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万相法境
天空万里无云,蓝得透亮。元若兰站在郁郁葱葱的树荫下,她被那彩色洞xue吸进来之后就在这儿了。树的主杆极其粗壮,目测直径至少有三米,绕一圈要花费不少时间。阳光躲在树后,温暖极了。 北京多久没有如此景象了?她想不起来,此地连空气都清新许多,让人身心放松。体内的水元神蠢蠢欲动,显得很兴奋,内丹似乎也平静了许多。除了不知道如何出去似乎一切都好,她觉着自己不能浪费时间,于是盘膝落座,在树荫下缓缓运转起元神,和预想的一样,此处的水元素不仅充沛而且纯度和质量都非常高,修习起来事半功倍。 除此之外,她还有欣喜的发现,自己在修习水元素的同时,魂力也在慢慢增长,但她并没有开启修习咒印。元神和魂源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她此前就发现了这点,只不过在外面的时候感触没有这么深刻罢了。 不如试下同时修习?一个念头在她心底萌生。 但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妖化呢? 她观察四周,方圆百里内没见到第二个人,显然这里是个封闭的空间,没有那扇门外人是进不来的。 排除了忧虑,她放心大胆起来,左手画出咒印,右手虎口张开45度,置于心脏前,和元神建立联系,推动其高速运转。水元素前赴后继进入身体,在血液中循环往复,过程中不断加深魂源的灰度,二者相辅相成,并未有任何冲撞和不妥,和谐得就像一家人。 她难掩欣喜,更加沉浸在修习之中。 因此没有发现,原本透亮的天空逐渐阴沉,阳光渐暗,树枝摇动,不多时便已乌云密布,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就是如此。 —— 祝玄息守在圆门前,他尝试进入,结果和玄冥说的一样,圆门完全封死,无论如何进入不得。 祝玄息不知里面状况,急得抓耳挠腮,“就没有别的办法能知道里面到底如何吗?” 玄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并起两指,触碰水晶宫壁,画出水八卦,“待若兰真正开启法境,便可从此一窥究竟。” 祝玄息从阶梯上一跃而下,与他并肩,望着那八卦,“如何开启法境?” “那便要看若兰的悟性了。” 回答地如此模糊,惹得祝玄息心痒难耐,“那她要是一直没有……会怎样?” “你不信她?”玄冥挑眉问道。 “不是。”祝玄息回道,“我只是想知道最差的情况,毕竟是我把她推进去的。” 玄冥感觉到他口气中的悔意,安慰道:“此门由我施出,本也是要让她进去,与你无关。” 他还是没有回答祝玄息的话,因为他清楚知道,对方提出的这种情况极易发生,而且一旦如此,元若兰就会永远困在万相法境,再无出现的可能,最终还会被法境分解成各种元素与其融为一体。 这是一场非生即死的赌注,他心中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眼前的八卦逆时针缓缓旋转,异常平静。 —— 门的另一边却不平静,元若兰第三遍加重修习咒印时,水元素在身体刚刚走完第六个周天,狂风忽起,风刀刮过她全身,带着刺痛感。 半途而废容易走火入魔,若是不小心激发身体里的妖力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她撑过一个周天才睁眼观察情况。龙卷风贯穿天地,扭动腰肢,迅速朝她奔过来,风里黄土飞扬,连带她周围都掀起尘土,一有空子就钻入眼睛、口鼻,她迅速支起防护咒印,结合水元素形成淡蓝色球状盾牌,将自己护入其中。 那龙卷风显然不是寻常角色,黄土皆带着元素之力,刚好克制水元素,若不是靠着魂力,恐怕她早就被埋入土中。 难道不能逃跑吗? 并非她不想,而是周围不止一条龙卷风,它们之间形成阵法,逼得她无路可退,只能躲在树下。 树?木?五行相克到底是…… 她稳住心神,开始头脑风暴,想从其中利用五行之力来解决眼前的难题,可惜人在慌乱的时候脑子也会跟着慌乱。 数条龙卷风直逼而来,凭她血rou之躯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在次生死存亡之际,身体快于思维,雷电属性的水元素从元神中心倾巢而出,包裹住球盾,土元素被隔离在外。狂沙包裹着蓝球,在漫天黄土中仿佛一颗闪耀的星星。在龙卷风到达前,她又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对策。
球内开始稳定下来,她做几下深呼吸,理顺思绪。 五行是金木水火土,土克水,什么克土…… 在此期间,龙卷风又逼近数米,黄土拟态出张牙舞爪凶恶无比的怪物,抡圆形似手臂的部分重重砸向球形护盾。每砸一次,雷电就“滋滋”作响,球体也会出现形变。虽然很快就能恢复,但每多一次冲击形变的程度就深一分,不出多久就会分崩离析。 —— 透过八卦观察到这副场景的祝玄息握紧双拳,“笨蛋!快转头,看旁边啊!那棵树就是逃脱的关键!”由于太过急切,他忍不住在宫殿内大叫,玄冥静静看着他,无奈摇头道:“她听不见。” “我知道!”祝玄息气急败坏,“你少说风凉话,帮帮忙成吗!” “无能为力。”玄冥坐回宝座,饶有兴味地继续观赏祝玄息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并非不关心元若兰,而是力所不能及。 八卦图中,龙卷风已经将那个渺小的蓝色光球完全淹没,除了沙土什么也看不见。 祝玄息心脏一沉,死死盯着八卦,大气也不敢出。 狂风渐渐停歇,沙土突然一滞,跟着迅速下坠,看起来就像在下一场沙雨,断断续续的沙砾间隙中并没有蓝光出现。 难道…… 祝玄息转头看向玄冥,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宽大胸口处露出发白的指节。他此前的镇定无疑是装出来的,二人眼神相对时,透出的担忧不分上下。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好像只要一出声,有些问题就必须面对,脑中想象的画面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