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渺茫
原来，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时，神识探测都会无效，这点众人还是第一次知道，不过，修为不同，速度界限是不一样的。可见潜海舰的速度己经到了什么程度。 眼睛早已看不见了，完全是听天由命，这种状态令人不安、心慌，潜海舰中只有杂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这更加重了众人的焦虑，有心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却不知说些什么才不会让人鄙视，结果一点开口的心情都没了。 时间变得格外慢，莫非已经停滞了？但分明可以思考，令人抓狂的焦虑感折磨着每个人。 某一刻，众人忽然感觉到了速度的存在，慢慢地，神识能探测到潜海舰外面的云雾在往下急去！ “出来了！” 众人欢呼起来。 就算是从来不动声色的令风云都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华天月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潜海舰由上升变成了下降，速度越来越快。众人一探测，根本探不出现在的高度，也就是说，最少也在四十里以上。 “快停住啊！”有人催促。 华天月说道：“潜海舰现在根本停不下来。” “那就开门出去吧！”有人说道。 “闭嘴！在海上高空飞行，找死吗！”立即有人厉声喝斥。 这时，华天月却真的打开了舱门，指挥道：“大家用飞剑托住潜海舰，能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众人立即照做。只不过，飞剑的力量有限，有些效果，却不理想。 星河忙收回三十二根封灵柱，并施展磁重，在磁煞坛的增副下，抵消了潜海舰的部分重力，使得飞剑的托顶效果好了一些，速度总算增加得慢了许多，照这个情形看，掉到海中一般不会丧命了。 “海面！”有人惊呼。 “收剑！”华天月立即吩咐。 “嘭——” 就在飞剑收回的同时，潜海舰如流星般坠入海中，溅起的浪花冲上千米高空！最前方的人倒了大霉，个个被撞得惨叫，当场重伤二十多人，轻伤五六十！ 潜海舰整整下沉了二十里才停下，然后慢慢上浮，舰体都撞得有轻微变形，好在没倒霉到在岛上着陆。 舱门打开，众连忙挤出潜海舰，望向四周—— 渺茫！ 没有雾，没有岛，什么都没有——除了可以判别方向的太阳和远处一个巨大的喷泉，估计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金鳞问浅猎：“能找到方向吗？” 浅猎点点头：“没有问题，只是估计很远。” 金鳞回道：“那就好，静观其变。” 海族和陆族自然地分成两部分，陆族这边的八十人商量了一大通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虽然方向容易判断，但海域这么大，只知道东西南北是不行的。不过，还是华天月大约有些推断。 “虽然不知这是哪片海域，但根据水温看，应该在神华洲偏南。而从传送阵的规模判断，传送距离在千万里级别的两千万里以内，很难判断具体位置，为今之计，只能向北前进。” “两千万里！按照最快每天三十万里，需要七十天！” “这还不算意外情况，我看最少也得一百天。” “出窍期用时至少两倍！” “两百天？在海上不知得出多少意外！哼！” 众多分神期高手看看那些出窍期修士，眼神有些冷。五十名出窍期修士心中一寒：自己要被抛弃了！他们心生绝望，连分神期都很难生存的大海中，他们生存的几率……零！ 这时，陆族阵营又分成两部分，分神期的高手们开始商议行动时的细节。不过，华天月这别的人都没有参与，冷眼以为。 好一会儿，并肩作战过后悠悠山秋风轻飞过来说道：“九公主有什么打算？” 华天月淡然道：“只能慢慢走了。” 秋风轻叹道：“现实如此，九么主看开点。” 华天月轻笑：“不过是件平常之时。” 秋风轻抱拳道：“抱歉，我先走一步，保重！” 华天月也抱拳道：“前辈一路顺风。” 三十名分神期高手绝情而去，剩下的人都看向华天月。这些人还是分成两个阵营，一方自然是先前就加入华天月一方的十几人，另一方则是二十名原本属于令风云阵营的人，他们非常忐忑不安，大都心中悔意。 “被抛弃了。”金鳞对星河笑道。 “意料之中。”星河不以为然。 “你打算怎么办？”金鳞颇有深意地盯着星河。 “不需要我cao心。”星河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是不可能留在海族的。 华天月过来，问金鳞：“金道友可否指个方向？”面对金鳞这种人物，开门见山是最好的方式。 金鳞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哪里，能回去就不错了。” 华天月眼睛一亮：“那么，如果回到了你们那里，就能知道方向了吗？” 金鳞呵呵笑道：“我也不清楚，不过，遥想当年，海族的先辈可是被陆族赶出来的。” 金鳞话中之意华天月当然清楚，不过，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她也不会傻到与一位枭雄性格的人争论仇恨是非，她点点头：“如此，那就在此别过了。相识一场，祝你们一帆风顺！” 华天月转身回到陆族这边，对所有人说道：“话下去的机会很渺茫，而如果我们不能团结一心，那就一点机会都没了。话不多说，启程。” 华天月原班人马中的十人骑枪鲨，其他人驭剑低飞，五十人往北而去。 “再见。”星河也与风蝶儿骑鲨而去。 金鳞却没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 “靠！看不下去了！”巨浪扭头不看金鳞。 “唉！可怜的碧萝小姐……” “这是海族吗？” “这是金鳞吗？！” 众海族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金鳞只当没听见，直到华天月等人离开十里后，他才一挥手：“保持距离。” 众人微愣之后，“嗷嗷”欢呼起来，跟在华天月等人后方。 晴柔暗笑，她知道金鳞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华天月笑道：“果然跟上来了。” “金鳞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星河笑道。 “你就这么确定？” “他只是不屑那么做。”星河又转向宝玉：“那个刘飞不地道，要小心他！” 宝玉不解：“我不想跟他走，也不能拖累他啊！” 星河撇嘴：“你脑子锈死了吗？他可是你的下属，竟然弃你而去！对了，上次也是如此吧？” “上次？哦，恶毒疆啊！不是，是他被凶兽追杀，我们失散了。”宝玉想了起来。 华天月看了宝玉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星河嗤笑道：“我看其中有文章……终之，不要信任他！” “哦。”宝玉随口应了句。 …… 枪鲨不愧是以速度见长的海兽，在海面上乘风破浪，几乎要离水而出，快要赶上出窍期的飞行速度了。前两天，一帆风顺地前进了二十万里，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星哥，看！” 风蝶儿一指前方，遥远的天边，一片漆黑。 “风暴？” 十分钟后，黑云已占了半边天，远方紫电闪烁，果然是风暴。 又过了五分钟，漫天黑云滚滚而来，远处的海面上升了数百米，狂啸而来！海风带来了暴风雨的味道。 “下潜！” 华天月指挥众人往海中下潜，很快下潜了二百米，上方的海面本来是较亮的浅绿色，现在却迅速地变黑，很快伸手不见五指。海水动荡起来，接着，亮亢的海浪声传来，很快，众人感觉海水像被什么东西在搬运一般！ “下潜！快！” 华天月感到不妙，忙吩咐继续下潜。 枪鲨在海中的速度优势此时发挥了出来，往下一扎，一摆尾，如箭一般冲了下去。相对而言，后面的修士就慢不少，加上一些人对此有些不以为然，队伍明显分成了两部分。 低估风暴是要付出代价的！ 众人下潜的同时，无数岩石、死海兽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海面上部涌过，纵跨了四五百米的深度，那些动作慢的人连躲闪都来不及，直接被撞昏撞死冲走！ 众人大惊，拼命下潜，然而，风暴引起的超强海流还不止于此，起码波及到了海下千米，又有一些人被海流卷走，毫无反抗之力！ 剩下的人惊骇莫名，一直下潜到四千米才停下，感受着上方激荡的海水，脸色煞白，那可是席卷海下千米的风暴啊！想都想不出来！不时还有淡淡的电光传下来，耳中充斥着轰隆隆的闷声。 人人都说，海上的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条经验显然不适用于这里的海，直到七天之后，众人才回到海面。阳光依旧明媚，只是海上漂浮着许多杂物，最多的是海草，然后是海兽的尸体，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 原本将近五十人的队伍，此时还剩下三十六人，消失的都是后加入的人。华天月没说什么，继续前进，她知道，经此一劫，其他人将会更容易指挥，队伍的战力不但不会下降，反而会提升，她有这个自信。事实也的确如此，后来的见原来就跟随华天月的人一个都没少，都明白了原因，暗暗告诫自己要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