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子钧不是蜀中将
西城大队兵马，却是王平所领。这王平受命驻兵，却不知孔明意图，郁闷地在一个小镇上喂了两个月蚊子。这日忽然接到调兵书信，又得知：荆州不足三千人马被东吴十万大军包围，城中无大将，暂由关羽之女关凤主持城防，正坚守待援时，心中又急又惊。一面遣人急报成都，一面起兵，星夜不停赶赴荆州。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命人收起旗帜，才有关凤提枪点兵增援的误会。 城头上守卫看清是薛飞请来的蜀军后，兵士一阵欢呼，：“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随着大军进城，城中便传开了。 “荆州的救兵来了……” “多少啊？……” “呃……，看样子得有上万吧！……都是精锐啊！” …… 世家和百姓都心中稍安。 王平、薛飞风尘仆仆，帅领五千蜀兵缓缓入城，王平初见蒙着虎面满身血渍的关凤也是一愣，薛飞则下马一礼：“幸不辱命，薛飞向关小姐复命！” 看着一个个军容整齐，虽略显疲惫，关凤心中也大为高兴，这荆州可有得守了，忙说：“辛苦了，辛苦了！来了就好！呵呵！还以为吕蒙四门都攻城，不让我们吃饭呢……”众人“哈哈”应声，继而连声喊“请”，不时来至东门“军铺”。 王平一路上听得王甫、赵烈的夸赞，对关凤由起初的尊重变成了无比的敬仰。这射降将保城门，擒潘璋败马忠，匹马单枪敢入十万军前，身先士卒喋血城头，真性情跪出感天动地。连曹cao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也甘愿听命于这三小姐。这是一个十来岁少女所为吗？其功高于其兄，其勇直追其父…… 酒食摆上，王平便举酒言：“关小姐神勇无敌，荆州城防，关小姐持‘君侯令’力挽狂澜，平深为佩服，先敬关小姐。” 关凤端起酒碗，谦言：“小女子无有大志，关凤所挂怀：家中老幼、荆州百姓。不忍其兵祸涂炭！虽关凤平生，最不屑举兵杀戮为荣，然乱世生存，迫逼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若非前番王大人与各位将官舍死，安有今日之宴！荆州防务，灵玥拜托众位鼎力。小女子无才，愿得人生短短数十寒秋，但使残喘之躯，不求闻达，但求心安；求有生之年，多留几许笑语欢颜。” 王甫忙肃然而言：“关小姐自谦矣！能心怀百姓，可是志小？敢戎马止战，何等英雄？不求闻达，笑看人生，何等脱俗之雅！关小姐行事果断，奇谋频出，智勇双全。荆州数战，连挫东吴，如此奇伟，亦不居功。关小姐当世巾帼，我等事之，非只君侯令，非只君侯女，因灵玥小姐之大才，实乃心服也！” 关凤听得有点飘，又有点头昏，忙说：“不敢当！……呃，饮了此碗，为王将军接风！”说完仰头就喝，豪不做作。的确也又饥又渴，撕下一块rou，急放嘴边，才发现有点不妥，忙说：“呃……，都饿了吧！吃！呃……，军中就不需繁琐之礼，都随意！”说完就吞了起来。 一众人也觉得这三小姐，豪迈耿直，多有赞许，本兼饥饿，爽朗一笑，也不客气，对着盆中就各自大快朵颐。 关凤饭量小，没几下就停了下来，看见众人都在埋头苦干，只能呆着。 这王平没习惯关凤习性，留心看得此状，停下吃来，又举酒说：“军师信中所言：‘听命持信之人，以助荆州’，现持信者伊籍大人远征，今有关小姐执掌荆州，但凭调遣！” “呃……，王将军！你既然是……呃，五部……副将，关凤怎敢如此。”关凤对王平的这个官职军衔真的记不住，什么“五部营兼营事参军副将”，反正是个将军。但自己对军事真的不懂，怎么会有“调遣”一说。 于禁听此，眼珠一转，言：“三小姐勿辞，想我新降，三小姐不以文则卑鄙，委以重任，于禁已誓死相随。王子钧亦有将才，今诚心‘但凭调遣’随之，关小姐有子钧相助，借三小姐智勇大才，必助汉中王之伟业。” 这王平一听，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要随关凤麾下了？就是一句‘但凭调遣’，你这于禁就要把我拉下水。”但碍于情面，不好说破。 没等王平回神，王甫反应快，忙说：“王副将乃性情中人，汉中一战，弃了曹孟德，投奔我主，助取上庸诸郡如此大功，也只和徐公明麾下时同职。子钧大义，仍忠心图报汉中王知遇之恩，唯欠提携建业之机。然蜀中大将，无不恨其曹魏，又兼麾下战将云云，不屑魏降之人。此荆州危急，大功于前，关小姐虽掌令，却无意公侯，军功皆分，子钧此举甚智。” 王平一看，得！你两人一唱一和，就打算绕我进去。转念又想：“王甫所言不虚，纵观汉中王诸将，对自己确有不屑，现下也好只先走关凤这一条路。”便言道：“子钧诚心相随，以关小姐马首是瞻！” 王平言出，一众人忙举酒相贺，关凤则心中怪想：“哦！王平原来是曹cao那里的人，我就奇怪这于禁和王平怎么这么熟，这王甫也好事，塞些大将都是“叛徒”，不知你要不要去劝下潘璋呢？” 这关凤暗暗好气又好笑，想：“这王甫特爱做我的‘政委’，也由他去。反正有王甫，自己也挺省心，守了荆州之后，安心玩耍就是，你们的志向爱找谁找谁。”想完一抬头，看得众人眼中殷殷期盼，关凤心怪王甫多事，便不怀好意地说：“如有幸领得一军，治中大人定要助灵玥，再当司马咯！” 却不料这王甫，起身就谢：“甫正有此心，恐关小姐鄙弃，若如此，当竭力相随！” 关凤惊得张开的嘴巴还没合拢，这赵烈、薛飞也起身凑热闹，均说：“末将也愿誓死相随，以报关小姐提携知遇之恩！” 这下可好！一堆人要跟着一起玩打架，怎么看都像黑社会性质。守个荆州守出个“黑帮老大”出来，关凤觉得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 如此一来，弄得关凤不好下台了，只好起身，言：“如此厚爱，灵玥必不敢辞，定与诸位谋得钱……呃，美……呃，封侯拜相……，来！共饮此碗！” 一通来回，众人皆有醉意。关凤怕自己喝出洋相，以“大敌当前，不可尽欢！”的感叹换来了茶水。王平则乘着酒意，便问：“荆州被围，东吴大军窥伺，现下如何行事，关小姐可有定夺？”王平的确想知道，这个关凤有什么独到的战略眼光。 关凤微醉，胡乱答到：“兵书云：‘进攻是最好……呃，防之上也，乃攻非守也！’故此，明日便要寻机杀出城，纵无大胜，也可吓得吕蒙不敢妄动。” 众将均在想：“什么兵书上有这一句，怎地自己没见过？”王甫闻言，则忙说：“此计甚险，关小姐熟思之！” 于禁实在没在脑袋里找出这是本什么兵书，但稍一思索关凤之言，便连声赞好，言：“城防时，见得吕蒙数队分而攻之，欺我荆州兵少，如待吴贼兵换暂退之时，举数千之兵，猝而杀出……，呵呵！吕子明攻城之械，必尽毁之矣，哈哈！关小姐好计策、好胆识！” 赵烈、王甫、王平忙问东城攻防。得知如于禁所言，顿时也觉得此计虽险，但也甚妙，当即令四门加派巡查，以防援兵到来一事泄露；南北两门添加增防，以防不测；又抽调精锐，城内养锐待命；再商议明日城防如何示弱等。 关凤一旁无事，心道：“我才没那么多智谋，只想着在城头上老等别人来打，心里憋屈，乱说一通，这剩下的事可不关我什么干系，都是你等在安排，到时候别乱怪我就好。” 众人各自请命而去，关凤自然是有请必准，整个大“军铺”就剩关凤一人，关凤才觉得一身血汗、酒渍，赶紧叫婷儿回后院洗澡。正泡着，门外院内就听薛飞报：“关小姐，有自称糜将军亲随，言：‘有书信亲呈三小姐’，人在议事厅外等候。” 这婷儿正门口在刷衣甲上的污渍，看见薛飞走到院里，想起关凤还在屋子里面光光的香艳四射。心中一急，不等关凤开口，奔至薛飞面前，言：“知道了，薛将军，你等厅内稍候，小姐不时便至。” 这薛飞正抱拳低头，忽闻香风一阵，飘来一美女，明眸皓齿，乖巧玲珑，近在咫尺，说话间轻推自己肩膀。这薛飞耳根一红，忙退出去，婷儿才进得屋里。 关凤听得糜芳有消息，甚是着急，爬了起来。看见玉体润露，慌得婷儿急忙取毛巾遮拭，急急忙忙收拾停当。 王甫等人闻讯也赶到，进厅来，看见关凤内衬青色劲装、外披鹅黄宽服，难掩娇媚；秀发微拢脑后，湿润发丝散披于肩；虎皮一块用丝带系之，蒙障于面。猜是出浴不久，不禁有点尴尬。随即心下才叹：“原来三小姐身姿如此婀娜……，那面具做得好巧！城中传言果然不真，能否有幸见其真容……” “速请糜将军亲随。”关凤懒得管一众古怪的眼神。 只见一人，满身泥土，疲惫憔悴不堪，见得关凤就是一愣。但见得王甫见礼，想来这虎面女子必是关凤无疑，便小心从里衣夹缝里抽出信来，上前一礼：“关小姐在上，家主糜将军书信于此……”说完身形一晃，瘫倒于地。 这亲随够苦的，提心吊胆，东躲西藏，避过吴军，饿到天晚，跑来城下。城上薛飞闻是糜芳亲随，又只一人，才放下吊桥，只用绳索吊下，连竹筐都没有。这亲随本已无力，拼得精神上了城，好在关凤所居不远，见信已送到，心中一松，再也不支。 众人忙遣军士抬去救治，关凤展开书信，看完笑到：“呵呵！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