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缥缈山
华天月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星寒专注地剥皮，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为了保持完整，他从蛇头开始环形剥皮，用了小半天，星寒终于把蛇皮较完整地剥了下来，而后，他又毫不嫌脏地抽出蛇筋，拔除蛇牙，摘下眼膜，切下两片rou翼，几乎把它全可解剖了，却没找到内丹，颇为遗憾。 华天月指着一堆材料问：“这都有用？” “当然！”星寒侃侃而谈：“蛇筋仅次于蛇皮了，炼好了也能达到地品，这东西最适合水灵根的人用了，它非常柔韧，适合捆绑，施展起来无声无息，偷袭必备！蛇牙中空，若里面填入毒液，嘿嘿……暗算利器！双翼是它快速前进的一大助力，若与皮甲一起炼制，在水中行动绝对飞快，加上皮甲对水的亲合力，唉呀！这是水中作战的全套装备！”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看你一副乖乖仔的样子，原来也是个顽皮鬼，偷袭，暗算，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华天月笑道。 “嘻嘻……露馅儿了……”星寒笑道。 采集完材料，星寒以丹火初步炼制这些材料，所谓丹火，一般指火灵根的金丹之力，其他灵根也跟着这么称呼。丹火是结丹修士最精纯的力量，至今仍有许多未解之谜。 华天月发现，星寒的丹火非常之精纯凝练，而且坚持时间很长，远非一般修士可比，对他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半天后，整张蛇皮和其他材料被初炼完成，星寒开始剪裁，为了尽可能保持完整无缝，他将皮甲分为六部分：头、双臂、双腿、躯干，每部分都是相对完整的筒状，连接处以处理后的蛇筋缝制。 一天后，男式、女式两件皮甲缝制完成。 华天月惊叹：“你连裁缝都会！这不是女子的手艺吗？” 星河不以为然：“作为一名炼器师，这是必须掌握的。” 华天月汗颜，她看了看女式那件，笑道：“太夸张了吧！连体，还全身式！连眼睛都蒙住了！”她指了指缝上蛇眼膜的眼睛部位。 星寒得意地解释道：“这可是两大大功能之一，不要小看，全身式着装可以让皮甲完全掩盖你的气息，比隐身技能更周全！” “可是，你不觉得平时没办法穿吗？”华天月为难道。 “怎么会呢。”星寒笑道：“你先穿上，我给你讲解一下换装。” 华天月脸红了红，去换装了。 不一会儿，“潜水员”华天月来了，只露出头部，若是光线暗些，绝对会认为她是裸体的！星寒问：“感觉怎么样？” 华天月满意地答道：“柔滑清凉，好像皮肤一样，比铠甲舒服多了。赶快演示下怎么换装吧！”她有些急切，并不是想换装急切，而是蛇皮的质感太好，又太合身，感觉就像没穿一样，太难为情了。 “好吧。”从左肩到右肩处有一条由蛇筋绳连接的活口，星寒将她脑后的帽子拉上来套在头上，系上蛇筋绳，全身装便完成了。 “怎么样？”他问。 “通过蛇眼膜能看清，不影响视力。透气性也很好，总体来说还不错。”华天月又问道：“平时怎么穿？” 星寒重新拉开横绳，把帽子褪到脑后，又把肩头部分往下褪褪，露出香肩。最后又麻利地解开脖子至****中间的竖绳，将领子往两边一分，与华天月平时着装风格一模一样，****半露。 “啊！” 华天月赶紧捂胸，脸更红了，平时虽然也露到这种程度，却是自己穿的，而现在，则是一个男人给整理的，而且，蛇皮薄，触感太逼真，她能不害羞吗？ “怎么样？跟你的着装风格一样吧！”星寒请功。 “很，很好。”华天月第一次这么狼狈。 “好了，脱下来吧，还要正式炼制，而后就可以认主了。”星寒对她的异常并没有在意，对一个多数时间都在修炼的二十几岁少年来说，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 住了一会儿，华天月忍不住提醒他：“你有没有想过，怎么上去？” “上去？”星寒想了想叹道：“真奇怪，在海里不能游泳。” 华天月笑道：“缥缈海是个特殊的地方，当然不能以常理对待。” “可是，就算特殊，还是水吧。”星寒伸手感受了一下，说道：“只要熟悉了水性，就能游了吧。” 这道理很简单，似乎与奇特的环境不挂边，但认真一想，却很有道理，管它什么水，浮不起来就是因为不识水性，的确很简单，不过，若非不被思维陷阱影响的赤子之心，能想得到？华天月开始佩服他了。 两人开始熟悉水性。 …… 进入缥缈山不久，星河便遇上了一种灵体，它们像云一样时聚时散，一剑劈下去，则化为两块甚至更多块，一会儿又合而为一，只不过，它没有任何攻击性。 “奇妙的云灵。” 星河心想，这种灵体有什么用？一时间没什么头绪。不过，云灵胎还是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他很庆幸，若没有炼神怒火，还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些云灵。 他一边前进，一边收获雾灵胎，很快，他来到一处峡谷，峡谷宽二十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一跃而过，但是，飞越的过程中，他感到了异常，缥缈身法几乎失效！ 星河吓出一身冷汗，他静心沉入到缥缈身法的意境，竭尽全力施展出了一点缥缈身法的效果，加上幸亏这一跳用力不小，在坠落的瞬间抓住了峡谷边的岩石，爬了上来。 “呼——” 他长吁一口气，往下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峡谷，叹道：“太坑人了！” 他想了想，继续往前走，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这次，他没有再收获去灵胎，而是静心再参悟缥缈身法，修炼过随波逐流的他看得出来，谷里之风，海底深渊，山中峡谷，这给了他明显的提示，缥缈秘境是修炼身法的宝地，由易而难，一步步加深对身法的理解，而且，这身法应该是风的意境，非常高深。这是极难得的机会，而他最喜欢这种修炼方式，比自己琢磨好太多，好像有一位不说话的名师，引导自己一步步接近至理，走出适合自己的道路。 山中修炼缥缈身法的过程与海中相似，但难度又高很多，但他却更加投入，他浑然忘我，把自己当成了一缕清风，在山中、云雾中飘荡滑行。每当遇到大峡谷，他便在来回跳跃中体会近乎失效的身法，想抓住那一点模糊的感觉，每当这种感觉清晰一点点，他的领悟也就深一点点，飞跃的距离也就远一点，而后，他又边练习边往下一处更宽点的峡谷前进。 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峡谷越深越宽，云雾也越多，神识的探测距离也越小，不知道到达山顶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星河对此无心去想，全身心地参悟身法，能专注于一件事，是他强大的地方，而这种人又能分心多用，多少让人觉得矛盾。 山风习习，云雾缭绕，他犹如一只不知疲倦的风中精灵，不停地飞舞。当他不小心撞上云灵时，云灵照例化整为零，四下加速飘散，而后又在他身后合而为一，起初他并没在意，但久而久之，这种奇景在他的潜意识中留下了一点痕迹，并渐渐明显，甚至不自觉地引入身法感悟中。 白云浮空，轻风而飘，大风而散，风过而聚，看似无常，因风而行，虽无坚体，因弱而散，却也因弱而全。散而能全，何也？ 形散而神聚。 黑云压顶，大风而涌，狂风而雨，雨过而轻，得失之间，因己之变，虽无恒得，因失而贫，却也因失而逸。失而能逸，何也？ 无欲而神安。 云因风而逸，风因云而显，相得益彰，妙哉！ 以风为神，以云为形，风变云幻，是为缥缈！ 星河心中终于明悟，他仰天长啸，清风抚过，随之而飘，身化浮云，气息散于风中，与之一体，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缥缈不定，如实如幻。 “终于成功了！” 星河的心情前所未有得好，不但喜悦，而且轻松，这是发自骨子里的轻松，如果不是与仙域的仇恨，他本身个性倒与缥缈之意很像，而他也只有了结了与仙域的仇怨，才能让心得到安逸，这是他的劫难，也是他行机会。 接下来的十天，他一边前进一边收获云灵，而后，他飘然落入一条大峡谷，现在，峡谷已经不是阻碍，而是保护。 大峡谷与深渊差不多，上窄下宽，谷底树木林立，比上面的既高又茂盛，各种药材数不胜数，不过，他几乎认不出来，也没什么兴趣。 出于一惯的谨惧，他还是找了块隐密的地方，布好阵，这才坐下来，心念一动，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面前——水幻身。 事隔二十多年，他终于有时间和机会来修炼了。 现在的水幻身与他很像，能做较复杂的动作，由水灵力组成的身体质感也有很大提高。不过，距离他的期望还有很大的差距，而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