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崩溃的爱人
黑铁面具之中到底包含着怎样的力量，我只能猜测。这种猜测则永远都远离它的真相，因为我和包不凡之间的差距就如同一个普通人和他永远仰望不到的神灵那般遥远。 而这个时候戴着黑铁面具的方蕊，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至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此刻的女人十分强大冷静，刚才所有的破坏几乎都是在压抑着身体里的力量，如果她真的发挥全力，寒良木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就像现在，方蕊只是简简单单地耸肩而已，寒良木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巨力猛然甩了出去。 我的心中很明白，即使寒良木的身体完好，在方蕊的面前，也依然如此不堪。 方蕊的力量拿捏的刚刚好，寒良木的身体将护栏撞塌掉到了桥下，而他整个人则是刚好就停在了悬空的边缘位置，身体躺在地上脑袋软绵绵死去一样耷拉在桥下。 “午哥哥……” 张慎在我耳边悠悠喊了一声，他知道我内心的担忧，知道我想冲出去帮寒良木一把，所以他愿意帮我去解决这个问题。 “等一下。” 即使我不愿意看见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寒良木，我也应该硬撑着让寒良木继续在他哥方蕊最后的战役中奋斗，他只有这样一次机会，我相信我能够把持住最终的那个尺度，在方蕊的那个真的想要我出手的眼神出现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从这里冲出去。 方蕊没有动，她站在原地看着死人一般的寒良木如同看着一堆垃圾一样。不同的是，对于垃圾来说，路人只是随意用余光扫一眼，而方蕊冷淡的目光则是一直留在这堆垃圾上。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特别是刚才被寒良木救上来的几个人在断裂的桥边看着不远处的躺在地上的人，并非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离，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轻松地从断裂的缝隙跳跃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裂缝之下的高度吓到了他们还是对于那个救护他们的人的不舍，所有人都站在一起看着寒良木，每个人的眼睛中都是一种虔诚的祈祷的光亮，他们在想什么呢？ 他们在想，请你站起来。 远处那些或者在车里惊恐地不知所措，或者站在车外遥望着这对峙的二人的那些人，无一不是一种百感交集的表情。他们的距离有些远，既没能感觉到寒良木的艰难，也感受不到那些被救护的人的感恩。 对于他们来说，心里依然还有些许希冀，希望这种神奇的场面是某种电影的拍摄，是一种虚假的幻觉。 无论是亲身在这场毁灭中的人们，还是在在远处以一种旁观者姿态看着这群人的人们，他们的内心都在祈祷着寒良木的重生。 不知道整个场面定格了多久，不知道从四面八方遥远的霓虹之外的冷风如何穿越火了这栋已经被破坏的大桥，终于，那个软绵绵的身体动弹了一下。 整个人猛烈地抽搐了一下，将身体从桥面上又向着悬空的地方扯动了一下，那些距离比较近的人甚至都忍不住向前冲了一步，不过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因为那两根看起来本来无力的胳膊已经抬起来抓住了两边护栏断裂的边缘。 “咳咳！”正在努力地抬起来的头颅之上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音，等到寒良木的脑袋终于出现的时候，大家看见了那张本来就没有了什么精神的脸庞上弥漫着满是从口中吐出的鲜血和口水。 茫然浑浊的眼睛向四周观望了一下，看着好像刚刚初生的婴儿那般的懵懂。然后用胳膊撑着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 双手放开了护栏的断裂处然后垂着头颅大口地喘气，清晰的呼吸声音甚至就在我们的耳边。大概一分多钟的时间之后，寒良木再一次抬起了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的头颅，不知道他的那双眼睛是否还可以恢复清澈。 叮当一声脆响，一把短刀从不远处飞过来落在了寒良木的身边。寒良木扭头看了一眼缓缓地伸手握住了它，然后拄着短刀撑着一条腿单膝跪在了地上。 “多谢各位还在等着我。” 伴着鲜血口水的浑浊声音从低垂的头颅下传了出来，然后那颗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的脑袋猛然抬起来，被鲜血环绕的血红的眼睛之中满是一种莫名的狂热，就如同…… 和张慎他们在杀戮训练时候的那种模样！ “刚才一不小心睡了一觉。” 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依然有些摇晃，不过声音终于变得清晰起来，而且那双眼睛中的情绪也变得单纯。这才是决战所应该有的状态，这才是一个靠近的人类应该有的那种狂热。 喉咙里狠狠地抽了一口血水混杂的浓痰，扭头重重地吐在了一旁的地面上，然后随便地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毫不在意脸上的那些形状奇怪的血污。这种流氓的表现让我心中生出了一种苦涩，虽然寒良木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壮，人却属于那种温和的类型。 而这个时候的改变，让我担心寒良木会不会像王猛那样，从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梦见了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我梦见了我站在整个鲜血染成的世界之中，脚下踩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 寒良木调皮地撅着嘴巴指了指对面的方蕊。 “是你。” 方蕊依然没有说话，强者好像永远讨厌过多的废话，他们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是用力量来解决的，那种纯粹的，我的刀割裂你的身体的力量。 “所以……”寒良木张开双臂，整个人的状态仿佛和方蕊之间转换了角色一般。他变成了要屠杀这座大桥上普通人的魔王，而方蕊则是苦苦支撑的那个救世主。 “请允许我……”声音突然变得微小起来，头颅之上瞪大的眼睛此刻也紧紧比闭合在了一起。 脑袋重重地落下来面对着方蕊，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来，红丝缠绕弥漫的整个眼睛之中，满满的都是对于杀戮的渴望。 而无论是谁，都能从这双充满**的眼睛中看出来深深隐藏的另外一种情感…… 让人痛苦的绝望情感。 “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