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行本源
星河收起夜锋战甲，只剩一身普通法衣。他长吸一口气，轻轻呼出，迈步向前。 第一步迈出，便不禁“嘶”的一声，这火焰之强，不禁身体有燃烧之感，那热力竟直达识海，与冰雪意境刚一接触，便爆发剧烈的冲突，大有不灭不休之势。 星河忙退了回来，自责忽略了这一点。他盘坐下来，意念回到识海，心念一动，无尽冰雪慢慢向元神处涌去，迅速融合，最终化为一片冰雪，漂浮在元神上方。接着，缥缈意境、杀狱意剑、心战剑意也集中过来，而后，被炼神怒火包裹起来，转移到识海最里面的角落。 做完准备，星河起身，再次迈出，身体瞬间被奇火包围焚烧，不过，这种痛苦虽强，却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他之前以火焰炼体的效果在此刻表现了出来。 识海中，无形之火蔓延了进来，现在，识海中只剩下纯粹的神识，因此，两者没有发生冲突，但神识却有被烧之感。无形火很快弥漫了整个识海，连元神也在焚烧之列，不过，元神长久以来不间断地受到炼神怒火的净化，因此，这点火力根本对它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毫无痛苦。 “炼神怒火果然非凡！” 星河暗想，抬腿往前走去，毫不犹豫地踏入第二关，又不停留地进入第三关、第四关、第五关，第六关，终于停下，盘坐下来。 “这……” 黄梁大惊之后，眼中冒出惊喜之光，那是发自心底的热切与贪婪，这是为什么呢？ 星河对此一无所知，他召出星炎，星炎欢快地盘旋数圈，而后化成本体落到星河身边，一同接受奇火焚烧。 星河全身心地放开，接受奇火的焚炼。这九关固然是考验，也是锻炼，更是机缘，如果那三人不冒险，经此锻炼，火焰契合性将会达到极高的层次。 内视之下发现，这奇火与普通火焰不同，它非常纯净，就连星炎在这点上都远远不如，但比普通火焰要更接近。它虽威力低了些，但对身体的灼烧却透进骨子里，深入身体的最细微层次，从这点看来，竟与炼神怒火有很大的相似，星河甚至怀疑，炼神火是不是就是从这种火焰演化出来的？这种想法一出，他便产生了强烈的试一试的冲动，于是用杀狱意剑和杀气将冰雪意境包裹住，隔绝无形火，把炼神怒火召唤了出来。结果，炼神怒火一下子钻到了第九关，在星河的注视下，又钻入了那团火焰中，这时，星河元神一阵剧疼，仿佛要被烧毁一般。下一刻，炼神怒火便猛地从火团中蹿了出来，围着那团火焰转悠了一会儿，不甘心地待在了第九关。星河这才放下心来，继续炼体。 刚才虽是一瞬，但那团火焰及内部的一切却显现于心中，那团火焰虽与普通火焰和星炎都不太一样，感觉却像是真正的火焰，温度极高，蕴含着惊人的火元气，而且对灵魂都有作用。而令他最关注的是火焰正中央的一朵豆子大小的火焰，虽然只是一瞥，但星河竟无法用词语来形容它，它虽小，却炽热无比，猛烈无匹，大有焚灭宇宙中一切之势，令人惊心。 “感觉一瞬便能被烧成虚无……火行本源，真能吸收吗……” 这一刻，星河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但过了一会儿，他便再次坚定了决心，因为他已没有退路，与其在后悔中老死，不如在绝望中即死，但他也没有彻底绝望，因为若是毫无希望，那是不可能，否则从古至今不会有人成功，而事实上有人成功过，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要绝望？不过，这显然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不过，细细一想，自己却有极大的优势，因为自己已经吸收了水、金两种本源，如果想通了关键点，对这次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仔细地回忆着结水极丹和吸收金行本源的经过，两个小时后，终于总结出两条规律。 第一，本源会将身体改造成适合的先天体质，而强烈程度堪称霸道。 第二，本源会一定程度改造元神，使其蕴含相应特性。 以上两方面的困难程度与本源特性有关，但要想成功，除了身体和元神两方面都要与本源高度契合这个基础外，吸收成功与否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对本源的感悟！。若没有正确的感悟，则融合时便会走错方向，必败无疑。 对水行本源的感悟是容纳一切而不失自我的“净”，对金行本源的感悟是无坚不摧的“霸”，那么，火行本源是什么？ 火，是什么？ 火，性热，小火可取暖，大火可烧山，地火可熔石，天火可灭世！ 火，炽热，猛烈，几乎无物不可焚，生灵为之而化为灰烬，哪怕铁石也化为铁水，难道说，火的本质是毁灭？似乎很有道理。 “不！不是毁灭！” 星河否认，身为炼器师的他认为，火的本质只是一个字——炼！ 火熔铁化为水，依旧为铁，烧毁的是杂质，铁因而更精更纯，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火焚木而为灰，木虽非灰，却是因为木杂而不坚，不堪火炼，即便如此，灰并非无中生有，它仍来自于木。 因此，烈火之下，唯余精，若非“真金”，唯有毁灭，这非火之本质，而只是一个结局。 “其实，人生在世，岂非也如非火炼一般？炼心通透者得刚且安乐，欲望迷乱者庸而自扰。” “修士修炼亦是如此，炼体炼魂，炼尽铅华者羽化飞升，未成‘真金’者化为尘土。” “如此说来，尘世何尝不是炉鼎？时间的清流呼啸而过，人性的业火熊熊而焚，滚滚红尘或炼为净土，或纷扰轮回。” “火焰，是火；业火，亦是火。火，炼物炼世炼人心，唯心之至坚者，方可去芜存菁，至精至纯至刚，得享永恒安乐！” “火行本源——炼！” 一朝明悟，星河的心瞬间清明，自此身心俱舒，仅守本心，仿若无我，任凭奇火炼体炼神。又因炼神怒火净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得保身体不灭。 五天后，星河入第七关； 再半月，入第八关； 再两月，入第九关； 再六月，毅然踏入第十关的火焰之中！ 黄梁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而令他不解的是，星河竟毫无迟疑，那自然的样子给人心井无波的感觉，难道他一点也不怕吗？或者说，他如此自信吗？ 进入火焰前，星河已将炼神怒火遍布身体内外及识海，一入火焰，便觉身体几乎被瞬间熔化，但他丝毫不为动摇，快速飘到那豆大的火行本源前，盘坐下后，一把抓起，竟吞入腹中！瞬间，蕴含火元气的火焰蜂涌而入星河体内，而他本人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焰，身上的法衣瞬间化成飞灰消失不见，身体竟渐渐产生了透明的迹象，这真是把人当法宝炼了，骇人听闻！ 星河一动不动，仿佛坐化了一般。事实上，吞下火行本源已经是能做出的最后一个动作了，而后便陷入了无边的巨痛之中，这种被火炼的痛几乎让他瞬间崩溃，但他依旧坚持对身体的感知，主动迎接火炼，并以逆天般的意志紧守灵台，冒着元神崩碎的奇险，行这炼狱般最后一搏。 这就是真正的炼狱！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但他对此一无所觉，只有无边的痛苦。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 黄梁几乎绝望了，他虽然不知那团火焰到底有多炽热，他即便在百米之外也能感受到那种恐怖，他无法相信一个活人能在里面生存哪怕一分钟，但是，怪异的是，那火焰的威力竟在一点点减弱，而且，整个九层的火元气也在一点点减少，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所以，尽管他觉得星河不可能活下来，却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等就是一年半！ 这一日，某一刻，火元气忽然变得躁动起来，全往火焰中汇聚而去。许久，那团火焰渐渐变得透明，这时，一个盘坐着的背影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黄梁双眼瞪得溜园，随即狂喜—— “成功了！” 那团火焰外面的火元气与其本身蕴含的毫无可比性，现在，巨量的火元气被吸入星河的丹田中，整个丹田形成了一个元力大漩涡，转速之快令人咋舌。漩涡的正中心是一点红到极致的火光，它正慢慢地变大着。某一刻，整个丹田的火元力向漩涡中心骤然收缩塌陷，元力漩涡瞬间几乎消失，下一刻，一个火红色的金丹形成了，慢慢地旋转着，散发着蒙蒙的毫光，与一般的金丹相比，显得华丽。 “终于……成功了！” 星河睁开双眼，蓦然起身，打量着精壮的身体，心中激动非常，他能感到rou体蕴含的爆炸性的力量，双手一握，仿佛能握碎乾坤，这是与融合水、金两种本源完全不同的感觉。 “收！” 炼神怒火回到识海，现在，它增大了十几倍。 元神更加通透，神识百炼愈坚。 “只剩下木、土两种本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