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做都做了，我从不后悔

    傅云蝉兴许也是清楚，即便贺兰淳要给自己置办一个无人打搅的僻静处，该出现的人，仍旧会出现，她何必多此一举？

    这笙兰殿也算安静，临靠着贺兰淳的住所，来往方便，省心省力。

    贺兰淳忽然探过手来，一双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腕上。

    傅云蝉微微侧首，看到贺兰淳冲自己温柔一笑。

    腕间，有一股气息涌入，似是在探索她体内的动静。

    傅云蝉镇静自若地看着贺兰淳，道：“如何？”

    “进展很快。”贺兰淳道，他收回了手，眼底有着不加掩饰的赞赏和惊讶，“你比我料想中更适合天谪心法。”

    “喔？是么。”傅云蝉轻轻说着，眉目里神色淡淡，天谪心法本是至纯之人才能够练，所练之人，必要心无旁骛，不能有丝毫杂念，因而这红尘凡世里的人，心中有太多七情六欲，总不能专心，若练此心法，多半要走火入魔。但傅云蝉，却是异常的适合。

    这天谪心法，贺兰淳自小就在天岭雪山习得，那时他仍冷心冷情。

    如今却……

    贺兰淳忽然转身，朝着傅云蝉靠近一分。

    傅云蝉察觉到他的贴近，扭过脖子，一动也不动。

    琥珀的瞳孔里折射出莹莹光华，如漆黑夜里一盏指引的明灯。

    勾着人的心，朝这一束光越发靠近。

    贺兰淳伸出手，指尖欲要触上傅云蝉的眼角，她练了心法后，眼睛的颜色，似乎又更浅淡了一些，变得越发透明。

    看着，仿佛要把人给吸入这可怕的漩涡里。

    “这天谪心法，所练之人她的瞳孔注视人时会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功效。练成之后，她便能用瞳术，去控制一个人。”

    贺兰淳和她离得极近。

    傅云蝉把他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金瞳，有隐隐的光笼罩，闪烁不定，又似满天星辰，摄魂动心。

    而听着贺兰淳的低语，傅云蝉心头微动。

    也就是摄魂吗？

    她记得，之前就差一点被贺兰淳给摄魂，幸好她意志力强大，若换做普通人，恐怕贺兰淳要是想这么做，简直轻而易举。

    傅云蝉想罢，身子往后仰了仰，和贺兰淳隔开一些距离，眼睛亮亮的，带着一丝玩味，道：“那么……国师刚才是想要勾引我？”

    “勾引？”贺兰淳听她用这个词，不由地牵唇一笑，身体也往后恢复了原样，不似方才一般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力。

    “若这摄魂之术……真的能在云蝉身上起到效果，那么在你还未习得天谪心法，身上毫无半点内功之时，就该起效才是。”贺兰淳说道，自顾自地飒然说着，“然而就算是当时那种情况之下，你都未曾被我所蛊惑，如今你也练了天谪心法，心性意志更为坚定，更不是起不了效用了。”

    “那看来，还是国师失策了。”

    不该传她功力，也不该叫她天谪心法。

    傅云蝉手里举着茶杯，杯面青瓷，勾绘细腻，她的唇轻轻印上去，小抿了一口。

    贺兰淳转头，看了一眼傅云蝉，她正在喝茶，姿态非常闲散。

    他望着她的侧容，声音有些低沉：“做都做了，我从不后悔。”他的身子微微歪斜，手肘抵在了茶几案面上，一双眼斜斜上挑，朝着傅云蝉饮茶的侧容看去。

    她握着青瓷杯的手十分好看，指骨根根分明，纤纤细细，又赛雪一般的白，此时姿态优雅的将饮罢的青瓷杯放回茶几上，贺兰淳的视线顺着她的手而动，忽然另一只空闲的手伸了过来，猛地攥住了她刚刚搁下茶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