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老成精 二、
詹妮特贝比回应道：“我愿意帮助你们脱离险境。” 秦无敌连忙用心声回应道：“怎么帮？” 詹妮特贝比回应道：“王教授说的没错，这里就是一个祭坛。纪羽子的爷爷想用赵莽娃换回自己的力量。但是在他从赵莽娃身上吸取能量的同时，也是他最衰弱的时候，我们可以趁那时候逃走。” 秦无敌大吃一惊，赶紧回应问道：“什么意思？” 詹妮特贝比用心声冷笑道：“哼！你不会看不出来，纪羽子的爷爷就是探险队里边，除了你我之外，那个隐藏的血族吧？他的目的就是要在祭坛被激活后，啃食赵莽娃，让自己重新获得年轻和力量。” 秦无敌几乎被吓得跳起身来，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心中原本早就有过的疑问这下有了答案——果然纪羽子和三叔那么“照顾”赵莽娃，是有目的的。但是这样一来，却又有了新的疑问：赵莽娃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为什么偏偏要利用他？ 他脑子转到这里，又用心声回应道：“纪羽子的爷爷为啥非要利用赵莽娃？” 詹妮特贝比回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们这一群人要想活命，就得趁祭坛打开后逃走。” 秦无敌心乱如麻，各种疑惑层出不穷，这个西方来的女吸血鬼，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对方来到中国，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按下七上八下的心，回应问道：“你怎么会唱《国际歌》？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你说要和我们结成同盟，那就表明表明身份？” 詹妮特贝比轻轻推开靠在她肩头的巴特森，挺直身体，面色变得非常复杂，隔了片刻，心声才传出：“呵！这首歌呀，就是在我死那天，才开始传唱的呢。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首歌的旋律了，因为皮埃尔狄盖特谱这首歌的曲子时，我还在巴黎的一个小酒吧里面当服务员。那天，是个烦闷的六月间天气。也是我十九岁的生日。皮埃尔狄盖特来得很晚，平常他可都是一早就会来酒吧里喝上两杯，然后回家。但他那天晚上很兴奋，喝了好几杯酒，一遍又一遍地教酒吧里的人唱这首刚刚才谱好曲子的，当时歌名还叫做《国际工人联盟》的歌曲。那天夜里，酒吧里的氛围很高，顾客都很晚了才走。我收拾好一切，刚走出酒吧，就被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拦住了去路。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优雅地向我伸出手臂。我至今记得他，长着一张英俊得有些忧郁的面孔，一整夜都安静地坐在吧台上，让我替他斟酒……” 秦无敌几乎要当她是在胡说了，不客气地用心声质问道：“你在编故事哄碎娃家吗？《国际歌》出来多少年了，五六十年了吧，请问你今年多大？” 詹妮特贝比轻晃着脑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他，用心声回应道：“你是问我死亡时候的年龄，还是问我变成血族之后的年龄？我死那年，刚刚满十九岁。但是变成血族之后，外貌就一直停留在十九岁的样子。那是一八八八年的六月。这首歌也是那时侯被谱上了曲子，到现在，已经传唱了快一百年了，而我，已经整整存在了一个多世纪。” 秦无敌想嘲笑却又嘲笑不出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听天方夜谭，实在难以相信这么荒谬绝伦的故事。 詹妮特贝比瞧他那一脸不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用心声问道：“还要不要听我继续说下去？” 秦无敌心思散乱，心想，管他的，听听无妨，既然这个世界上能有血族这么奇怪的怪物种族，那么再有些其他的怪事，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詹妮特贝比又陷入到回忆之中，用心声讲道：“我当时几乎当场醉倒。不是说我也喝了酒。而是从那位英俊的绅士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魅力，让我比喝醉了酒还要眩晕。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跟着他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一路驶向郊外。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树林里面。他下了车，把我压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疯狂地亲吻我。知道吗，在那之前，我可是当地街道上有名的美女，不知多少男孩和我亲吻过。可我却从未尝试过那样销魂的滋味。我瞬间就晕了。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看见那个原本优雅无比的绅士，变成了一头恐怖狂野的怪物。我的脖子上有种奇妙的痛楚和舒畅。而他正撩开我的胸衣，张开银光闪亮的獠牙，准备将我整个吞噬进他肚子里去。我根本就动不了，躲不了。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个浑身覆盖在黑袍之下的神秘人，只三两下，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这个神秘人把我救了下来，但是却告诉我，我作为一个人类，已经死了，将来的我，再也不是原来的我了。他把我带到英格兰一个偏僻的地方，替我买下一处庄园，让我安全地完成了从人类到血族的蜕变，又教会了我很多关于血族的知识，命令我打入暗夜俱乐部，替他寻找血族诞生的秘密。 暗夜俱乐部是欧洲血族最集中的地方，里面的血族，大部分都有显赫的世袭传承，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新进血族，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只能充当伺候人的侍女。我按照那神秘人的命令，潜伏下来，费尽心思，在暗夜俱乐部里被人呼来唤去了将近一百年时间，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一个秘密……” 秦无敌听她的口气，看她的表情，就像刚才所说的，真的曾经发生在她身上过。他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相信还是不信，反正心思已经被这个故事牢牢吸引住了，不由失口问出声来：“什么秘密？” 詹妮特贝比双手趴在地上，像猫一样扭动身体，缓缓爬到他面前，诡异地笑着，用心声道：“知道德拉古拉吗？传说他是十五世纪罗马尼亚的一个领主，也就是西方吸血鬼的起源。据说他当时为了对抗数倍于他的军队的土耳其大军，向恶魔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变成了可怕的吸血鬼，最后死于布加勒斯特的战役之中。 但是我却发现了另一种说法。说他获得的超人的力量，是从自东方向西逃来的血族那里，得到的暗夜之力，条件是要为这支逃难的东方血族建立一个特殊的国度。可是德拉古拉在获得暗夜之力之后，变得越来越残暴狂妄，一直没有兑现他的诺言。后来，他开始怕太阳，怕银器，每隔三天不饮用人血，就会变得丑陋而且虚弱，所以，他只能趁夜色降临的时候出没，永远为了寻找下一个供血者而担忧焦虑。有人说，他一定是因为背叛了来自东方的血族，被种下了诅咒。但不管怎样，西方的血族，确实很少有人能在太阳下呆上十五分钟以上，永远只能苟延残喘地活在荒寂的暗夜之中。” 秦无敌听得津津有味，思潮起伏，有关自己一点也不怕太阳，还有威廉曾说过的，詹妮特贝比在太阳下呆上一两个小时就会生病的细节，这些都让他泛起了更多的疑惑和不解。 他用心声问道：“既然是这样，为啥你却能在太阳下呆上一两个小时？而我完全不觉得太阳有什么害处呢？” 詹妮特贝比冷冷一笑，用心声道：“我是被救下我的那个神秘黑袍人，二次啃噬过，他是个东方血族，所以我其实是个西方血族和东方血族相结合的怪物。也所以，我比西方血族能更多的呆在太阳下，却又不能像你那样，一点也不怕太阳——因为东方的血族本来就不畏惧太阳。这下你明白了吧？” 秦无敌似乎真的有点明白了，用心声说道：“救你的那个黑袍人，就是纪羽子的爷爷，对吗？” 詹妮特贝比故作神秘地笑了一笑，缓缓爬回去重新坐好，用心声道：“身高有点像，但我不确定。纪羽子的爷爷身上那件黑披风，不是用一般布料做的，我根本嗅不到他的气味儿。你能嗅到吗？除非我能嗅到他的血液味儿，才能确定他是不是救我的那个神秘人。” 秦无敌经她这一提醒，才恍然发觉，那会儿在石楼里面时，确实没有闻到纪羽子爷爷身上的任何味道。看来是被那身漆黑的披风隔挡住了。但是詹妮特贝比最后这句不确定的话，却又让他多了一层担忧，皱眉回应道：“如果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会为了帮助我们，背叛他吗？” 詹妮特贝比原本带点诡异笑容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毒狠辣，用心声冷冷说道：“那人不是救了我的命，而是强迫我死掉之后，又遭受了一个世纪的折磨和屈辱。我恨不得马上找到他，让他也遭受一百年我所遭受的那些痛苦！” 秦无敌无法想象她曾遭受过些什么，如果对方没有编故事，那么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时光里，都活在某种逃脱不了的痛苦之中，光是想上一想，也足够让人绝望的了。 他点了点头，用心灵传音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做这一切，有什么目的？” 詹妮特贝比面上肌rou抽动，侧头看了看重又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的巴特森，用心声回应道：“我帮助你们逃走之后，需要你带我和巴特森去找你的‘授血者’，就是让你变成血族的那位东方血族。我想弄清楚为什么东方血族会不畏惧太阳。也许，我就能找到办法，让我和巴特森不用再只能活在暗夜之中，也能像你和你女朋友一样，如正常人一般，活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俩会找个风和日丽、干净宁静的海边小城，悄悄躲起来，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