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赵意之和宋毅也和白婳一样，没找到一点线索，两人对视一眼，赵意之走到白婳身边，白婳还在扒拉着屋子。 “白婳……” 白婳只是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东翻一下西翻一下，好像没听到一样。 赵意之深吸口气，按住白婳的手，强迫她停了手上的动作。 没有聚焦的眼神落在了两人相握的手上，白婳没有开口。 赵意之扶着白婳的双肩将人转了过来，直直的望进那双渗满了慌乱的眼眸，“别这样。” 白婳无意识的摇着头，口中轻喃:“一定有线索的。” 这一刻，就连宋毅都有些不忍，更别说是赵意之了。 赵意之有种气闷的感觉，好像溺水的人一样。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硬生生的用疼痛把白婳拉回现实。 白婳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掉了下来，砸在了赵意之的心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盛满心疼。 赵意之一扯，将人拥了个满怀，任肩头的衣衫被湿意浸透。 从始至终，安静的屋子只能听到小声的呜咽，轻的像是被丢弃的小猫在喵叫，却足够渲染一屋子的悲伤。 赵意之和宋毅被这呜咽声闹的红了眼眶，却依旧无能为力。 白婳终于是将她的焦灼与害怕释放了出来，大概是哭了有半个时辰，才推开赵意之，离开了温暖的怀抱。 那个处变不惊的白婳又回来了。 顶着双红肿的眼睛，白婳利索的扫过两人，沙哑着嗓子建议:“我想今晚就睡在这吧！” 殊不知，这样的白婳更让人心疼，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都沉默的点头。 三人简单收拾了下房间，总算是整理出了两间能睡的，一左一右，没有人还有吃饭的兴趣，都各自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仰望屋顶。 也许是老天看不过去了，给出了一个转折。 白婳本来正在思考老头子和谁有仇，抬头的一刹那瞧见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很巧的就在白婳头顶上方，位置一分不差，白婳连忙取来蜡烛，仔细的照看这东西。 原来这东西不是别的，竟是一条紫色丝带，很短的一截，被尖锐的细针钉在了这里。 白婳稍微用了点力拔下细针，丝带也就飘落到白婳的手上。 白婳将这丝带翻来覆去的瞧，并没有一点字迹或是花纹之类的。白婳不禁气馁，难道只是无聊钉在这的？又把蜡烛放回了桌上，坐在床上反复把玩着这条短丝带。 想着想着，白婳突然灵光一闪。这是自己的房间，那么自己如果回来一定会睡在这里，而自己又很爱睡在靠外边一点的床边，这是小时候师傅就知道的习惯，这样推测的话，这条丝带就绝不可能只是无聊钉在这上面的了，谁无聊会刚好钉在这个位置？ 白婳眼神灼热的盯着手上的丝带，这就是师傅留给自己的线索么？这老头子果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可是，这条丝带寓意着什么呢？还是紫色的。 趁着月光，白婳敲响了赵意之和宋毅的房门，开门的速度非常快，一看就知道是没睡着的。 白婳有些惭愧，这毕竟是自己的私事，却让他们也跟着担惊受罪，迎上开门的赵意之，白婳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罪孽。 赵意之看白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颇为担忧，“白婳，你……” 白婳斟酌着开口:“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赵意之皱起了好看的眉毛，“说什么打扰，我们本也就没睡。先进来再说！” 白婳颌首，走了进去。果然，宋毅早就披上衣服坐在了床边。 赵意之关上了门，转身也走了进来，“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白婳将手中的丝带呈现出来，赵意之接过去看了好几遍，却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于是抬头疑惑道:“就是这？” 还不待白婳回答，宋毅就将丝带拿了过去，同样是细细察看，宋毅给出了不一样的说法，“早间听闻一种方法是用一味特殊的药剂在丝绸或是纸张上书写，必须是要用火灼或者水浸才能显现出字迹，有时也需同用两种。” 白婳的眼睛突的一亮，似那回光返照的重病之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赵意之也惊奇连连，“竟有这样神奇的事！” 看看眼前的蜡烛，三人尝试着将丝带放于蜡烛之上灼烤，然而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一人灰心，又跑到外面打了盆冷水，用水将丝带浸润，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赵意之有些惊疑不定，“这……” 宋毅歪着头打量着丝带，“难道是顺序不对？” 这一下提醒了白婳，对啊，刚刚宋毅说过有时需要两种方式同时进行。 不过这次三人倒是没有再向之前那么满怀希望，抱着点试试的想法又将丝带放在蜡烛上灼烤，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丝带依旧是没有变化。 直到丝带恢复到了干透，三人也没一人开口打破静谧。 白婳的脸色一变再变，赵意之终是看不过去，绞尽脑汁想出了个可能，“白婳，会不会丝带只是一种暗示呢？” 白婳也想是这样，可是一条丝带，能暗示什么呢？眼神不由的灰败，无力的摆摆手，“也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 赵意之和宋毅被白婳这幅模样弄的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婳带上门，无力的晃荡着回了房。 赵意之和宋毅对视一眼，苦笑着低下头。 白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是沉浸在丝带的暗示上，这样一条短丝带，能有什么寓意呢？虽然她否决了赵意之提出的可能，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极力的在同意这种可能。毕竟，这是唯一的线索，在没有一丝一毫的突破前，这条丝带是白婳唯一的救赎。 一条丝带，还是一条紫色丝带，紫色……丝带。整晚，紫色、丝带就像一个陀螺的两面，不停的在白婳脑海中旋转。 另一边的赵意之和宋毅也没好到哪去，白婳与平时大相径庭的模样让两人颇为担心，却又不得不去想那条丝带的可能寓意。整晚，都未合眼。 这一夜，注定无眠。 山下传来鸡鸣的时候，白婳出去端了盆冷水狠狠的刺激了下昼夜未歇的脑神经，然后顶着双通红的眼睛去敲赵意之和宋毅的房门。 赵意之抹了把脸，瞧了眼宋毅，也是立刻反射性的坐了起来。他将衣裳都穿好，才开了门。 门打开的第一眼，赵意之吓了一跳，门外的白婳像只兔子似的，双眼红了个通透。 其实白婳见到赵意之的第一眼可不也是如此！眼前的人哪里还有温润如玉的样子，乱着一头蓬松的发，眼睛下一圈阴影“横行”，还没来得及打理。 不用再看，白婳就能推断出宋毅估计也是这样，所以她用一副熬夜过度的嗓子沙哑着提醒:“你们还是先打理一下吧！” 赵意之本能的“嗯”了声，白婳转过身走了。 白婳回到房间拿了那条紫色丝带，整理了包袱，就跑到老头子的炼药房去搜刮一些药剂。 赵意之和宋毅收拾完行李后去到白婳的房间没找到人，一时有些慌神，怕白婳抛下他们单独行动。于是两人冲出房间，准备下山去追白婳。 幸亏白婳此时出了炼药房，她刚“满载而归”就看到两人出门的架势。 “你们要去哪？”还是那副沙哑的嗓子。 赵意之首先反应过来，又惊又喜的跑到白婳面前，“还好你没走！” 白婳感到莫名其妙，“我走哪去？” 宋毅在后面走了过来，也是心有余悸，“我们还以为你一人下山了！” 白婳明白了，这两人以为自己要单独行动呢！虽然的确考虑过，但是现在还是太早了不是么？她笑了笑，“怎么会？我不会丢下你们的。”不保证将来，白婳心里默默的补充。 两人很明显松了口气，白婳趁机建议:“我们先下山吃点东西吧！” 宋毅点点头，赵意之也开口表示同意。 三人踩着露水，一路在迷雾间行走，不大一会，就到了山下的镇子。随便找了家提供早点的地方，三人坐下叫了几笼包子。 前来倒茶的小姑娘大概是老板的女儿，也没多大岁数，长的倒是很伶俐。这个年纪都是春心懵懂的时期，见着赵意之忍不住偷偷红了小脸。 白婳见机就询问道:“姑娘，最近这一带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那小姑娘先是瞟了眼赵意之，瞧着他也把目光转了过来，想也不想，就回答:“大事没有，小事倒是有一桩。” 三人对视一眼，赵意之微微勾起了嘴角，温柔的看着小姑娘，“那敢问姑娘，那小事是什么呢？” 小姑娘被赵意之迷的神魂颠倒，脱口而出:“前几日有个樵夫上山砍柴时瞧见了一大片死蛇。” 白婳皱眉，怎么会有一大片死蛇？ 那小姑娘见赵意之露出疑惑的表情，主动解说道:“听说那樵夫是跟平常一样，刚刚天亮时分就背着柴刀上了山。哪知道他在山腰处竟然遇到了一大片死蛇！而且那蛇还都是毒蛇。后来找人上山将那些蛇都集到了一堆，挪下来烧了。还有老人说这是不吉利的征兆，现在都没人敢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