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中惊魂
方明开心极了，这么多海玉莲子一定能把娘的病治好。他用力摇着船桨，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从小到大，方明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把娘的病治好，每次看到娘头痛时痛苦的表情，他都心如刀绞。 记得那次自己因为贪玩，在山里不小心跌到一个深坑里，昏迷不醒。娘亲满山遍野地找自己，找了自己整整一天。最后，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泪水模糊了娘亲的双眼，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的心灵。她找来一条藤蔓，缓缓坠到坑里，拼命喊自己的名字，“明儿，明儿……”可是不争气的自己怎么也喊不醒。娘亲就把自己背在背上，双手紧紧抓住藤蔓，拼命往上爬。那时自己八岁，很重，娘亲还生着病，巨大的疲劳感使娘亲几乎窒息。方明一边划着桨，一边陷入了回忆。 七八米的深坑，像无底洞一样。娘亲的手上被勒出了血痕，爬到一半的时候，鲜血顺着藤蔓滴到自己的脸上。当时自己模模糊糊，感到仿佛有一只凉凉的，却又温暖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己微弱的梦呓着：“娘，娘……”娘亲的手在颤抖，可是当听到方明叫娘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娘亲，她抓的更紧，更有力量了！ 就这样，娘亲在透支着自己，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她艰难地背着自己爬出了深坑！之后又背着自己下了山，最终将自己放在了温暖而柔软的床上。可是这时，娘亲却最终倒在了床边。第二天，看到娘亲发白的两鬓，方明嚎啕大哭。那是生生为了自己而急白了头啊！ 所以，从那时起，方明就发誓，一定要让娘亲开心，让娘亲不受任何伤害，一定要治好娘亲的病！想着想着泪水模糊了方明的双眼，他紧紧抓住船桨，仿佛抓住了自己的心。小船急速在水里行驶着，眼看就要出荷花林了。 突然，方明惊讶地看着出口的地方，那是…… 只见荷花林的出道口，一条小船在慢慢地划着，这是一个没有船蓬的小船，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灰色浅花衣服的妇人，手握船桨，正在微笑着看着方明。妇人名叫王兰芳。她脸色有些苍白，两鬓微微发白，眼角有着一条浅浅的鱼尾纹。可是，她的实际年龄只有三十多岁，这样的面容显然有些不符。不过，她的容貌却没有因为这些小细节而黯然失色，反而增添了一种颓然的美。年轻时定也是风华绝代的人物。方明先是惊讶，后是惊喜，就要喊她。 忽然前方又出现了另一条船。 船道的另一边，一条比方明的船稍大点的船冲了过来，上面一个蓝衣侍卫抱着一个十来岁的漂亮小姑娘，另一个蓝衣侍卫则大声吼道：“让开，挡我者死！，快，快划！” “哪里走！”一道黄色影子从荷花林中串出，从二十几米的高处向下猛冲，黄色战气破开空气，向着抱着小女孩的蓝衣人冲去，而王兰芳的船刚好挡住了他的去处。 “娘，躲开！”一声像野兽一样的咆哮响起！方明绝望地张大了双眼。 黄色影子好像被这一声惊了一下，前冲的手掌微微偏了一下，此时刚好到达王兰芳近前。王兰芳本能地向后倒去，掌风贴着她的肩膀划过。 “扑通”一声，王兰芳落入了水中。黄色影子继续前冲，一掌眼看就要打在蓝衣侍卫的头上。 这时，旁边另一个蓝衣侍卫，挥起暗红色的腰刀，愤怒地向黄色影子斩去。 抱着小女孩的蓝衣侍卫，被一掌打飞了出去，他手中抱着的女孩也惯性抛出，落入了水中。黄色影子也被另一个蓝衣侍卫斩伤了手臂，却未能斩断。 方明看到娘亲落入水中，就立刻跳入了水中，拼命地游了过去，巨大的恐惧袭来，方明像一头小水牛一样，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看到药香的落水，未让他生出半点犹豫，即使蓝衣人将女孩抛出的落水点，比他离娘亲的距离更近！没有人能替代娘亲在方明心里的地位！ 在危险面前，方明宁可自己玉石俱焚，也不能让娘亲受半丝伤害，他不能！终于他抱住了娘亲，巨大的阻力让他十分吃力，他疯狂地透支着自己的体力，抱住娘亲，用力向最近的小船游去。 而此时，另一边的船上，黄蓝两道身影忽上忽下，一个黄袍道人，一个蓝衣侍卫。一个拿着拂尘，一个拿着大刀。一个是筑气十一门，却受了臂伤，只能用一只手cao纵拂尘。一个是筑气十门，愤怒异常，手拿大刀越战越勇。他们的战场从船头到船尾，又由船尾到了旁边的荷叶林。战气纵横，其他随从有的被杀死，有的落水逃命。荷花树纷纷倒下，渐渐向林中延伸。黄蓝两道身影冲入了荷花林中。 方明将娘亲放在船上，焦急地喊着娘。 “咳咳……”几声咳嗽之后，王兰芳渐渐睁开了眼睛，一抹微笑浮现，“明儿，娘没事。”慈爱的声音传来，方明稍稍放了心。 “娘，你伤到没有？”方明紧张地问道。 “没有，娘福大命大，躲过了一劫。”王兰芳缓缓地说，“娘的病让你cao心了，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一定要让娘知道，要不是你村长伯伯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见你迟迟不回，娘很担心，就来找你了。” 方明眼里含着泪水。 “娘，对不起，以后明儿一定不会让娘再担心了。”方明心里酸酸的。 啊！突然，像是一下子想到什么，方明告诉了娘亲一声，纵身跳入水中，已经几分钟了，千万不要有事啊。 方明潜入水中，水中海藻发着白色的莹光，借着莹光，方明不断下潜搜索。 一只海蝴蝶扇着翅膀“飞”了过来，绕着方明飞来飞去，方明无暇顾忌它，就要赶走它。 在方明的手到来之前，海蝴蝶迅速躲开，向着前方一棵生在海水下面的荷花树干“飞”去。 那里白色的水藻密布，绿色茎干发着绿光。方明的眼睛被闪了一下，一抹妖异的红色透了出来。他游过去，到了近前，是她！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被白色海藻缠在一棵绿色茎柱上，红光是从她胸前发出的。 女孩的头发像流动的墨，她双手拼命扯着海藻，想要挣脱开来，眼中满是恐惧，口中气泡不停地冒出，显然喝了很多海水，眼看就要窒息昏迷。 女孩越来越疲惫，海水无情地灌入她的口鼻，渐渐地她停止了动作，眼睛变得模糊，缓缓合上。这一刻，小时的记忆涌来，一个美艳的妇人抱着她，慢慢拍着她的背，嘴里哼唱着：“香儿乖乖睡，娘亲不离开，我的好香儿，听话小乖乖，娘亲不离开……”接着是一个温暖的吻。一个温暖的吻。 “唔……” 一股清新的空气传入口中，好舒服，女孩突然有了力气，缓缓睁开双眼。 对面，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她，唇上的温暖使她忘记了海水的冰冷。只是片刻的沉醉，她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几朵气泡从口中溢出，海水的冰凉使她更加清醒。 方明却将嘴巴紧贴而上，继续输送空气，从未有过的酥麻感，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他一边随着药香的嘴巴游走，一边用双手用力地撕扯着药香身上的海藻。 方明的撕扯加上药香的挣扎，白色的海藻终于四散开来。方明抽开嘴巴，一把搂住药香，快速向上冲去。 “哗……” 随后是剧烈地喘息声，方明猛地一使劲，将药香推到了小船上。 方明被母亲拉住，挣扎着爬了上来。 药香剧烈地咳嗽和喘息，有些胆怯地看着方明。方明喘着气，也看着她。 过了会儿，方明露出笑容，“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谢。”药香小脸通红地说。 “不客气。”方明挠了挠头，海水哗啦啦流下来，“娘，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王兰芳微笑着摸着方明的头，然后扭过头看着药香，“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药香。”药香看着王兰芳，又去撇方明。 “真好听的名字，这是我儿子方明。我是他的娘。你可以叫我王姨。”说着拉了方明一下。 “我叫方明。你好。你的爹爹叫药青松对不对？”方明笑着说，“他好厉害！” “你怎么知道爹爹？”药香说。 “我看到他把很多坏人打得落花流水。你不用担心，那些坏人打不过他。这里很危险，你先和我们回家好不好？”方明看着药香，又扭头看看王兰芳。 王兰芳笑着点点头，去看药香。 药香想了一下，虽然有些担心爹爹，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