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争执
两个侍子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笑了笑道:“再怎么着也不会扯到咱们头上了,用不着我们cao心,若是连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咱们就算cao碎了心,也是于事无补。” 他见对方神色难看不由道,但他却不知道,那侍子之所以如此忧心,全然是因为他的老家就在受灾区。 站在窗后的赵方琪将窗下两人的话都听了个明白,但对他们口中的划龙舟却是摸不着头脑,待伺候他的侍子回到了屋里,他便细细询问起来。 “主子您起来了?”说话的正是刚刚在窗下说话的人,他一进门来就见到他主子倚在窗沿上,看着远方。 赵方琪不大想理这个呆呆的侍子,他这般问让他如何回答,难道他站在这里不就是一个事实吗,说明他已经起来的事实,他却偏偏要明知故问,犯蠢。 赵方琪忍住想白他一眼的冲动,和气的道:“秦勉,你刚刚在外头说的划龙舟,具体是指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秦勉很意外主子竟然给了他好脸色,心里喜不自禁,面上也带出了喜色,赵方琪问什么他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主子的话,侍子是听别人说的,多的侍子也不晓得了。听说是皇上被大臣们惹烦了,下旨所有未曾受到水患的地区举行划龙舟比赛。听说满朝文武没一个答应的,但谁知阁老们突然改变了主意,支持起皇上来。现在这个消息宫里人应该还不是很多人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勉偷偷抬头看了赵方琪一眼,见他看都没看自己,心安的退了下去。 赵方琪听到秦勉的解释,内心是狂喜的,皇上还是曾经那个皇上,一点没变,他还以为皇上是不是突然开窍了呢,昨天那样的皇上真是让他心发慌,原来是他高看她了,她还是这样一无是处。 赵方琪突然觉得无比的安心,他迟早会抓住机会一展身手的。 李棽将阁老们送走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一口气把这么多天来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一吐而出。 水患已经发生,这是天灾,她不可能阻止的,现如今她唯有尽全力去组织灾后重建了。 不过只要能获得三大阁老的支持,她计划能否实施的阻力,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李棽拖着一身的疲惫来的了沁和宫,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在睡前还能看一看丰雪的笑脸,只要抱一抱他,让他甜甜的唤她一声母皇,好像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劳累都不见了,她又是那个人前人后坚不可摧的皇上。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进来时面对的仅是一张冷脸。 “纪侍夫,丰儿呢?朕不是让人来传过话吗,朕会过来用晚膳,怎么这里什么也没有呢?”李棽的肚子此时已饿的有些难受了,但看到桌上空无一物,她只觉得脑仁疼。 “皇上,您可知您是皇上?”纪臣胥转过身来,那目露痛惜的样子让李棽一愣。 “朕怎么……”李棽有点没反应过来。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是将心死放在吃喝玩乐上面吗,您让我大秦毁在你这个昏君手上吗……” “放肆……”李棽怒的用力一拍桌子,但一天没吃东西的她显然气力不足,毫无威慑力。 纪臣胥见她发怒,没有一点害怕,神色反而有一种豁出去的味道,好像什么也阻止不了他一吐为快了。 他冷冷一笑,肃然道:“皇上,您是皇上啊,现在成千上万的百姓无家可归,您为什么还要为了满足您可笑的私欲,置万千灾民而不顾? 若是以前,不管您多荒唐多自私自利,纪侍都不会多言半句。但现在不同,您随随便便的一个决定可是决定着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啊,您怎能还像以前那般行事。 划龙舟?划什么龙舟,您可知外面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您还想着那些可笑的兴趣。” 纪臣胥沉痛的看向李棽,眼里有责备有厌恶,还有……恨…… “你根本就不配成为我大秦的皇,每每一想到大秦的开国女皇,我就觉得你是我大秦的耻辱,你连她半分都比不上。”
李棽一开始挺气的,以为他是吃错了药,后来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她十分镇定的看向他,没有任何反驳。 难得他有这样的勇气将心中的不满一吐而快,那她怎好打断他。 纪臣胥听到前朝传来的风声时,还不相信,但很快他从他父亲那儿取得了肯定,他一直以为那个被他珍藏在心底的女子,还是像当年那样善良勇敢,其实她早就变了。 她的内心早就被腐朽的丑陋不堪,枉他一直将她当作宝。 纪臣胥心里燃起的火,把他的心都烧灼的疼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她彻彻底底的给骂醒。 可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那女人竟然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平静极了。 “李棽你还是个人吗?你竟然……”纪臣胥的手都在颤抖。 李棽突然道:“朕不是人,那是什么?” 纪臣胥还以为李棽会心虚的继续沉默,被她的突然发声吓了一跳。 李棽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是怎么看她的,她只知道她在藏书阁待了一天,来到沁和宫却连汤都喝不了一口,丰雪的人影也没见着。 她不想知道这个内sao的少年是如何想到,她也不在乎,她更没有义务去解释他的误解,误解是他的事,为什么要她花费力气去解释呢? 可是请你到一边去发神经,不要影响她的心情好吗。 “朕怎么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朕。”李棽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甩袖离开。 纪臣胥被她这么一句话堵在心口,心底的火气一时上不得上,下不得下,脸色霎时变的铁青。 他努力平复下呼吸,心想他是不是错了,当初的选择就是错的,他闭上眼沉思,没人敢上前打扰。 李棽心里不可谓不怒,但还达不到崩坏她脸上那层面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