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舞姬甄选
身着冰蓝色朝服的苏墨寒面容英俊，身姿挺拔，此时则是微微颔首，声音温润，“臣以为，自皇上登基以来，东夜国已是国富民强，百姓生活富庶，但如今西北蛮夷仍有蠢蠢欲动之势，若皇上能尽快诞下龙嗣，强振皇室，必可安定西北民心，震慑蛮夷。” 凌严看着他，沉默不语。 须臾，才道，“朕知道了。” 夏齐看着凌严的面色，高声道，“退朝！” 百官齐跪，山呼，“恭送皇上！” 等皇帝离开了勤政殿，百官这才徐徐起身，陆续走了出去。 “王大人方才面对皇上竟有如此胆色，着实是令下官佩服！”陈诚拱手迎了上来。 王元宵此时正晃着袖子，想要让风吹干被冷汗浸湿了的里衣，但又不想让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这会儿只好讪讪地双手握于身前，呵呵笑着回了礼，“陈大人过誉了。陈大人争做第一人，才是令王某佩服。” “哪里哪里。”陈诚本就是一书呆子，这会儿摇头晃脑地回礼更显现出他的身份。 王元宵身宽体胖，动作稍大便觉得累，这会儿也懒得再客套，干脆甩了甩手，往阴凉处走，“总之，让皇上松了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王元宵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他的女儿又是晋王正妃，在朝中影响力极大，这会儿陈诚便想着拍他的马屁，好让自己以后的路好走些。 陈诚谄媚地笑起来，“那还不多亏了王大人的劝言。咱们的皇上毕竟还年轻，看晋王不过只说了一句话，就算皇上再强硬，还不是……” “两位大人。” 正当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转头便见苏墨寒走到了他们的旁边。 陈诚赶紧行礼，王元宵虽说也算是他丈人，但按官职来说，他不过是正二品官职，晋王却是正一品，他仍是晋王的下属，也随即行了礼，“臣等见过晋王。” “王大人、陈大人，此地乃宫城内院，作为臣子的你们，还望谨言慎行才是。”苏墨寒说完，便朝两人微微一笑，拂袖走到了前边。 王元宵rou生得多，心思也多，知道晋王这是在怪罪自己朝堂上为了逞一时之快，做了出头鸟，不禁暗自叫苦；陈诚则是以为他指的是自己方才的那番话。两人互视了一眼，往四周看了看，之后便不发一言，快步离了宫。 夏齐扶着一脸冷色的凌严回了御书房，却见御书房门口站着个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裙，衬得身形娇弱，只是乌发挽起一个灵蛇髻，头戴华贵朱钗，再看那一双上挑的眉眼，反倒没了清纯，而多了一些俗气。 看到凌严回来，女子不禁面上一喜，白皙的面庞上多了两朵红云，款步朝他走了过来。 夏齐只觉得身边人气息一凛，暗道这妃嫔好不识相，但依旧还是上前恭敬地行了礼，“淑妃娘娘。” 淑妃却若没有听到一般，含情脉脉地看着凌严，转头端起一碟糕点，甜甜道，“皇上，妾身亲手给您做了栗子酥，您尝尝。” 说着她便拿了一块儿，递到了凌严面前，凌严面色如霜，却没有动，他身后的夏齐悄悄捂起了眼睛，果然听到一声惊叫。 再看时，那个淑妃已经倒在了十步之外，直接昏了过去，身旁的宫女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 此时忽然出现的长行微微颔首，“皇上恕罪，属下以为娘娘是刺客。” 他这话说得坦然，让夏齐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凌严却是一脸平淡，点了点头，冰凉的目光却看向那个宫女，那宫女立即不停地叩头，一边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将其发配到浣衣局，淑妃秦氏降为嫔！再胆敢闯御书房者，定罚不饶！”凌严下了命令也不再顾及地上躺尸的淑妃，转身回了御书房。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缩在地上，脸颊沾满了泪水，却听到里面传来凉凉一句，“没有朕的允许，后妃中再有胆敢穿此衣者，杀！” 于是，那宫女也昏倒在地，一会儿两人便都被悄悄地拖走了。 没过几天，后宫中便传出了几个小道消息。 一、皇上不喜欢栗子酥，别做了！ 二、皇上不喜欢白衣服，别穿了！ 三、皇上不喜欢淑妃，太好了！ 舞姬甄选如期举行，云瑶并未报名，本还想着偷懒睡会儿懒觉，结果却是眼睛还没睁开，就被人拉去了正在进行甄选比赛的青萝院。 等她到了青萝院，一眼便看到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中央，一袭红舞裙的吴曼柔正在起舞。 王府里的舞姬模样定然都不会差，吴曼柔更是生得俊俏，与云瑶不同的是，她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娆，身姿柔软，起舞时别有一番韵味。 此次其他舞姬都是选了平日里练的舞，以求稳定发挥，而她选的却是新学的《霓裳曲》，虽然冒险，但却是令人眼前一亮，纵使中间有稍许破绽，但一舞下来，仍旧是让人叫好。 “九儿，过来。” 云瑶正看得高兴，听得呼唤便循声看去。 唤她的是一女子，挽着凤头高髻，身着华贵蓝衣，虽已快三十岁，但看起来仍显得瑰姿艳逸，余韵丰娆。 云瑶朝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顾姨娘。” 顾姨娘，原名顾紫依，平日里负责教授府内舞姬舞蹈，听说她也是舞姬出身，但因为容貌绝佳，舞艺高超，便得了老王爷喜爱，在府里地位也不一般，于是便被尊称为姨娘。 “你等会儿就跳《霓裳曲》吧。” 云瑶以为她记错了，便摇了摇头，“顾姨娘误会了，奴婢并没有报名参加甄选。” 顾紫依莞尔一笑，极显柔媚，“我知道。你虽未报名，但我念你平日里资质不错，若是中选，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奴婢谢姨娘抬爱，只是规则在先，奴婢……” 她本就不想比试，这会儿还要再推脱，顾紫依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让你上台，并不只是我的意愿，也是那两位的意思。”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云瑶便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两位主子，一身着冰蓝色锦裳，一穿朱红色华服……还真是一眼就看出了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