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开着拖拉机闯唐朝
试驾拖拉机的第一天，我兴致勃勃地办了个剪彩仪式。全村人都来看热闹。 不管古代还是现代，中国人爱看热闹这一点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我又想起了我和顺子在村头拆轿车被围观的情形，鼻子有点酸。 拖拉机轰隆隆地响起来的那一刻，我激动地流下了眼泪。粉丝村民们像傻了一样。我想他们的心情大约就相当于我们看到外星人飞碟的心情吧。 可惜好景不长，拖拉机没开出十几米就停下来了。我钻进车底一看，原来是木头车被烧透了。这也难怪，车本身就是木制的，用烧柴的方式提供动力，肯定会出现这种问题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看！王二丫到底是傻了吧。” 我气急败坏地朝着人群喊：“滚犊子！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很快就能修好。” 他们不理会我的愤怒，一边摇着头一边大笑着散了，连二牛都借口要下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唉，这人世间就是这样，你成功的时候，很多人都围着你。当你失败，需要鼓励的时候，没有人肯留下来陪你。 我坐在被烧坏的拖拉机上感慨。 “二丫，别灰心。“吕大夫爬到拖拉机上来，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师父，“虽然拜了师，但是这还是我第一次正正规规地喊师父。那一刻我感激地涕泪交零。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这个慈祥的老人是唯一一位真心疼惜我的人。当时我都想马上脱口而出叫他一声爹了。比起那个想把自己亲生女儿卖到窑子的爹来说，这个师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吕大夫见我心情有所好转，跳下车来围着拖拉机打转转。他这种积极的心态立刻感染了我。不管出了什么事，找出问题来改良了就可以了。 嗯……我想了想，要不然就把动力灶的底板改成铁的，要不然就用烧不坏的木头。可是上回铁匠已经把我赶出门了，第一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烧不坏的木头？哪儿有木头烧不坏呢？ 我在一边嘀嘀咕咕的，就听见吕大夫在那边说，“涂上一层漆油，不就烧不坏了吗？“ 我一拍脑袋，对呀！这个时代盖房子都是木质的，为了避免房子发生火灾，都在木头表面涂上一层漆油防火。 我兴奋地抓着吕大夫的肩膀，一顿猛摇，“谢谢你，师父。谢谢你，师父。师父，你太好了。么么哒！“ 然后一溜烟儿地往村里跑。 就听到吕大夫在身后幽幽地笑着说，“这个疯丫头，差点儿把老朽骨头都摇散架了。“ 我把前些日子从李婶那里挣来的一个铜板给了孙木匠，很顺利地就拿到了一小桶漆油。 吕大夫帮我把底板给换成了刷了漆油的底板，我的王二丫牌拖拉机又重振雄风了。 二牛已经跑远了。这一次我让师父气宇轩昂地坐在驾驶位上，我在后面灰头土脸地添着柴。两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村。 从那天以后，天天都有人过来给我送铜板。二牛腆着脸想来分一杯羹，我没理他。拖拉机驾驶员的位置，我让师父天天坐着。他出诊的时候，我就送他出诊。没有病人的时候，我们就出去拉货犁地。 原本性格有些古板的师父乐得整天合不上嘴，像个老顽童一样。 我们这么拉风地在大街上浪荡，轻轻松松地超过四个人抬的轿子，心情别提有多爽了。 这一天，师父没有病人，也没有人招呼我们下地，我们师徒两个人在路上开着拖拉机兜风。 “等一等！等一等！“后面有一个人在一边跑，一边喘，一边喊。 “嗯？“我停下了手中的柴，闭了风谷子，拖拉机也慢了下来。 “呃……你有什么事？“我对那个家仆模样的人说。 那个人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奴才，我心想），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家小姐对姑娘的这个四轮轿子很感兴趣，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有时间，让我家小姐坐一坐？“ 这感情好，我心想，拖拉机本来就是干农活的，这下可以扩大业务了。而且给穷人干一趟农活才给一个铜板，要是拉一趟富家小姐的话，怎么地不得给一粒碎银吧。我美滋滋地想着。我的小康梦马上就要实现了。 “赶紧告诉你们小姐，本姑娘现在就有时间。“我心急火燎地说。 “那，姑娘这边请，“家仆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开始慢慢地在前边引着我们走。 我让师父掉了个头，在后面跟着。无奈这个人走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不大好调节，索性就跟那个家仆说，“你还是直接上来吧。“ “姑娘，真的可以吗？“那个家仆受宠若惊地说。 “有什么不行的，你就往车斗里一坐就行了。“我满不在乎地说。 家仆跑到车斗后面，费力地爬上车，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到处都觉得新鲜。 “到了，到了！“过了一会儿，家仆指着一张张府的牌匾说，”就在这里了。我进去叫小姐。“ 不一会儿功夫，不但小姐出来了，连老爷夫人，全府上下大小的丫鬟仆人全出来了。中国人真是好看热闹啊。 一群人围着拖拉机好奇地摸来摸去。 “绿珠，“张小姐跟后面的丫鬟说，”去把李小姐孙小姐欧阳小姐她们都找来，让她们开开眼。“ 这个小姐也挺喜欢显摆的嘛，我心里想，人之常情，也是个蛮可爱的女孩子。 “小姐，上来坐坐吧，倍儿爽，倍儿拉风。“我颇为熟练地销售自己的拖拉机。 这个小姐刚想上车，被后面的一个丫鬟拉住了。我刚想这是要干什么，只见那位老爷瞪了小姐一眼，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你是大家闺秀，这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小姐小脸一红，又缩回去了。李小姐孙小姐和欧阳小姐她们这时也都来了，围着拖拉机叽叽喳喳，她们都为不能出去兜风懊恼不止。 嗯，也是，拖拉机是敞篷车斗嘛，平时她们坐轿子，外面的人是看不到她们的。、 我搔着头想了想，忽然一个阿拉伯妇女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有了！我跟府里借了一块布，把小姐的头蒙上，做成阿拉伯妇女的模样。 李小姐孙小姐和欧阳小姐如法炮制，我王二丫从此以后就要引发唐朝新风尚啦！ 拉着这一群大家小姐在大街上奔驰而过，掀起一阵又一阵惊呼。我就后悔我不是男人，没办法把她们都揽到自己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