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为善为恶 三、
纪羽子刚才一直躲在后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此时听见赵莽娃这样说，冷着脸走上前，说道：“赵思明，我可没有起心要害你。我本来是想趁祭坛发动，老怪物变得衰弱的时候，杀掉他，这样大家都不会有事的。谁知道老怪物骗了三叔和我，祭坛发动之后他不仅没有变得衰弱，反而更加强大。他用你进行祭祀的时候，就算我想救你，也不过多搭上一条命而已，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他。所以我只能选择眼看着你被他用来血祭。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的兄弟，还有他们这群人能有机会逃脱。我一直想找机会砸掉石盘，阻止老怪物变得越来越强大，可是偏偏被王教授和侯医生多方阻拦。现在再不砸掉这个石盘，要不了多久，老怪物多吃几个外面那些怪物，就能恢复元气，还能力量大增，到时候他再回来，我们谁也别想逃掉。” 众人听得心惊rou跳，唯独赵莽娃没有见过纪老怪血腥恐怖的样子，还陷在愤恨纪羽子冷眼旁观他被弄死的事情上，冷嘲热讽道：“呵！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一个连自己爷爷都要背叛的女人，说的话也能相信得？” 纪羽子气得脸色发青，竭力忍住气，低声道：“信不信随便你们。” 秦无敌见她的模样有些凄苦，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轻声说道：“纪羽子，你要我们相信你，起码要把事情说个清楚吧？纪老怪和你是爷孙关系，你却和他杀来杀去，这是为什么？你不说出事实真相，叫我们怎么相信你？” 纪羽子冷哼一声，抬头瞪着隐隐含有泪光的双眼，倔强地道：“这是我的私事，用不着无关的人cao心。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现在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砸掉这个石盘，咱们谁也别想活着从这地底下走出去。” “不能砸呀！”王教授激动地走过去，挡在石盘前面，“现在小孙也回来了，我们只要卸下血冠，暂时消除祭坛引来的强大力量，老怪物就算吃掉再多外面那些怪物，也没办法增强自己。” 纪羽子冷冷说道：“留着这东西，终究是祸害。你们难道不怕又被老怪物抢了去吗？” 王教授急忙反对道：“不能砸。小秦，这个血冠，说不定就是解开许多未知之谜的钥匙。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太阳系里只有地球才有生命？为什么我们会出生，会老死，死后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记忆那么多，却只能直观地感受到眼前这一刻？为什么无生命、无意识的自然界，能创造有生命、有意识的我们？这些问题如果能找到答案，那一定是翻天覆地的事情。” 侯医生也帮腔道：“小秦，你的血液那么怪，不用问，你也有和老怪物类似的遭遇。可是你想不想恢复正常啊？想的话，这个祭坛打开的这道门，背后说不定就藏着治疗你的办法。” 王教授接着又道：“你们想想，就凭纪老怪现在的力量，我们能对抗得了吗，显然不能吧？那他就算再增强一点力量，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但是如果我们能侥幸活下来，守护住这把通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钥匙，那就是在造福全人类呀！而且，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小孙。她拥有我平生仅见的高强法力，不一定就会输给纪老怪的。” 这俩人轮番用语言轰炸，语速极快，又都用的是不纯正的普通话，在一旁努力倾听的二流只听了个大概，但是王教授最后这句话倒是听得明明白白，不由心生希望，突然跪到孙红玉跟前，双手合十祈求道：“菩萨，你就是菩萨法身，求你救救三流嗯！” 孙红玉刚才也听得莫名其妙，正在琢磨，忽见二流把她当成神仙一样膜拜，顿时满脸通红，赶紧避到一旁，说道：“你胡说什么。” 王教授戏谑道：“啥时候上乘佛教也有女菩萨了？莫非是观世音显灵了，南传佛教有观世音么？” 二流充耳不闻，异常虔诚地跪着爬过去，抱住孙红玉的脚，连连叩拜，求道：“你是一切佛，求你救救三流嗯。” 孙红玉挣脱不开，尴尬说道：“你别激动，别胡说。你好好看看，我只是个普通人。” 秦无敌刚才也听得脑袋凭空大了三圈，晕乎乎的，此时见二流这样，不由心头上火，走过去从背后把他提了起来，用力往旁边一甩，怒道：“二流，你发什么疯？” 王教授有些得意地微笑道：“什么佛不佛的，小孙这可是正宗的道家大法。这世上哪有什么佛！” 秦无敌讶异回头，问孙红玉道：“你会道法？” 孙红玉一脸茫然，瞧了瞧王教授，摇头道：“我连道教有哪些神仙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道法？先那会儿是王教授说我会什么金光咒，可以进入什么阴阳两可之境，有可能救回赵思明，我才大着胆子试了一试，没想到真的能在光门后面漆黑一团里面，找到赵思明的灵魂，把他带了回来。” 王教授和侯医生听她这么说，不由齐的一奇。王教授瞪大两眼，不信地道：“道友，干嘛隐藏自己的身份？王某是十一道外派弟子，侯医生是我的师弟，都是道家中人。” 孙红玉有些急了，努力辩解道：“我没隐藏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教授和侯医生惊奇地对视一眼，齐声问道：“那你怎么能出金光咒？这没六十年修行功力，怎么可能发出？” 赵莽娃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红玉你原来是仙女下凡么？” 秦无敌听得又气又好笑，又奇怪又诡异，说道：“莽娃，你胡说啥。老王，侯医生，没想到你们两个真实身份竟然是道士。不过这一点你们肯定弄错了，我和红玉从小一起长大，我今年挨边十九岁，她充其量比我大月份，离六十年还早得很呢。” 赵莽娃也调转枪口，质问道：“我日了。老王，你不是科学家么？老侯，你不是华西医院的医生么？咋又会啥子咒语，又成了啥道士了？” 王教授和侯医生满脸狐疑，眼珠子转来转去，愣愣地瞧着孙红玉。王教授看都没看赵莽娃，心不在焉地答道：“我们既是道士，也是科学家。” 孙红玉玉瓷般的脸蛋变得通红，似乎被他们瞧得很不好意思了。 秦无敌其实也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好奇，且不说女孩拥有的什么心灵感应、海豚探测和在水下超长的潜水能力，先前对方浑身笼罩金光，额头闪耀白光以及从这道诡异的光门里面拉回赵莽娃灵魂等一系列怪事，都让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有了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红玉，你身上那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红玉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第一次出现是那天差点被那条疯狗咬的时候，第二次就是那会儿看见你被枪弹打中的时候，还有就是刚才试着进入这道光门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做啊，就是自然就发生了。” 王教授再次和侯医生对了对眼色，均是一脸困惑不解。 纪羽子一直在等插嘴的机会，趁机说道：“既然孙红玉没有什么高强的法力，那还犹豫什么，还不砸掉这个石盘，难道任由老怪物变得越来越强吗？” 赵莽娃受害最深，闻言赞同道：“对，赶紧砸掉这个邪乎玩意儿。” 王教授和侯医生齐刷刷摇头，反对道：“不能砸。这个石盘是发动这个祭坛的钥匙，砸掉的话，这个祭坛也就毁了。” “毁了就毁了，难道留着害人吗？”纪羽子针锋相对。 秦无敌犹豫不决，刚才王教授说的什么太阳系，什么人类命运，不仅没怎么听懂，也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但是侯医生提到的光门后面藏着治疗他血液的“怪病”这事，却让他心潮起伏。虽然纪老怪和进入不了石楼的那几百号血族以及詹妮特贝比，这些东西方血族都拥有超人的速度和力量，让他非常羡慕和渴望，但同时，这些东西方吸血鬼恐怖时候的模样，却更让他感到恐惧。他非常肯定，宁愿自己没有这些异能，只要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和孙红玉在一起，这就比什么事都更美妙了。 “别急。还有时间，咱们要不再仔细想想？”他犹豫难决，口气也有所松动。 王教授听他说这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加油添醋地道：“这道光门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千万别放弃了。而且，现在砸了石盘，就会把那几百个血族老怪物全都释放出去，到时候可能就是几百个‘纪老怪’成灾了，你们可得替这里地面上的老百姓着想着想！” 纪羽子冷眼旁观，听到这里，已经不抱希望能劝动在场几人。她不声不响地走到堆在一旁的装备箱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往石盘里一扔，闪身就往石楼外面跑去，一边大叫道：“快出来，我扔了炸弹。” 众人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别的，呼啦啦狂奔出石楼，奋力想要跑得越远越好。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身后响起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股热浪呼啸而来，把所有人都高高抛起，冲出好几米远，摔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