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倒霉的一天
两人一起回到医院，殷子墨先朝病房走去。 病房里，老太太的病床边上围着两个中年妇女，也不见她们做什么。老太太在床上喊痛，两人也不管。 “小子，你刚才跑哪去了？你想一走了之不负责任吗？我告诉你，我婆婆被你撞成这样，警察都已经处理过了，你跑不掉的。该拿的钱，一分也别想少拿。”刚进屋，一个中年妇女就站了起来，尖声说道。 “就是，我妈的住院费医药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你都要拿出来，不然你就别想走。” 说话的同样是一个中年妇女，五十多岁了，却穿着一身鲜艳的花格子短裙，打扮得很花哨，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让人看着恶心，应该是老太婆的女儿。 殷子墨随意瞥了她们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该花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不该花的钱，我也是不会拿出来的。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到底如何还不一定呢。” “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赖账不成？我告诉你，这次没有二十万，你别想走出去。”那个花哨妇女站起来大声说道，脸上充满了愤怒。 殷子墨不再说话，随意找了个空余的病床坐下来，拿出手机自顾自玩了起来。 没多久，有四个男人走了进来，都是老太婆的儿子女婿。 殷子墨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 没什么好说的，待会张医生来了，自己就该走了。 “喂，小子。医生说了，我妈要住院半个月，住院费是三万快，这半个月的营养费也要花三万快。这六万块你先给我们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住院费我们会交的，营养品我们也拿钱自己去买。至于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来交钱的。”老太婆最小的儿子开口说道。 殷子墨头都不抬，继续玩手机。 “听到没有？我让你快点拿钱出来。”见殷子墨竟然不说话，一帮人都愤怒了，那个小儿子顿时大吼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是站出来指责殷子墨。 “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大声喧哗，影响到了其他病人，要是出了问题，你们担待得起吗？”门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家转头一看，只见张医生带着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刚才说话的，正是张医生。 “原来是张医生。” “还有梁警官，下午见过的。” 进来的正是张医生和梁警官，下午来协调赔偿事宜的，也是这位梁警官。 “张医生，你和梁警官来得正好。这位殷先生把我妈撞了，我们让他拿住院费和营养费，他竟然理都不理我们，摆明了就是想要赖账的。你们来了，正好可以给我们主持公道。”老太婆的大儿子开口说道。 这时，那位梁警官又到了前面，仔细看了床上躺着的老太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老太婆的各位子女。 “行了，这位老人家叫李春兰是吧。现在我宣布，李春兰女士以及其子女涉嫌敲诈勒索，现在请你的子女跟我回派出所做调查。至于老人家，就先养病吧，病好了之后同样需要去派出所一趟。”梁警官开口说道。 “什么，勒索。梁警官，搞错了吧，我们怎么会勒索别人呢？”老太婆的女儿尖声说道。 “哼，你们自己做的事情，以为别人不知道吗？半个月钱，李春兰女士在家里摔倒左腿小腿骨裂。出门碰瓷赖上了别人，让一个摩托车司机赔偿了五千块。紧接着又赖上了一个科技大学的学生，欺负人家社会经验不多，讹了两千块。你们这些子女都参与了这两件事，本来我们没有掌握证据。没想到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你们竟然来到医院进行勒索。但这次，证据确凿，医院的检查结果很清楚，老人家小腿部位没有任何新伤，也就是说这个小伙子根本就用不着承担任何责任，他都已经承担了检查的费用了，你们却还赖着他赔偿，所以你们都跟我走吧。等待你们的，不光是对前两位苦主的赔偿，还有法律的制裁。” 梁警官说完，对面几人脸色都变了。那两个女子面色惨白，偷偷朝门口移动，想要开溜。 但是，刚刚来到门口，她们就被在屋外守候的警察拦住了，原来并不单单只有梁警官一个人来了。 殷子墨惊呆了，真没想到这家人竟然是惯犯。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还好还好，这顿药膳请得值得。不然我这次铁定要大出血了。”看着一个个都被警察带走了，殷子墨拍着胸脯庆幸地想到。 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着了的老太婆，殷子墨脸上闪过了厌恶。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打着尊老爱幼的幌子，扛着道德的旗帜，却做着败类才会做的恶事，当真是社会的悲哀。 当然了，也许是她那些子女不孝不供养她，逼得她走投无路了也说不定。 但一个老人家，不说让你心地善良，但你总不该做违背良心的事吧。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快步离开，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想想这些人的嘴脸，他就觉得恶心。至于花出去的那些给老太婆检查的费用，他都懒得再去计较了，他只当是喂狗了。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的空气依然燥热难耐。却好歹没有了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天已经黑了，时间也不早了。殷子墨准备回家，但在路边站了好久，他也没拦到一辆出租车。 “算了，还是坐公交吧。” 很快，他就等到了公交车，坐车的人竟然不少。等到殷子墨最后一个上了车，车厢已经坐满了人。四周看了看，只有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一个位子。 他走了进去，坐在了唯一一个空位子上面，然后拿出手机低着头玩了起来。 车子很快就过了两站，又有一些乘客上来了。其中一个老人刚上车，就有一个年轻人悄无声息拦着他，在他手上塞了什么东西，又说了些什么。 周围虽然有些人奇怪，却也没有多关注什么。 殷子墨正在手机上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间，身前传来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我这么大年纪了，在这里站了半天，你就不知道让座吗？”听说话声音是个老人。 殷子墨开始还没注意到，但他一抬头，却发现，身前竟然有个老头盯着他看，面上还充满了愤怒之色。 殷子墨眉毛一皱，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你看我干嘛，我又没招你惹你。 “喂，说你呢，看什么看，快站起来让我坐，小东西一点礼貌都不懂。”没想到那老头竟然伸手指着他，很明显，老头的目标就是殷子墨。 殷子墨愤怒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跟老头老太犯冲是不？ 他本就坐在最后一排，又是最角落里，怎么找也不会找上自己吧。这不是明摆着找茬吗？ “老不死的你敢再说一句，我把你扔下去。”殷子墨实在是受不了了，今天下午受了半天鸟气，一直都没地方发泄，现在要爆发了。 “你敢！”老头大声说道，理直气壮。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让个位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让就算了，也不能这样啊。”周围有人说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哼，老东西。我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你就算要找位子坐，也不会找到这里来。你旁边那么多位子，都是年轻人，你怎么不叫他们让位子。而且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坐在最后一排根本就不合适。我看你这是存心找茬，我跟你无冤无仇，根本不认识你，你说说看，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说你跟我有仇？”殷子墨说道。 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老头非要坐他的位置，这一点让他非常不能理解。 “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坐你那吗？小鬼，你要不让你就说，问这么多干嘛？”老头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愿意正视殷子墨。 殷子墨眯起了眼睛，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转头看了看车上，有很多人看向这里，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不过殷子墨却发现了一丝端倪，他见到前排竟然有一个年轻人拿着相机在拍录像。 照理说这很正常，现在很多人看热闹的时候都喜欢拍照或是录像。 但殷子墨却注意到了一点，就是这个拍照的年轻人嘴角竟然挂着得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那人嘴上的笑容一收，原来他已经发现殷子墨注意到他了。 刚好这个时候公交车到站停下了，对方竟然直接拿着相机下车了。下车之前，他还朝殷子墨挑衅地笑了笑。 殷子墨感觉不对，似乎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想追上去一探究竟，但已经来不及了，车门关上，车子也启动了。 转头看着老头，大声说道：“老东西，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逼我打你，反正我有的是钱，把你打伤打残了我陪得起，但是你，就要在医院度过余生了。” 人善被人欺，殷子墨再善良再会忍耐，也受不了了。 “你敢！”老头不信，大声怒喝。 “闭嘴！你再敢说一句话，我就一巴掌送你去医院，你看我敢不敢。”殷子墨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顿时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那个老头也被他的气势吓到，不敢再说一句话。 人善被人欺，殷子墨深知这个道理。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