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上天就已经为他们选好了身份，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谁也无法改变，不是吗？ 季默默心中苦涩不已，抬头笑道：“不然呢？” 莫云帆眉头紧锁，好一句‘不然呢’，问的那么的天经地义，竟叫他哑口无言，季默默说的越是坦然，他越是无言以对，这也证明了他在季默默心中，真的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此刻，他恨不得抛开季默默的心，将活生生的自己塞进去。 残忍之余，却有几分不舍，莫云帆平生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挫败感。 当年季默默离开莫家的时候，他心中仍抱有希望，终有一天，他会寻到她，事实证明，他做到了，他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可以掌握世人的生死，他能化身为狼，残忍无情。 唯独对季默默一人，他毫无把握。 因为不忍她痛，不舍得她落泪，更不愿她对自己有任何的误解。 若不是因为视她如命，莫云帆一定会不顾她的意愿，找一个铁笼子将她锁在里面，日日夜夜相伴左右。 “默默，如果······”莫云帆尽量将语气放缓，却无法减轻声音中的冷冽，“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在季默默面前，莫云帆总是委曲求全的那一个，真是应了那句‘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在此事上，莫云帆并不在意输赢，只要季默默愿意，他也愿永远做一个输家，一生甘之如饴。 季默默身体僵硬，她没想到莫云帆会如此问，问的如此直白而认真。 “撇开我们的关系，告诉我你的真心话，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相识后的一幕幕在季默默脑海中浮现，倘若她和莫云帆并没有兄妹的关系，她可曾心动过？可曾有过和莫云帆在一起的想法？ 答案是肯定的。 她抬头望着莫云帆，坚定的说道：“我不愿意。” 莫云帆浑身一震，脸色变得刷白，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踉跄的向后退去。 眼前的一幕，看得季默默心惊，几乎在莫云帆身子不稳的一瞬间，她伸出手扶住了他。 在过去仅有的几次接触中，她记得莫云帆的身体温热，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冰凉？不是都说男人的火力大不怕冷吗？难不成都是骗人的？ 莫云帆反手握住她的手，“你再说一遍？” “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莫云帆，我说，我不愿意，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真心话，”莫云帆冷笑，倏地甩掉她的手，眼神黯淡无光，冷声道：“好一句真心话。” 这就是他等了十五年的答案吗？ 季默默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坚硬的背影下装着一颗脆弱的心，谁也看不清捉不到，只是，他的背影显得那么的悲伤、无措，季默默的心仿佛被人拿着针，一下又一下的扎着。 刚开始还可以忍受的痛楚，在伴随着心脏的跳动，越演越烈，慢慢的，慢慢地，疼的她无法呼吸。 直到莫云帆消失在季默默的视线，她才缓缓的蹲下身，右手紧紧的揪着左边的心脏，喃喃自语道：“云帆，可惜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这辈子注定我们只能做兄妹，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殊不知这十之八九，足以要了人的命。 莫云帆离开后，季默默在巷子里蹲了半个多小时，才起身离开，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姜璇的电话。 “啊啊啊啊啊啊！季默默，你怎么回事啊，居然丢下我一个人，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你知不知道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在外面等着你呢！” 电话一接通，就听姜璇晴天一声吼，震得季默默耳朵痛，她无情的控诉着季默默的恶行，末尾又加了一句，“算了，认识这么多年，你这还是头一次重色轻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一次，对了，我们莫大少爷身子娇贵的很，你可要对他温柔点，知不知道！” 季默默正在路上走着，听到‘莫云帆’三个字，立刻停了下来，冲着手机大声的吼道：“我都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是兄妹，货真价实的兄妹，姜璇，我拜托你以后不要乱说了好不好！” 过往的路人纷纷朝季默默递来惊讶的目光，像看疯子似得小声的议论着。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粗喘声，姜璇担心的问道：“默默，你怎么了？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脾气，每个人都会发火，都会生气，但姜璇和季默默认识这么久，除了季雯萱去世的那段时间，季默默的情绪陷入了低谷，起伏不定之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季默默都是一副咧着嘴笑，无公害的模样，哪怕是被人欺负了，也会微笑着说没事。 姜璇是在魅影酒吧的卫生间里打的电话，一发现季默默的情绪不对，立马跑出了酒吧，焦急的又问了一遍，“说话啊你，你到底在哪呢？” 季默默走到人行道边上，行人匆匆走过，她停了下来。 “我在酒吧附近的马路边。” 世界那么大，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应该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吧，她仰着脸望着天，享受着微风拂面，听着徐徐而过的车声，被扰乱的心，再也无法安静的独自跳动了。 天空很蓝，美得惊心动魄；云朵很白，净的纯洁无暇；人心很乱，搅得世界就换了颜色。 几分钟后，姜璇终于找到了季默默，只见她像个木偶般的正朝着路中央走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车鸣声听得姜璇心惊胆战。 在季默默左右两边，一辆辆汽车穿梭而过，姜璇快速的跑过去将她拉到了安全位置，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你聋了吗？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脑袋被门夹了是不是？连最基本的交通法则都不记得了？” 季默默怔怔的看着姜璇，食指指着心口，呢喃道：“璇，我这里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