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心虚

    陆晔本以为说这番话，白莲就算不为自己的心思感动，也为话里透露出德音公主的身份惊讶。

    没想到陆晔却是平平静静，脸上波澜不起，在自己松开她的时候，她云淡风轻的往后退了几步，与陆晔保持开了距离。

    她站好后，抬起头，看着陆晔，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色，说着：“我为什么要别人护着？”

    那神色分明是不屑，不需要。

    陆晔沉默了。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该说些什么，该说的，能说的，陆晔都说了，却换不回她的一丝情绪。

    “陆晔，如今我们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白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凉亭。

    陆晔还想留住她，抬起手，看到了手背上深深的牙印，又有些无力的放了下来。

    凉亭四周的轻纱萦绕，白莲的背影渐渐远了，在轻纱飘忽中，有些不真实，似梦中常出现的一幕。

    那个女子总是背对着他，从不停留，也不管自己在她身后如何的追逐。

    白莲转个弯儿，身影就消失了，陆晔坐回石凳上，神色间有些茫然。

    常云站在不远处看着，刚才他与白莲的争执，常云是看到的。心中很惊奇自家主子就被被这样一个小丫头吃的死死的，如今这样的神色，就是常云也想不明白，不过就是模样长得出众些，那性子跟野猫似的。牙尖嘴利的，看把主子的手咬成什么样了。

    白莲回到府中的时候，卫氏听到她回来了，随后香菱说，白莲面色有些不好，回来后就直接回了玉琼馆。

    卫氏听了一愣，想了许久，想着改天找个机会问问她才是。

    晚上白莲过来给卫氏请安的时候，见卫氏在在拿着份儿礼单对着，便上前凑趣的问道：“娘亲对什么呢？”

    卫氏看到白莲来了。笑了笑说：“前几****爹爹就说备礼亲自去顾将军府上致谢。上次顾将军送你回来后就又回了西山行宫，昨日圣驾才回京，你爹爹打听了，顾将军明日休沐。你爹爹让我将这些礼单再对一遍。”

    白莲点点头。站在卫氏的一旁看了一眼。顾衍是武将，对于文人喜爱的那些名帖字画之类，一样没有。有两样古玩。还有一些名贵的锦缎，白莲看了看，多是些女眷用的。

    便随手指了指，开口说道：“娘亲，这些锦缎去掉吧，换一些其他的。”

    白莲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顾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送礼也该是合适的。

    但是卫氏听了白莲的话却是一愣，问道：“怎么了？”

    “顾将军府上并无女眷，送这些过去到不如送一些其他合心意的东西，倒显得诚心。”

    白莲说这话，卫氏惊讶的神色就更明显，惊奇的问道：“你如何知道顾将军府上并无女眷？”

    白莲明显没想到卫氏会这样问，怔愣之后心中才尴尬了起来。

    顾衍连女子月事都不知道，哪里会有什么女眷！前世在顾府避难的时候，也没听说过他有夫人，府里女眷少，可能有侍妾，但是白莲也没见过，心中便想着，他这人大概是不好女色。

    今生更不用提了，从他那日看着自己迷惑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对女人的了解，少之又少。

    但是，这样的推断，白莲是万万不敢跟卫氏说的。

    要是给卫氏知道了，顾衍见过自己那样尴尬的一面，她真的要挖地洞钻进去了。

    但是，卫氏问起，却有不能不回答，于是她支支吾吾说道：“偶然听顾将军提起的，娘亲看着准备吧，我去厨房看看。”

    白莲寻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卫氏看着白莲这样寻借口出去，还一副羞涩的样子，心中才算明了。

    原来她今天的不愉快是真的，她提起陆晔时可从来没有这样小女儿的神态，卫氏想着，大概是顾衍这次救了她的举动，在她心中留了印象。

    她自幼就对陆晔疏远，有时候卫氏也想不明白，陆晔那样无不出色的人，白莲为什么就视若无睹，本以为她还小，心中对男女之情未开窍，可是如今提起顾衍却知道害羞了。

    这明显是倾心与顾衍了。

    想到这里，卫氏便多了几分心思。

    第二天白铭文去顾府的时候，还想着昨夜里卫氏与自己说的话，若是莲姐儿真的看上了顾衍，这事情就让人头疼了。

    心中想着，莲姐儿这孩子自小就有主意，若是她犟起来，还真是不好办。

    白铭文随后想到了在彭城的时候，白莲与顾衍一问一答的场景，白莲光华初绽，让人看着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心中暗衬着：会不会顾衍那时候就对自己闺女上了心，不然哪儿能那么凑巧的就救了白莲？

    白铭文越想越觉得可能。

    心中泛起了犹豫。

    白铭文甚至自己臆测到等白莲及笄后，陆晔和顾衍同时提亲，自己该怎么办。

    这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苦恼，估计谁都没有他们囡囡身上明显。

    白铭文就在自己的臆想中到了将军府。

    白莲要是知道他爹这样的自我臆想，一定也会是满头的黑线！

    白铭文昨日就递了帖子，所以门房处看到白铭文，并没有让他等，而是直接带着他进了府内。

    白铭文上次来并未觉得，这次听了卫氏昨夜说的话，便留了几分心思。

    见顾府的下人多是护院，都是五大三粗的，似军中出来的一般。

    顾衍知道白铭文要来，一早便在酒香居点了席面，只等着他来了后让人送来。

    顾衍常年不在京中，世家的那种鸣钟食鼎的习惯他并不习惯，因此府中并无丝竹舞乐，就是厨房烧菜的婆子，平日里手艺也是一般，顾衍在军中习惯了，饭菜都是与士兵一样，府上的厨艺他倒也没觉得怎样，只是用来宴客就差了点。

    原本他不讲究这些，只是在昨日知道白铭文今日过府的时候，才想了想，决定去酒香居叫一桌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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