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金行本源
第二天一早，华致远来到静室前，敲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令人惊骇的锋芒从里面迸射出来！华致远猛地后退，双眼精芒爆闪，脸上一阵潮红！ 这是怎么回事？！ 华致远大惊，紧紧盯着门口，只见星河从静室走了出现，面无表情，他的身上剑气涌动，几成实质，眼中锋芒如电。他看了华致远一眼，锋芒毕露的剑意令华致远都不敢直视！ 或许，他能成功！ 华致远心中生出强烈的感觉，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可怕还在自己预料之上。只是，他非常疑惑，一个水灵根的人怎么会拥有令自己都无法比拟的强大剑意？难道剑意镜心诀竟有如此强的效果？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 “跟我来。” 华致远前面带路，往剑殿后走去。 星河一直未说话，他此刻心无杂念，身心都达到了最佳状态。对此，华致远很理解，事实上，星河不是他送入圣地的第一人，而是第二个。走在大殿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百年之前，那时，他也是这样带着一名天赋超绝的少年走向圣地，但那少年却没能自己出来。为此，他整整后悔了百年，也被折磨了百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尽管身后之人并非亲子，但他却不想看到他失败，他有种感觉，自己的仙路能否走得通，能否突破合体期，这将是最重要的一道门槛。 剑殿最后面与山体结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古朴的山洞，上方刻着“圣地”两字。洞口有法阵保护，华致远以灵诀打开阵门，强烈的剑气如风暴般袭来。 “喝！” 华致远爆发剑气与之对抗，他回头看去，只见星河毫无防御姿态，就那么承受着刀割一般的剑气，脸上慢慢变红，那是受伤的现象。他不由暗赞这份毅力。 山洞是斜下延伸的，且每往一里便有一道法阵，第十里时，华致远停了下来，取出一枚阵令交给他，嘱咐道：“到了，一切小心。”说完，他便迅速离开了。 星河毫不犹豫地将阵令放到小型传送阵上，打开了一扇黑色的空间之门，果断地走了进去。 …… 一个人掉进细如汗毛的针堆里是什么感觉？ 星河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那种痛苦，而且更甚，这一刻，他感觉身体被细长的针刺穿，巨痛瞬间将他淹没。不过，经历了被海蝗灾声波裂体的炼狱后，他的意志强大了许多。不过，这种针刺不只针对身体，还直接作用于元神，比海蝗灾声波更加可怕，甚至取代了对身体痛苦的感知！狂暴的金芒闯入识海，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挤压、磨砺着神识，竟将神识压缩数倍，龟缩在元神外围！而且，金芒如浪，一波波拍击着神识；同时，它又像是无数细微不可察的金针的聚合，能化整为零，无孔不入，直接攻击着元神！ 星河确信，若元神没有被大幅度强化过，绝对会在瞬间重创，而且坚持不了哪怕半分钟！ 这是一种令一切拜服的天地之威，它霸道凌厉！它锋芒无匹！它宁折不弯！它所向披靡！ 星河立即确定，这就是金行本源的威力！ “喝！” 他厉喝一声，施展剑意镜心诀，调集所有神识以最强的意志去对抗。 金行本源大出星河的意料！ 按照领悟水行本源的经验，他本以为要去领悟金行本源的本质，但现实却是，它根本不需要领悟，它就这么一清二楚地展现在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只需要对抗它！ 这是对身体更是对意志的考验！如此单纯，如此残酷！ 这就是金行本源！ 慢慢地，星河渐渐适应，这时，他才有余力睁开眼观察周围。但一睁开眼他就惊呆了—— 在他身边，盘坐着一个个的白金人！他们栩栩如生，年纪都不太大，但已无生机，而且，他们的身体已被金行之力侵蚀，化为某种金属。星河不忍细看，这些肯定是华家的子孙了，而有资格进入这里的肯定是天赋卓绝之辈，却有三十多人！这对一个家族来说，是难以承受之痛。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面全是一片白金色，这完全就是一个金的空间。在正中心处，有一团白金气团，突然，气团中一道白金之光乍现即逝，而就这一眼，却令星河元神震荡，像被万剑穿心一般，竟有崩溃之虞！他立即闭目，但那道金光却好似刻在了元神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金之影，随着金影的出现，金行之力强大数倍！ 星河闷哼一声，元神受创，七窍流血！同时，身体也渗出血丝——这还是血煞之力快速修复的情况下——整个人形象恐怖。但他已无暇顾及，对抗这突然增强的金芒攻击已让他力不从心，不过，他已无退路，金芒之前，退即死；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啊——” 星河仰头狂吼，借以提升战意，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对抗金芒之上，这种类似催眼的方式虽然对他来说效果有限，但哪怕只有一丝，也是巨大的鼓舞。 战意高涨让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不甘，忘记了输赢，心中只胜下一个意念——战！ 无论对手是什么，无论有多强大，宁死不退，宁折不弯，唯有一战！ 身体的死亡无法避免，灵魂的消逝也是天道，唯有永远不能被征服的精神可以永恒！ 当一个人心中杂念时，他将是最强大的他！ 侥天之幸，星河抗住了！堪堪抗住了！虽然不断后退，却非一败涂地，还有韧性！ 当神识消耗了六成，被压缩为二成时，终于达到了势均力敌状态！但现在的星河战字当头，求和已不是他的选项——要么死，那么……胜！ 战！战！战！ 意志的战斗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仅剩的一成神识竟渐渐染上了金光！原来，不知不觉中，神识竟磨砺到这种程度了！ “战！” 星河大受鼓舞，生出无穷的精神力量。紧接着，他又震惊地发现，神识竟在快速恢复！ “怎么可能！” 他简直无法理解，疑在梦中，因为这不符合常理：神识从哪里恢复的？不会凭空产生的吧！ 不过，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又想，平时恢复也没注意神识由何处产生，难道是凭空出现？ 不可能！ 他静心感知，却发现金芒的力量不断增强！ “不对！是我变弱了！” 他马上明白了原因，不再关注其他，重新集中精神，一心一意地与金芒战斗。 某一刻，金光被逼出识海，充盈的金芒神识重新充满了识海，就连心战剑意和元神成变成了白色！而那道金影却不知什么时消失了。 星河再次睁开眼晴，此刻的他战意冲天，他毫不犹豫地看向中间那团白金气团，那道白芒再次出现，但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他有些困惑，站起来往中心走去，他能感受到无所不在的金芒的压力。前进十步时，他忽然停下，因为金芒的压力突然增强，又一次摧枯拉朽般侵入识海！不过，这次星河从容了不少，战意迸发，心战剑意左冲右突，卷起神识对抗金芒，新的战斗再次打响！ 人的意志有多强？没人能说清，星河也不知道，事实上，他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的状态有些疯狂，战到了痴癫，仿佛中毒了一样，每当战胜一次，他便下意识地前行，再次战斗，好像哪怕永远战斗下去，他也不会退缩。 历经了十次战斗，现在，他终于来到了正中心那团白金气团前，不顾强烈的锋芒，伸手向那道白芒抓去，那道白芒猛地冲入识海！与此同时，那团白金气团将他包围。 识海中，孤零零的白芒忽然爆发出万丈锋芒，形成滔天巨浪，很快将神识在元神外挤压成一层！炼神怒火化成一个火圈在外，缥缈意境加强火势，几十杀狱意剑分散其间，力图稳住最后的防线，但金芒仍大量透入元神中！ “啊——” 巨大的痛苦几乎淹没了星河的意识，他凭借坚强的意志保持那一线清明，指挥心战剑意冲向白芒——那就是金行本源！ 心战剑意与白芒正面撞击，岂料，心战剑意却被击飞，而且更骇人的是，意剑表面出现了裂纹！ 星河大吃一惊，金行本源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如果心战剑意都无法抗衡，难道用炼神怒火？开玩笑，用火行之力如何能征服金行之力！那毫无意义！唯有心战剑意与金行本源最接近，也只有借助它才能收服金行本源！ “对！就是收服！你霸道凌厉，我更狂傲不驯！你锋芒无匹，我更无坚不摧！你宁折不弯，我更一往无前！你所向披靡，我更无坚不破！因为，我已无路可退！” “战！” 星河再次进入疯狂状态，心中唯有狂战！意剑裂缝又如何？哪怕粉碎，只要战意不失，重铸而已！ 心战剑意与白芒在无声中激烈对撞，却比两人的厮杀更加惨烈，这是精神的厮杀，直达灵魂深处。 一团光芒爆开，心战剑意终于还是被击碎了，星河的也因此元神遭受重创！但直接而强烈的痛苦并未能令星河气馁或退缩，疯狂的剑意令心战剑意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更强大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