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先知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张夏在影响我还是我在改变张夏。 或者说，那一次自杀事件根本就是一场梦，我本身根本就是张夏，现在所处的状态完全是精神分裂所导致的后果。 可是我周围的这些人呢？ 凌云王猛席飞，刘百团，申玉，寒良月，还有那个背着陶罐的愤恨的男孩。 那个对我表达似曾相识的白无常，和我遇见的这些游荡的灵魂。 我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因为昨晚找了我一整晚的缘故，所有人都住在了苏静静家的酒店里。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表示很饿，然后大家准备去凌云家的店里吃饭，我想到了洪明。 “我能不能叫一个朋友？”我试探性地问苏静静，毕竟她在的时候必然是我们中的权威。 “你随便！只要不是女的就行！”苏静静斜眼看了梁时雨一眼。 我一边给洪明打电话一边想梁时雨这整天不上班就跟着我们混是想干嘛，难不成梁威发现了我的神奇就不顾忌自己女儿的人身安全了？ 图书馆的工作让谁顶班都行，就只是坐在服务台上看着看书的人不要损毁书籍就行。 洪明很高兴我能给他打电话，话筒那边兴高采烈地答应然后很快就赶到了店里。 我提前告诉了众人说洪明是一个普通人，希望大家不要讨论我们身份的事情。 实际上平时我们一群人也没怎么聊关于自身的事情，这些事在俗世里本身就是禁忌，所有人已经不约而同地养成了忽略这方面的习惯。 “来了！”我在门口等着洪明，洪明背着自己的书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学生，跑到我面前皱着眉头指着我。 “你的脸～”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散尽，特别是昨晚被男孩殴打的眼角是最严重的地方。 “没事，不小心摔倒了。”我拍打洪明的肩膀把男孩让进了店里朝二楼走，“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房门打开，王猛平时不怎么说话，不过很懂礼貌，即使见来人是个男孩也会站起来拉出椅子给洪明。 “坐吧！”看见包间里的苏静静和梁时雨，洪明愣了一下，看这小子的样子估计平时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这是市里最有……”我刚要介绍苏静静洪明就红着脸激动地打断了。 “我知道她，很有名气的一个有才华的jiejie。” “不错！”苏静静本来没什么反应，听见别人对她的这种评价立马笑逐颜开地看了过来，“小伙子会说话！” 随后逐一介绍了其他人，梁时雨被凌云和席飞围在中间一阵烦躁，我一边坐着随时能照顾我的王猛一边坐着洪明。 在等菜的过程中，洪明喝了几口茶水和我寒暄了几句然后从身后拿过来自己的书包。 “你昨天不是让我写小说吗？我写了一些你看看？”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了几张纸，我有些惊讶这个男孩的效率，拿过来发现字体也十分秀气漂亮，整整写了三张多。 “这么快？”我笑着看着他调侃道，“肯定早就构思好了，昨晚直接运笔如飞吧！” 洪明不好意思地端起了茶杯喝水，我把纸张摊开看了起来。 “王明是一个市立图书馆的管理员，一直以来生活寡淡无味，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 这是第一段，我看着觉得文笔不错啊，简洁明了，很有大家风范。 “那几天王明照常上班，发现图书馆里看书的读者多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那个男孩每天来都会在传统文化的书架附近找很多关于神话故事的书籍，然后在自己面前摆上一大堆开始一本一本地翻阅。” 看到这里我侧头对男孩嘿嘿一笑，没想到我会被书写进他的故事里，而且看开始的第一句话，说不定我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好几天都是这样，王明一直在注意他，因为虽然有人也翻阅这些书，不过他们都是把它们当成一种平时的谈资和纯粹的故事来看，只有他在看书的时候很认真，就好像书里有多么深奥的东西要挖掘一样。” “这天王明上去和他搭话，说不应该随意地压折书本。他同意之后很快收拾了所有的书然后准备出去，王明赶紧收拾了一下跟了上去。” 果然，洪明是想以我和他的相识为开端来描述这个故事。 之后一直书写到了我们在路边畅谈关于很多神话的细节，然后就到了我要离开的地方。 “宋午问王明：‘你怎么看待六道轮回？’王明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思考的时候宋午突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一直很平静地听王明讲故事的宋午变得有些慌乱，一边跟王明告别一边冲了出去。” 说实话，看到这里我很期待，不知道他会怎么写之后的事情。 “宋午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那个人好像背着什么东西，看见宋午追他就加快了步伐，宋午疯狂地不顾狂奔的车辆横穿马路追了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看旁边的洪明。 不不不！他可能看见了那个男孩，那个男孩那么奇怪肯定引起了洪明的注意。 忙乱地翻页的时候把第一张掉在了地上，洪明帮我捡起来抬头和我对视，我透过那双眼镜看见了一双好像蕴含着星辰的瞳孔。 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这种眼神让我瞬间觉得自己龌龊，我甚至感到了羞愧有些无地自容。 “午哥？”洪明小声叫我，我惊醒之后茫然地看着他。 因为凌云他们都叫我午哥，所以刚才洪明说他也这样称呼我吧。 “这些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我皱着眉头问他，这时候服务员已经开始给我们上菜了，本来饥肠辘辘的我几乎忘记了饥饿盯着洪明问。 “对啊！”洪明点点头回答，“你走了后我直接回家了，然后就想既然是你的建议索性就用我们认识的开端来描述这个故事。” 我没有继续再问洪明，慌忙低头看第二张。 我追赶那个男孩的描述异常清晰明确，甚至我中途救了那个小孩都在其中，不自觉地我的一只拳头已经握紧。 我大口喘息着，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变化，我跟随着这个【宋午】追寻的脚步来到了那处正在拆除的小区。 “午哥……” “赵午……” 声音仿佛从遥远的世界里传来，最后一张纸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可我浑身颤抖不敢翻页。 “啊！！！”我惊叫一声从幻觉中挣脱出来，要不是王猛扶着椅子我差点摔倒。 旁边的苏静静手里拿着毛巾，我接过来狠狠地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不顾众人疑惑的神情，我趁着自己还清醒低头翻到了最后一页。 “宋午觉得那个男孩很可怜，心里不由地产生了怜悯，本来想要强硬地抢夺的心思也逐渐的消退，他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把这样一个堕落的男孩同样救赎？” “宋午张开了双手微笑地看着男孩说……” 我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洪明，脑海中一阵阵的雷声轰鸣传来，跟着小说中的人物同时念出了那句话。 “‘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杀了我。’” 轰隆！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所谓的神灵，那么如此泄露天机的事情必然会遭至九天之上的神雷落下，将无理的凡人劈的粉身碎骨！ 我盯着洪明导致他紧张至极，两手握在一起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到底是什么人？即使他当时跟着我，之后也未必能够如此细致地将整个过程描述下来。 一个普通人，真的可以拥有如此让人忌惮心惊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