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陆师兄求助
粮船6续下水,朝廷依制征民夫为纤夫、船工、挑夫、力工。各设里长船长等徭役管事,争取八月夏粮入京。 之所以要定在八月,那是因为现在和吐谷浑已经开打,西平郡王慕容顺遵大唐皇帝诏,进驻伏俟城,安抚鲜卑旧族。 伏允自从被打的西逃鄯善,很多鲜卑旧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慕容顺身上。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贞观五年曾经还跟慕容顺说要把吐谷浑西海故土交给他的李董,食言了。 有智障一样的鲜卑贵族跑慕容顺面前说:君无戏言,老哥你跟大皇帝再唠俩开元通宝的嗑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容顺的儿子,慕容诺曷钵,亲自把鲜卑同族的脑袋剁了下来,然后码放的整整齐齐,就堆在伏俟城外。 侯君集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孺子可教,这才让慕容顺父子二人松了口气。 西平郡王对同族开干之后,“党项义从”从前方回来,跑到伏俟城义务修路,然后在西海中央筑城,并且在伏俟城以东的西海沿岸,修建了栈桥和码头。 今年的乌堡,已经从大非川推进到了赤山盐湖。这盐湖是唐军探马现的,自伏俟城城南河流逆流而上,先向西再向南再向西,道路算不上坦途,但走滇马马队却是游刃有余。 不出意外,此地盐湖将会成为唐朝“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重要支撑。 “cao之,今年虽说平安度过,可到来年,江河泛起,又当如何?” 吐谷浑那边开打,新上任的黄陂县令6飞白同样脑子里在打架。 黄陂乃是上县,属于荆襄的优质资源,而且按照张德跟6老头保证的,6飞白在这里起码考绩肯定是不会差。 今年春汛又没长江大水,照理说6飞白应该稳如狗。 可是史上6飞白心头有点颤,还是和水有关系。 黄州治所在黄冈,两地各有一个大湖,但黄冈的大湖可以当作长江的泄洪渠。而黄陂的武湖,上个月一场大雨,差点让武湖漫出来。 木兰山流淌出来的水,全顺着河道奔武湖去了,半点没进长江。 本来这事情很简单,修堤修渠挖人工湖大运河嘛。 可6飞白一是不知水利,二是现在动工肯定和夏粮以及秋粮生冲突,可要是冬天动工,成本不是他黄陂一个县能支撑起。 那么一般来说县令不行就找上峰,州刺史肯定能摆平。 偏偏也不行,怪只怪当初6飞白是空降黄陂做的一把手,地方上没实力,朝中有人也颇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所以,让黄陂县令跑黄冈去,恐怕刺史不会说什么,但搞不好黄冈县令会跑过来嘲讽拉仇恨。 有一句话说的好,只有同行才是**裸的仇恨。 你黄陂修渠修堤,我黄冈难道就能少了?黄冈是亲儿子,我麻城就是小姨子养的? 州县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不代表军镇没事干啊,黄州地界共有三关,又毗邻云梦泽这个大贼窝,维稳费一年比京城是比不上,可要比沧州,那是强多了。 去年麻城劳军,动劳役修阴山关,一次就用掉黄州刺史府八千多贯。麻城县令瞬间从赤贫变成小康之家…… “师兄稍安勿躁。” 地方上是没有舆图的,不过对老张来说,这样的龟腚就是个屁。摸出一份地图,在黄陂指了指,“滠水也是入江的,只是河床特殊,这才时而断流。” 然后又指了指武湖:“眼下滠水多入武湖,师兄要做的,无非是挖一条河渠,联通江湖。” “cao之是工部员外郎,又协理水部,正好上奏朝廷……” “要上奏朝廷作甚?挖条河的事情。” 老张斜眼了一眼6飞白,觉得这个师兄略弱鸡。虽然在长安能混,可终究还是别人怕了他的家世……还有关系。 “若是能开渠,我岂能这般急躁?” “无妨,此事容易,包在我身上。” “……” 6飞白挺郁闷的。 而老张却很爽,6飞白这个师兄来找他,正是中了他的下怀。当初他让李道兴李景仁父子二人在黄陂县秘密联络,也正是为了勾引6飞白想起他来。 眼下长江是没大水,可要是明年开春就来一,嘿,黄冈县令有人顶着,他6飞白只能被领导严厉批评,然后考绩中下,灰溜溜的滚回京城。 6德明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而且随时吃烤rou吃到大喊“要死要死要撑死”,想要继续借着6老头的光混下半辈子,难度系数不亚于十三点2B。 总之,6飞白自己有点小想法,巧了,老张也有点小想法。 一千多年后,滠水是直接奔流长江不假,可那是经过几十年工业化改造,整条河盖了大大小小几十座水坝,还借着全国大工地的辐射,才没有祸害广大人民群众。 甚至不但没有祸害,滠水还让河口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迅家致富,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成为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不在少数。 但这是需要当时全国最大工地的商品物流及劳动力市场支撑,一千多年后的滠水河口镇虽然号称“小汉口”,然而如果没有汉口,那“小汉口”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老张正在偷偷摸摸修建没有城墙的城市,这个全国最大的工地会像吸血虫一样,把荆襄地区的所有精英吸引到这里,然后把荆襄地区所有的脱产单位都吸引到这里,然后……然后滠水就能借个光,仅此而已。 张德让6飞白感觉自己有点无能,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考评一定要是绩优,评职称年终奖,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也不能县委书记屁也不干天天开会泡妞,老张按照沧州故智,让6师兄赶紧搞点利民工程,最起码盖几座希望小学是没问题的吧。 县委书记要兴学办学,而且是幼学,荆襄豪门不至于跑来砍人。 不像老张,他是要挖帝国主义墙角,让广大帝国青年不爱诗书爱算术。长安地区偷偷摸摸的干都有人盯着,怕这孽畜要翻天。要不是借壳迂回,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最基本的会计和出纳。 因为要修渠,而且按照老张所说,是要修两条,一条在湖东,一条在湖西。所以黄陂县的扶贫工作,也是围绕在这两条渠身上。 湖西渠其实就是一千年后的滠水延长线,其河口地区就会是个小型的商品集散地,也能进行黄州州内贸易。 同时最重要的一点,给汉阳、江夏做小老婆…… 于是,6飞白咬咬牙,从华润系订了沧州长颈大鹅种以及登莱花鸭种。 虽然老话说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事实也是如此,饲养家禽,往往一个鸡瘟就全部包销。 可备不住十窝家禽只要有一窝活下来,它就不亏本啊。 沧州今年供给给石城钢铁厂的腊鸡腿,一天的消耗量就有两千只,一只十文,一天就是二十贯。 而且这还是薄利多销,整只的熏鸡在漠北能换一只羊。 契骨人也学着做熏鸡,可惜不得法,又没有花椒等香料,腥气的很,也就是马奴和狗才吃。 眼下很多人还搞不明白其中的内在联系,而“忠义社”中和张德密不可分的骨干,却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石城钢铁厂初成的时候,当时米面粮油rou都价钱很低,猪rou贱如泥绝对不是说笑。可随着工地开工,到工场一期投产,固定在一个地区的可观数量壮劳力,每天的消耗量是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诞生的。 短期内造成的rou价上扬食物价格增加,和长安的米价连连跌破底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贾飞带人在沧州地区修的一百多个养猪场,猪仔都有专门的撬猪匠来阉割,百头猪仔成活率又非常的高,rou质因为大量食用豆粕等精料,在让黄豆迅铺张的同时,也让沧州猪成为了一种招牌。 摆脱猪rou贱如泥的印象,并且让河北边陲地区的普通百姓,都能吃上能入口的猪rou。 但优质猪rou又和精料投入成正比关系,精料又和大豆种植率相辅相成,大豆要交的税赋又比糜子高一成,所以大豆的种植,往往都是露田或者新开荒的生地。 于是猪rou供应又出现了相对稳定难以上扬的状态,这时候为了弥补猪rou供应的不足,rou食又不可能向羊rou大量迁移,只能转向家禽。 可民间家禽的养殖数量是有限的,加上家禽在传统养殖下成活率低,小门小户抗风险能力又差,鲜有大规模养殖。 所以像华润系这种一开始布局就让家禽大规模养殖,并且允许大批量死亡的单位,是绝无仅有。 安北都护府在调动诸部共击不臣的时候,老魔头拿出来劳军的重要军资,也是极为抢手的军资之一,就是可以贮藏很久的腌渍熏制风干类家禽。 北地如此,荆襄这种得天独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放过? 要知道,随着全国最大工地的开工,光食物吞吐量,就足够让黄州一笔横财。 有鉴于此,老张忙着挖坑的同时,6飞白同样忙着修鸭舍鸡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