噗嗤……”星河失笑：“唾沫星子，也算好听？” “呃……” 虎憨一对眼睛瞪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 “唉哟——疼！哟哟哟……” 星河抚额无语，这憨子！伤得最重的就是那条腿啊！ “嘿嘿，唾沫星子！以后可得多叫几次……还得告诉其他人，一起叫个够，然后嘛，找个机会假装无意让他听到，那家伙肯定会郁闷要死吧！哇咔咔……”虎憨得意地大笑起来。 星河一头黑线啊，心说，怪不得都不叫他“憨子”，原来这家伙严重的面相误导！哪里有点憨样儿？分明是块天生阴人的料！ 郁闷！星河无比郁闷，越想越感觉自已像头驴，竟…… …… 星河的房子建得出人意料得快，且样式更出人意料，当众人闻讯来庆贺时，一个个全傻了。 “河子，这就是你建的房子？” 刚刚打猎回来的蛛卫傻眼。 “这样的房子还真令人大开眼界呢！” 狐影捂口偷笑，但那乱抖的双肩却让人觉得她的故意。 “不过，视野开阔，是个欣赏风景的好房子。” 天星也忍不住笑笑。 “星子说得对！嗯！还是星子会欣赏！” 虎憨一口一个星子，让天星很奇怪，以前可没听他这么叫过。 “是呀，星子是谁？那可是星子！是不是，星子？” 蛛卫也怪声怪气地附和着，让天星狐疑起来，看了看其他几人，总觉得都怪怪的。 “这几个家伙，肯定有什么！”天星暗想。 一位老婆婆担心地说：“小伙子，你这……亭子……既不挡风，也不遮雨，这怎么能行！” “就是！大家帮帮忙，重新建一个，一天就完了。” “就是！现在天还早，反正一个人住，不用太大，晚上就弄完了！” 几人各自一嗓子，众人不由分说便开始动手，根本不管星河说什么。星河无奈，只能接受，心中却暖暖暖的。不过，他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在这里，人们从来不用嘴来表示感谢。 结果，人多口杂，房子越建越精，而且建成了三间，大半夜才建好，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去，又纷纷拿来生活必需品送给星河，这让他既感动又不好意思，却又不得不接受，以免让人们不高兴。他心想，一旦伤势恢复到合适程度，自己就加入狩猎队，为人们尽些绵力。巫族人虽然普遍较强，但凶兽更强，狩猎也是件危险的事，因此，狩猎队人数有限，也不过是满足一日三餐而已，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下半夜，星河住到了新房中，酣睡到太阳初升。 站在星湖畔，迎着朝阳，阳光照射在湖面，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心中一片平和。 部落虽位于山顶如盆地一样凹陷处，但轻风还是会刮过来，奇怪的是，星湖却始终无波，平静如镜，将这人、这山、这树、那天全都映照其中。 “这是什么水？奇怪。” 星河的中泛起这个想法，不过，很快便抛之脑后，也没有伸手去试试这湖水，现在，他不想去研究，不想去领悟，不想去修炼，只想让自己平静，平和，感受这令他珍惜的平凡日子。 老婆婆说得不错，星河自己建的也就是一个小亭子，本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已是寒暑不侵，不必在意房子问题，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世事无常，随遇而安吧，真正做回一个凡人也不错。” 就这样，除了饭时，他基本上都坐在湖边那快悬在湖上一点的大石头上，望着平静的星湖，什么也不去想，呆呆的。 不过，星河发现，星湖对面的水边，总会不时地有人坐在那里，看着星湖，一看就是外来人，而且年纪有大有小。每次只有一人，而只有前一人离开，才会再换一人，有时一直不断，也有时好几天没有人来。对此，部落的人没有丝毫理会，好像约定成俗一般，只是星河总觉得部落的态度有些冷淡，这似乎与他们的心性不符，那么，想必其中隐含着什么问题。不过，既然如此，星河当然也不会多在意，渐渐地忘了他们的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