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随着机械之声接连响起,沉闷的移动之声也在四周响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迅速的移动,而nongnong的白雾也因此而翻滚不已,宛如被搅动的水流。 而产生移动的,正是村里那一座座房屋。 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的机关才能让一沉重的房屋产生移动,但很明显,因为这些突然的移动,本就是房屋排列构成的八卦阵也就随之产生了变化,苍狐他们所处的位置立即就变得不再安全,一道道有形或者无形的攻击划破平静接踵而至,偏偏顾虑到阵法的联动性他们还不敢硬接,只得迈开步子奔跑躲闪,试图从产生变化的阵法当中寻找安全的出路。 然而房屋的移动一直持续着,哪怕苍狐刚凭借新的构成推算出正确的方位,但下一刻就又会产生变化,根本就没法寻找离开的方法。 一面闪躲奔跑着,苍狐一面瞥向浓雾之中迅速改变着方位的建筑轮廓,不禁眯起了眼睛。 “……竟然移动所有根基,强行变化阵法……这机关还真是大手笔啊……” 与刘渊桦一并注意着帮助苍狐避开阵法的攻击,苍炎抽空沉声询问:“狐,还能推算出‘生门’的位置吗?” “我试过了,不过很可惜,根本就没有‘生门’。” 苍炎困惑的皱了下眉,刘渊桦回头看了苍狐一眼,冷冷开口:“不是‘找不到’?” “不是。” 八卦阵的排布产生了变化,因而引起八门方位改变,难以找到“生门”,这刘渊桦和苍炎都是能理解的,可是苍狐却肯定的说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生门”,这就让他们无法明白了。 一把拽过苍狐避开一团莫名出现的紫烟,刘渊桦皱眉道:“八卦阵由八门组成,没有‘生门’还怎么存在?” “所以这些作为根基的房屋才会一直都在移动啊。”说着自己努力闪身勉强避开一道不知是来自什么动物的猛烈爪击,苍狐稳了稳脚步,又道,“除了困住我们以外,这样不断变化也是在困住阵法的能量循环,否则在少了一门的情况下,一旦停止变化,阵法循环就会立即断掉,八卦阵也会不攻自破,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村子而已了。” “那么,只要阵法停止变化就可以了吧?” 见刘渊桦说着眼中寒芒一闪,明白他想做什么的苍狐赶紧拉住他衣袖:“等等渊桦!这些房屋的移动极具规律性,恐怕是由一个巨大得可怕的机关统一控制的,想阻止它们移动可没那么容易,而且……” “那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办法?”冷冷打断苍狐的话,颇为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刘渊桦眯起了眼睛,“比如弄一个‘生门’出来?” 拽住苍狐的领子往旁边闪过一道轰鸣而过的金光,苍炎忍不住皱眉看向刘渊桦:“别提些不可能的要求。” 刘渊桦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苍狐却轻轻笑了。 “不,渊桦这提议也并非不可能。” 平静的话语让苍炎和刘渊桦都意外的看向了她,苍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动视线四下扫了一番,心中似乎计算着什么,很快她便低声开口。 “跟我来。” 说完她就改变了前行的轨迹,对视一眼后刘渊桦和苍炎便紧随而去,就见苍狐一面跑一面向两旁丢出符咒,却并没有激发任何作用,反而是她自己差点被一道金光扫中,然而当刘渊桦皱眉准备过去把她拽回来时,她却猛然止住了脚步,抬眼一扫位置再度产生变化的房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位置刚好。” 说完苍狐手掐印诀,默念咒语,几道墨绿色的光芒便从周围的房屋上同时射出,彼此相连,构成了一个完整而奇特的图形,正将他们三个笼罩其间。 移动不休的房屋突然停止了下来。 刘渊桦和苍炎都禁不住意外的看向苍狐。 “你在阵法里构筑法阵?” 苍狐点了点头,笑容温和如常:“既然他们改变阵法,让‘生门’不会出现,那我就布置法阵强行改变阵法能量流向,使其构成稳定循环,重组‘生门’,停止变化。”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nongnong的迷雾向两旁缓缓打开,露出了村外的山脚。
机关的机械声依旧运转着,却只能徒劳的发出齿轮卡住一般的刺耳声音,无法让任何一座房屋再次移动,苍狐就在这崩毁的声音之中悠然走出村外,待到苍炎和刘渊桦也跟着来到了绝不会再被阵法波及的位置,她才转身看向静止下来的村子,挥手撤去法阵。 墨绿色光芒消失的一刹,机关终于恢复了运转,村子的所有房屋也随之而继续变动位置,没过多久就主动停了下来,所有房屋都恢复成了最初的布局。 机械声一消失,山谷之中便是一片寂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着再没有半点声响发出的村子,苍狐微微一笑,朗声开口:“各位,咱们出来说话可好?” 四周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出现,苍狐这一句就仿佛对着空气所说一样,然而片刻之后,村里便突然响起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却并不是某一扇房门打开,而是很多扇,开门的声音也并非是毫无规律的一声接一声响起,而是从村子的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整齐得令人心颤。 一直待在房子里的村民们一一走了出来,他们脚步稳健,面容沉静,完全看不到方才那一通房屋移动对他们造成的影响,反而每一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威势,当他们来到苍狐跟前,在空地上无声的集结成整齐的队伍时,那份威势就更加明显了。 明明穿着平常,却仿佛身披铠甲。 明明手无寸铁,却如同利刃在侧。 一张张不同的面容带着同样的漠然,静静的注视着苍狐和刘渊桦,众人的威势聚集在一处,却已不仅仅只是“威势”而已,而变成了另一种不应当在“村民”身上出现的气息。 宛若实质一般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