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9 阿虎儿时回忆录(1)
记忆深处,那是一个朦胧的阴雨天。我们走在乡村的坑坑洼洼的小路上。走过了一段又一段的小道,由于这条路口车流多,不曾为我们让道。我有些着急害怕,牵着爸爸的手,嚼着口香糖。 也看着就要临近深夜了,如果再不离开。就真的要在这野外的高速断口搭棚过夜,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带。这雨淅淅沥沥,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我拉扯这爸爸的腰带,表示我着急害怕。爸爸看出来我的担惊受怕,也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爸爸带着我,冲了过去,刚开始一切很顺利。在即将达到对面的水稻田时,却被道路上两边奔驰而来的大卡车给截断了去路,就这样我们被困在路中央。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突然我们所处的位置的不远处来了一个吨位更大的卡车。朝我们而来,似乎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眼看着就要撞上了,爸爸紧拥着我。我笑着对爸爸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春天,我不怕。我永远要跟你在一起。 那一刻出奇地镇定自如,如未有过的笃定。爸爸望着我,竟泪雨梗咽。泣不成声,忽然决定就是把我抛出去。 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在空中爸爸急迫的眼神,那一丝从未有过的欣慰。我开始哭闹着,糖果飞洒一地。可身体完全不由自主,被一股力道直接甩了出去。站在麦田前,蓝琪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即将要面对的是爸爸的死亡,于是她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这辈子如果没有爸爸,我也不会活下去。就算死,我也要牵着爸爸的手一起过奈何桥。这样黄泉路上有个伴,爸爸就不会孤苦伶仃了。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我注定要来还恩的。 刚准备一股脑地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了回来。同时也把爸爸给扯了回来,在高兴之余,也心存感激,因为他知道在晚那么几秒。爸爸就真的要跟自己说再见了,可扭过头来。并未看到任何人,但这种力量而何而来。他们刚准备转身离去,蓝琪在不经意转头的瞬间,看见了一个坐在高速口围栏上的一男孩。正在吃着她从空中飘洒的糖果零食,衣服褴褛,双脚依稀可见血渍。 这个时候,我从爸爸的口袋里掏出大把的棒棒糖跟零食。跑过去塞进他的口袋里,却发现无论怎么使劲儿都装不进去。就像是空气一般的存在,无法触碰。 他坐在围栏之上摆动着双腿,抬起头笑对着我说:“你是第一个跑过来硬塞给我零食的人,你我不是一样的。你是人,而我是一缕魂魄。只因对着世上存有一丝的余念,所以才会在这里一直等他们。谢谢你在这雨天能够看到我,还能给我送那么多我生前最爱吃的零食。这都足够了,但愿你的一生里都不要有聚散离合,一定要圆圆满满哦。 说出这句话是,他居然哭了。而且哭得稀里哗啦,阿虎伸手去擦拭他的眼泪,明知触碰不到仍不死心。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呢? 第一,我不想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可怜人。第二,我看到了一个为父亲愿意生死相随之人。在死亡来临之前面不改色,我承认多多少少你的零食起了些作用。可我关键看中你的赤子之心。 当他说完这段话,阿虎开始翻白眼。嘟囔着说:“好吧,我承认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事先说明。我跟爸爸会尽力去帮你,但不一定会成功。 我叫胥,也是再一次下大雨的时候穿行。不过是和朋友们一起,一俩大卡车由于打滑刹车不灵,把我撞倒。同学朋友们不顾我,纷纷逃离就再也没回头。卡车司机下来就一直盯着我问,能不能起来,能起来就不要装死。我这一车的货还没卸呢,可真晦气。没一会儿这里就聚集了大批的人,围观的,你一句我一句。看热闹的,调侃司机驾车技术不到家。就是没有人肯搭把手送我去医院,我啊,就这样一直听着直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而最后听到的一句就是雨滴答的声响。那一刻内心十分平静,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就像氢气一样与身体脱离,这时,我居然能清晰地看到躺在地上的我自己,眼瞳放大,一滩的血水。我看着自己被别人笑活该,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川流不息。唯一一个老人打了医院跟公安,走过去掏出我的身份证跟手机,翻查我的亲属。拨通电话,不一会儿。我就看到爸妈跟家里所有的直系亲属赶来,拥着我哭得死去活来。公安开始封锁现场,指挥驱散人群。司机见状不对,准备趁乱逃逸。却被那老人拉住,死活不松手。因此还被暴打了一番,推到在地。 “没天理啊,撞死了孩子还要扼杀道德啊!” 听到这句话后,别提多温暖了。虽然这句话来的有点晚,我已经死了。可是我还是要请你帮忙找到她,替我传句话问声是否安好,这样就已然足够了。 嗯,我知道,那你说说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那句话响彻天地,几个年轻人过去扶起她,公安民警立刻上前叫他从车上下来。 我数三下,你若不下来。我就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你判处你有期徒刑20年,你可以不服选择上诉,但你所说的话都将会成呈堂证供。 “切,真什么跟什么嘛!” 我说这位司机朋友,你的态度很有问题。你不知道如今的现状吗?是你撞死了人,还理直气壮,又想开车逃逸。 这位警官,如果你放我过去,我会给你几万元的酬劳。
你这是在侮辱人民警察,作为人民的安全卫士。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而坏了规矩,你不要在花言巧语了。 胡警官,你还跟这货说什么。强行给他拽下来不就完了,多大点事;你还怕他举报不成。 岚风,虽说你是新来了,可你要有基本的常识啊。他现在可是在手握方向盘,脚悬空于油门之处,如果强行,难免不会造成更大的伤亡事故。再说现场还有法医及维护持续的民警及一旁的社会人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劝他下来,稳定情绪接受调查。 听了胡警官的这番话,岚风憨厚地笑了笑,不自觉地摸摸后脑勺。 最后那位司机被带回了警局,法医现场查验,证实肝脏破裂,没有生命迹象。随后救护车将准备将我的尸体带入了殡仪馆,进行火化。 眼看着那笔赔偿款化为泡沫,就直嚷嚷着火化什么,火化什么。难道我的侄子就这么白白送了,你火花一个试试!这法院还没有判决,赔偿款还没到。怎可让那丧尽天良之人逍遥法外。 说这话的就是胥的二叔,平常并不与他家打交道的。也没怎么来往,就连逢年过节也不来他家。你说他爸爸怎会摊上这种亲戚。一遇到这种事,就那么积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赔偿款而来,人心淡薄,人走茶凉啊! 现场一片哗然,“切”! 二姑听后揪着二叔的耳朵,说:“我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人家的爸妈都没急着开口,你倒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干什么,讨打是不是。 二叔恬不知耻地回应道:“我这不是替弟弟,弟媳难过嘛。年纪轻轻就丧子,真是可怜。 就你聪明,自作主张。你这明摆着不是要赔偿款吗?不是明摆着让弟弟,弟媳误会吗?这以后上下怎么来往啊,都让你给断了路。 随后二姑转脸笑脸相迎,你看妹夫也是为弟弟、弟媳着急,这不。以至于措辞出现了问题,还望弟弟、弟媳勿怪。 漂浮在空中的我,实难开口。就算开口他们也听不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爸妈受委屈,二叔二姑逞威风,借机勒索赔偿款。 可真是好家伙,这姑姑叔叔这么着急啊,这还没开庭审理此案。你们倒是唱的哪出啊,还义正言辞地商讨赔偿款,就算要赔偿,也轮不到你们啊。孩子的爸妈是第一赔偿对象,你们。 胡警官说到这儿,伸出食指左右摇动;做出了NO的手势。随后就给这位司机带上手铐,押解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