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离情别绪

    忙忙碌碌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吴子健上班时间干劲十足，可到了周末一下子空闲下来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心里空落落的，一想到晚上要去岳父母那儿吃饭，压抑感油然而生。

    汪云海的心情则恰恰相反，跟刘思嘉一起陪着母亲去南京东路步行街、外滩、豫园、陆家嘴逛了一大圈，尽管累，但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尤其是看着刘思嘉挽着他母亲有说有笑的样子，真觉得结婚仅仅是时间问题。他跟在她们身后，脑子里却在做着美梦。

    晚上，本来刘思嘉已经预定好了饭店，可是汪云海母亲死活不肯去，两人好说歹说，最后他母亲才答应去小区斜对面的一家小饭馆吃饭。

    餐桌上的菜不多，就三菜一汤，三人端着饭碗，边吃边聊着……

    “没想到上海的人这么多，人挤人像过年似的。”汪云海母亲笑开心地说。

    “妈，今天还不算多，要是碰上五一、国庆那才叫人多呐！黑压压的一片挤都挤不过来！”汪云海笑着答道。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儿子，“要不是为了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上海。”

    汪云海微微一皱眉，瞧了一眼母亲，“妈，你为什么不肯上东方明珠？高是高了点，可是有大玻璃挡着，其实一点不用怕的。再说了，你以前爬山也没听你说过怕高啊！”

    汪云海母亲看了一眼儿子，把头凑近了轻声说：“傻儿子，我是嫌门票贵。”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上去看一眼就下来，我觉得不值嘛！”

    “阿姨，你难得来一次上海，不上东方明珠太可惜了！”刘思嘉面带惋惜地说道，“从上往下看，整个上海全在你眼里，真的很漂亮啊！”

    “你上去过？”汪云海瞧了她一眼，笑着问。

    “没有啊！我是在网上看到的。”刘思嘉发起嗲来，“其实我也很想上去的，我不怕高。”

    汪云海不假思索地答道，“不就一张门票吗？明天我带你去！”

    “一张？你好像已经超过一米三了吧，还装嫩啊！”刘思嘉瞥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你们呀，赚钱不容易！又要租房，又要自己买菜做饭，哪样不要花钱？不像在老家，吃的都自己种的，房子也是自己盖的。”汪云海母亲看着儿子接着说，“还要攒钱结婚，今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她瞧了一眼刘思嘉，笑了笑，“有句老话叫勤俭持家！”

    “阿姨说得对！”刘思嘉用赞同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汪云海，故意用他母亲的口吻说道，“要勤俭持家！你要多赚钱，赚了钱才可以结婚。”

    汪云海听了，顿时眼睛一亮，“说定啦，你等我赚了钱，我们就结婚！”

    刘思嘉瞥了他一眼，“等你赚够了钱再说吧。”

    “妈，你为什么不再多住几天，反正家里有爸在。”汪云海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饭碗里，用不舍的眼神看着她说道。

    汪云海母亲轻叹了一声，“白天你们都出去上班了，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很闷，晚上回家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我在这儿碍你们的事！我还是回家好，比较自在。”她满面笑容地看着刘思嘉，“反正嘉嘉我已经见到了，人不错，很会照顾人！”说到这里，她又看了看儿子，“我放心了！”

    刘思嘉被他母亲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故意把话题扯开，问道，“阿姨，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

    “明天一早。”汪云海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阿姨，你下次再来，我跟阿海一定多陪你。”刘思嘉说道。

    汪云海母亲一边点头，一边笑呵呵地说：“等放长假让阿海带你去我们家好好玩几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刘思嘉爽快答应。

    回到家里，刘思嘉在厨房削苹果，汪云海母子俩坐在客厅的三人沙发上接着聊天。

    “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要注意身体。”母亲端详着儿子，说道，“外面的东西尽量少吃，油腻不说，还贵。”

    汪云海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

    “再忙也别熬夜，我知道你在这里也不容易。”母亲又看了一眼儿子，用略带伤感的语气关照道，“想家了就打个电话回来。”

    汪云海用肯定的眼神看着母亲，“妈，放长假我一定回来。”

    这时，刘思嘉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笑着说：“阿姨，吃些苹果吧。”

    汪云海母亲见了刘思嘉，眉开眼笑起来，“有嘉嘉在，我也就放心了。”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汪云海皱了皱眉。

    母亲摇了摇头，用慈祥的眼神看着儿子，“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

    “听见没有？你就是一个小孩。”刘思嘉瞥了他一眼，“要听话，知道吗？”

    客厅里充满了欢笑声……

    夜深人静，汪云海躺在客厅的三人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些远去的记忆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现……

    第二天一早，上海虹桥火车站。一列即将启动的列车旁，汪云海挽着刘思嘉依依不舍地看着车厢窗户里的母亲，挥手跟她道别。汪云海母亲望着车窗外的儿子，满脸笑容地朝儿子挥手，眼里闪着泪花，嘴上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由于隔着一层窗户，刘思嘉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瞧了一眼汪云海，发现他不停地朝母亲点头。

    他母亲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列车慢慢启动，汪云海也跟着走了起来，随着列车渐渐加速，他由快走变成了小跑……最后不得不停下脚步目送载着母亲的列车从视线中消失。

    “好啦，车都开走了，我们走吧！”刘思嘉悄悄走到他身旁，挽住他胳膊，瞧了他一眼。

    “我妈老了，头发白了许多！”汪云海愣愣地站着，望着远方，发觉视线有点模糊，他揉了揉眼睛。

    “别这样了，等放长假了，我陪你回老家，好好陪陪你妈不就行了？走啦！”刘思嘉看着他一副伤心的样子，安慰道。

    汪云海似乎还没走出伤感，一路无语。

    刘思嘉见他一言不发，于是打破沉默，笑着问，“要是有一天，我要出远门了，你会不会这样送我？”

    “你？”汪云海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不会啦！你又不是我妈，我干嘛要这样？”

    刘思嘉听了，把手一甩，气呼呼地迈开大步独自往前走，“那你跟你妈好好过吧！”

    汪云海见她生气了，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笑呵呵地说：“你别这样，我话还没说完呐！”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离我远点！”刘思嘉阴沉着脸挣脱开他，加紧脚步往前走。

    汪云海又追了上去，笑着说：“我还有下半句，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让你离开，你要是丢下我一个走了，那我怎么办？要走我也要跟你一起走！到哪儿我都跟着你，我跟定你了！”

    刘思嘉忽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神情严肃地盯着他。

    汪云海不知自己哪儿说错了，见她这副表情，愣住了。

    “你跟定我了？”刘思嘉伸手狠狠拧了拧他的胳膊，“这可是你说的哦！”

    汪云海疼得大叫了一声，揉着自己胳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刘思嘉“哼”了一声，扭头便走，汪云海见状，大喊，“你别走啊！”

    刘思嘉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回头瞧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不是说跟定我了吗？那你跟呀！”

    汪云海顿时乐了起来，满脸幸福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