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三章 合一(百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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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卫央的撩拨,沈淑昭脸红着匆匆小跑到了西阁沐浴,再不肯出来。待她泡在浮满花瓣的平静水里,回忆起卫央刚才那句话,就心跳得厉害。 在水中的身子感到空虚,即使被温热的水如鸡蛋裹壳般柔和包围,也没能使自己心境平静半分,反而越来越悸动不已。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没办法抽身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沈淑昭将头的一半埋进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脸,她的耳根潮红,也不知是被水温红的还是因为别的。 眼前散发的热气缥缈了周身,变得一片烟雾缭绕,视线十分模糊。 在这样的朦胧之中,沈淑昭无法克制不去想卫央的音容相貌,此刻就连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按捺不住的心情。 想了很久,沈淑昭情不自禁将手抬出水面,在一旁的小妆镜上借着雾气认真地写下了一个名字,低声留恋地喃了一句—— “卫央。” 这一声。 听起来仿佛是世间最美的名字。 闭上眼,名字主人的每一面都在眼前浮现。 她的身段…… 她的喉咙…… 她的长发…… 她那轻声地低吟和微微蹙眉的样子…… 她将自己搂入怀中万般怜惜的样子…… 所有一切,都在心口不断灼烧。 □□纵身,且万般求不得解药。 一想到这,沈淑昭就将自己完全藏入水下,过了好一会儿,听见水面上有人软声细语说道:“二小姐,奴婢们来伺候您沐浴。” 沈淑昭这才浮出水面,秀美的青丝全贴在后脖颈上,把她的面红耳赤露得更加明显,然而旁人也只当她是因为沐浴水热的缘故。 连心半跪下,呈递上一个木篮,对沈淑昭说道:“二小姐,这些分别是青木香丁香花、真珠玉屑蜀水花和粉木瓜红莲花,二小姐想用哪一个放入水中?” 沈淑昭听后略为犹豫,“这些花料倒是第一次听说,都有什么功效?” “回二小姐的话,这都是甄氏汤池独创的沐浴花料,均是将花、香分别捣碎,再将真珠、玉屑研成粉,合以大豆粉末仔细研磨之。若是二小姐用此方法坚持数百天,便可以使小姐面白如玉,较之以前更加的容光焕发呢。” 沈淑昭淡淡一笑,这些商人的哄人话,随意听听便罢了。 她择选了一种命人放入了白玉浴池里,连心接着在一旁说道:“这是桂花澡豆,可以洗面与手,奴婢为二小姐放在紫檀盒里。” 连心怕她不知道所以多解释了一句,沈淑昭看向其所指的方向,心里了然,这东西她在前世里经常使用。 于是她颇有深意地问道:“澡豆是先帝的宫中御医所研制出的贵重物,因为配方极其高级和稀有,所以只在皇宫内供天子和妃嫔使用,你们怎会有此物?” 连心笑道:“二小姐说笑了,我们老爷连离人散都能拥有,又何尝会没有一个澡豆呢?” “也是。”沈淑昭惬意地靠在池边,不再多问。 这个甄尚泽能用到这么多宫里都不常用的东西,他的究竟人脉广到何种地步? 他用那么多稀罕物品轮番向着自己示好,只可惜自己早已见过世面,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已经不值一提。 然而甄尚泽如此不加修饰地炫耀自身财力,只怕有朝一日会成为落人口舌的禁忌证据。 沐浴好后,沈淑昭一出水就有人为她分别用精、细两巾擦拭身子,同时还为她端来一杯盐水饮用,以止口渴。 沈淑昭从容不迫地做完贵族出浴后的一系列规矩,接着身披上一件素雅宽袖长衣,离开了西阁,她在连心的带领下前往她和卫央栖宿一夜的住处。 “二小姐,小心脚下。”侍女为她点起明灯,一曲幽径终于显得明亮。可微弱的烛光比不上散漫月光,更比不上在森间漫天飞往的夜光流萤,沈淑昭不想打搅了这里的美好,于是罢手挥退她们,“前方让我自己走吧。” “是。”侍女把那盏烛灯交予了沈淑昭,然后全部退下。 沈淑昭提着它往前走去,这静谧安好的氛围,令她想起了和卫央在月下湖边相吻的夜晚。 越往前走一步,那些回忆越是清楚。 她穿过重重的青竹,隐约看见有人影出现在前方。 在紫薇花树下,美人背影绰约,面容平静地望着明月。她的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浑身气质淡雅如仙,不容接近。 沈淑昭走近她,轻唤道:“卫央?” 一声问引得美人回眸,熟悉的眉眼,的确是她。卫央怀里正有一只白雪信鸽,小脚上绑着纸条,卫央抚摸着它,而这鸟儿也出奇的安静。 沈淑昭知道它是飞向永寿殿的,她打量着这个可爱小家伙,卫央在一旁问道:“想摸吗?” “可是……这不是皇家暗卫的鸽吗?” “它是我的。你可以摸。” 沈淑昭便伸出手温柔摸着它,手感不错。 鸽子一边头侧歪,一边享受着沈淑昭的抚摸。 “小家伙,去为太后带消息吧。” 沈淑昭说完以后收回了手,卫央松开了怀,说了一声“去吧”,信鸽就从舒适的感觉立刻恢复到了战备状态,嗖的一下,飞快地就窜入云霄。 最后直至完全消失在明月前。 沈淑昭挽过卫央的胳膊,羡慕地说道:“真好啊。” 说着,还把头倚在卫央的肩上,略微惆怅道: “若是你我都像它这般自由就好了。” 卫央低头一笑:“你何必艳羡它呢。” “那我该羡什么?” “它虽然自由,却是形单影只。你我虽不自由,可是已经有人相依作伴。” 接着,沈淑昭感到卫央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她心里欣然,不复刚才的淡淡哀愁,手指有回应地牵过来,彼此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对方。 “是啊。我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又为何去羡慕旁人呢。”沈淑昭说道。 卫央的眼底深处有波纹触动,她虽没有言语,却在淡淡地微笑。 这时从远处传来两小儿的声音。 她们同时回过身去,看到两个年方不出八岁的孩童嬉笑着跑进林间来,手里拿着烟花,相互追逐,跑得极快,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少年马不停蹄地追赶,看起来应是侍仆的模样。 这人嘴里不断念叨着:“二位小祖宗可跑慢点!这烟花筒可沉,跑起来太吃力了——要是奴婢把人和东西都弄丢了,就是拿一百个头也赔不了!” 俩小孩突然在沈淑昭和卫央面前停下,其中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惊讶得把手里的小烟花一下子摔在地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央,赞叹道:“哇!仙女jiejie下凡了。” 沈淑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咦?仙女jiejie的侍女不是都没有表情的吗,原来也会笑啊。”小胖子更加稀奇了,他以为天女们都像阿爹屋里挂的画上一样脸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 沈淑昭一下子沉脸,这一回换卫央忍住了笑意。 小胖子身后的侍从想必已经反应了过来面前二人的身份,连忙上前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两位贵客的好兴致,我们小公子不知这里有贵人住下……平常这里都没有人住的。” “没有关系。”沈淑昭前世在皇宫里很少见到如此活蹦乱跳的小孩儿,于是她饶有兴致地半蹲下来逗弄他们,“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二人中稍微瘦一些的儿童往后退了几步,那个胖点的还比较胆大,直言不讳地回道:“我们要放烟花。” 这时他身后的侍仆挠挠了头,“二小姐可千万别告诉老爷,这烟花……是公子央求着奴婢们偷偷拿出来的。” 沈淑昭笑着问瘦小孩:“为什么背着阿爹偷偷拿出来玩呢?” “阿爹整天要我们背书,读什么《为官清廉之道》,实在太没意思啦。对了,jiejie可一定不要告诉阿爹我们溜出来玩过。” “别说了,仙女才不会告状呢。”胖小孩肯定地回答道,然后一路小跑过来拉住卫央的裙裾,抬头眨巴了一下眼睛,“仙女jiejie好漂亮啊,阿爹身边有那么多来自各个地方的姨娘,都没有一个比得上jiejie。” 侍仆听到这句话,吓得赶紧慌忙解释:“请这位贵客原谅公子的口无遮拦!大公子——这位贵客是从宫里来的,可是不能随便拿来比较的!” 小胖子奶声奶气地问道:“宫里来的?仙女不是应该在天上吗?” 卫央说:“我不是……” 此时瘦小孩目光一亮,“啊!我知道了,从天宫来的!” 卫央:“……” “仙女jiejie,你会飞吗?” “天上长什么样子呀?” “仙女jiejie,你为什么要来到我家?” 卫央被小孩抓着衣袖,只好一动不动,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能镇定地看向沈淑昭,但那眼神的意味分明就是需要解围。 沈淑昭掩柱唇角的笑,原来在塞外边疆上战无不胜和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卫央,也有对小孩子束手无策的一面。 “好啦好啦,你们别离仙女jiejie太近……她被凡人触摸过了,仙女可就飞不回去了。”沈淑昭换了严肃的语气说道。 话一出,俩小儿立马抽回了手。 卫央:“……” 沈淑昭转头问那个侍从:“你们是打算在这里放烟花吗?” 侍从自知沈淑昭和卫央的身份,他卑敬得头都快贴到地面上了,“回二小姐,是的。” “那你们在这里放吧,我和她不介意。” “多谢二小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这个侍从说了一大堆谢过的话,想必是跟在这俩顽皮孩子后面伺候习惯了。 沈淑昭回:“好了,你们放吧。”然后她就要拉着卫央往别处走,但这时那个小胖子在背后糯声叫道:“仙女jiejie——我们一起来玩吧。” 卫央的步子顿时停住,沈淑昭回头见那两个小孩用一双眼睛祈盼地望着她们,黑不溜秋的瞳孔,衬得皮肤白里透红,长得又圆润可爱,别提有多灵气。 其实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和小孩子一起玩过,如今见着了,自然更是不肯轻易地走了。 卫央的身子怔住,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牵紧了沈淑昭,但仍然还是拦不住沈淑昭向前走去,一脸开心地低下身对着这俩小孩说道:“jiejie们来帮你们放烟花吧。” 小胖子和瘦小孩听到以后,各自欢呼雀跃地起来,纷纷跑过来围着卫央大肆介绍了一番自己的玩物,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烟花一般。 卫央被围在中间任由两个小孩吵闹,沈淑昭在背地里悄悄一笑,然后她感到背后有一阵幽怨地眼神飘过来,不用说,一定是来自卫央的。最终她还是忍不下心来,走过去给卫央解围道:“我们要放烟花了,别站着不动了,都过来帮忙吧。” 接着他们三人出力把烟花筒架起,那俩小孩则在卫央身后黏着她,可是弄了不久,这烟花却好像受潮了一样总是燃不起来,侍从围着它一边反复察看一边嘀咕,烟花筒也不见起色,两个小孩在边上等了半天也没看见烟花,于是都委屈得快要哭起来。 沈淑昭连忙过来哄他们,说我们去换一个烟花筒就好啦。 小胖子鼻涕吧嗒的,可怜兮兮地说他现在就要看,看来铁了心今晚是非要看到烟花不可。 侍从这时不好意思地开口,说他先带两位小公子回去拿新烟花,请二位贵客到处走走吧,多看看山庄的风景,不用陪他们了,最后领着二人离开了。 见他们走远,沈淑昭拉着卫央往林间深处走,“那我们也走吧,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里吗?” 卫央得到解脱,终于长舒一口气,她们漫无目的地散步,一路来到了竹林后的湖畔。沈淑昭回想起刚才的事,于是笑着说道:“那两个小孩好像很喜欢你,即使你不爱笑他们也乐意缠着你,看来长得美果真是很有用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对小孩一点哄人的法子也没有。” 卫央平淡道:“我虽自幼在皇宫长大,但能接触到的皇子公主寥寥无几,所以不是很擅于和小孩打交道。” “他们也不出八岁,正是一个烂漫的年龄,和他们打交道可要比宫里人容易多了。说起来,虽然甄尚泽始终不肯对我们说实话,隐瞒极深,但是他的两个孩子倒是真的可爱。” “小孩不比成人复杂,他们不会说谎。” “甄尚泽真是好命,膝下有子,又坐拥金山,人生之幸也大抵如此了。只是他拥有得已经够多了,还想要涉足朝堂,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人的欲求总是永无止境吗?” “也许……他只是想给他的孩子更好的前景呢?”卫央仰望着月空,“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人生在世左不过为了这些值得珍惜的事物去拼命。即使再十恶不赦的人,也许私下的另一面就是对家人的无限温柔,世间很多东西都说不清个所以然,就好比他所做的坏事,反之从保护他家族的一面,就不一定是坏事。” 沈淑昭的神色逐渐黯然了下去,她在卫央的身后停下了脚步。 卫央往前走了没几步,察觉一直牵的那只手松开以后很快回过身去看,她看到的是沈淑昭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流萤漫天飞。 微风中送来的都是荷香的味道。 沈淑昭抬起头来,双眸里满是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悲哀。 “卫央,其实,我……并非如你所想那样好,我……做了很多事,这些你并不知道的事,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甚至可以说冷酷自私,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沈家,不……为了我自己。” 沈淑昭鼓起勇气终于说完了这段话,攥紧手指,连指甲都嵌进了rou里,好似生怕今天不这么做,自己就永远不会有机会将这些事说出来一样。 她不是一个好人。 在前世她利用阳谋阴谋,跟在太后身后,算计了多少妃子和她们的家族家破人亡。 很多面目可憎的人,最后沦为阶下囚时,那颓败的模样,然而都给不了她一丝快感。 至少熙妃临死前希望用自己自尽,换取亲弟妹们发配边疆免于斩首的机会; 至少皇后在萧家被满门抄家的时候,不会苟且偷生活下去,而是选择了自尽随父母上黄泉路尽忠。 而她呢? 她呢? 沈淑昭的心底弥漫一片悲凉,她羡慕所有的人死前仍有所牵挂,自己虽然活着,却已经了无牵挂。 “卫央,我的手上沾过不少人的鲜血,虽然逼不得已,可是这也是事实。有的时候,我会连身边的人也算计,这样的我,其实十分肮脏。这样的我……你还会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那封她写给萧府的信,想必此时已经送到了萧丞相的手上。 而送信的臣子,则是她棋盘上一颗生命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以后他会有什么后果,这是显而易见的。 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让她赢得民心和输掉民心的,都来自这位朝夕陪伴在她身侧的年轻侄女。 虽然太后是卫央的母亲,可是她也不得不这么做啊。 如果不伤害太后,那接下来伤害到的就是她和卫央了。 为了她们,她必须要伤害别人。 以后也可能是更多的人。 只是从头到尾卫央都全然不知情,这样的自己……真是毫不诚实。 对面的卫央听后久久没有说话,沈淑昭甚至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当我随太后诏令来到皇宫以后,我才第一次明白了保护值得珍惜的人是什么感觉。”沈淑昭的容颜上被月光染上了一层光晕,她平静地述说着自己的事,仿佛已经不在乎是否得到答案,但那眼睛里分明倒映着盈盈的月色星光,一切皆由对面的人而起。 她继续自言自语:“……原来有可以珍惜的人是如此美好,原来一个人活在世上可以不止为了自己而活。在你吻我的那天之前,我曾经畏惧过自己迷恋你的感觉,我从沈府来到皇宫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自始至终一个人。说不定如果动情了,也许只是为自己带来一个负担。幸好有你,是你告诉我,动情没有那么可怕。” 彼时夜很冷,风更冷。 大风刮起,湖泊上的二人倒影都乱得模糊不堪。 卫央和她彼此对望,没有一人往前一步。 中间隔开的,不止有沉默。 沈淑昭说道:“我做过很多事,是无法言出口的卑劣,所以有时我很羡慕这些小孩子,至少他们喜爱玩乐而沾满泥巴的双手,也比我们要干净得多。” 她定了定心,终于颤抖地说出来:“为了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了一件会让太后延迟令我回府的事,而且——会有人因这件事而丧命,所以我的爱……是不是非常卑鄙?” 半晌之后,卫央轻轻摇头。 “可,可我为了自己的目的,我伤害了别人,我和你不一样,不……我只有靠不断伤害别人才能活下去,你看到的,只是我待你最美好的一面,在别人的眼里,我就是那个最卑鄙和十恶不赦的人。” 沈淑昭不懂卫央为何在得知这件事后,还如此轻易地选择了接受。 卫央温柔地凝望着她的脸,那样的眼神仿佛集齐了这散落一地的月光,沈淑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卫央为什么看她的目光仍旧一如往昔……那是比冬月飞雪落在脸上更为温和,比垂柳触碰四月长溪更为轻柔,比夕阳卷走白昼的炽热更为平和的目光。 卫央淡淡地答道:“至少,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沈淑昭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我知道你别无选择。” “不,我所做的是你想不到的……”沈淑昭说完的这一刹那,前世里很多场景浮现出来,对那些女人赐下的鸩酒、白绫、封宫,还有哭喊的宫女,血流了一地,她如果不把每一件事做绝,太后怎会肯定让她入宫是最有价值的选择? 沈淑昭以痛苦的表情说道:“我是恶人。” “淑昭,”卫央果断回道,“你不是。” “若我不是恶人,那什么才是呢?”
“恶人伤及无辜,恶人永不忏悔,恶人不能体会感情。所以你不是。” 沈淑昭自嘲地笑了,“卫央,难道我是好人吗?” “难道一定要分个善恶吗?这世间若是黑白分明对阵的棋盘,我们不过都是皇上和太后手里的棋子,可谁又规定了黑棋即是恶,白棋即是善呢?” 卫央平静地说道,沈淑昭就在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内心有情愫在波涛汹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轻轻敲开了。 她缓缓开口道:“其实阿爹自小就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他的眼里只有朝廷和嫡长子,所以也许他哪一日去世了,我也不会感到丝毫难过。我好像天生亲情淡漠,这宫里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家族而斗,只有我不是,我为自己而活,我觉得我很自私。” “那么假如……你去世了,沈家的人会怎么做呢?” 卫央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沈淑昭立刻回想起了前世临死前发生的事,那时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死,而好让长女沈庄昭入宫封后。她悲伤地笑了笑,说道:“失去我,不过失去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庶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不会感到丝毫难过的事。” “所以你没错。”卫央的神色里隐忍着看不清情绪,“错的是不是你……他们不能怪你。” 沈淑昭觉得鼻头一酸,“我既是这样的人,为何你要留我在你身边?” “你不是你口中所言那样的人。” 卫央往前走了一步,沈淑昭马上退后。 “我害过人。” “他们也想害你。” “我一直都在算计。” “你不这样做,我们怎会相遇?” “我对他们的样子……可不是对你的样子。” “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露出那个样子就够了。” 卫央一步步走过来,直至完全站在沈淑昭的面前,这也是她第一次面露出难过,“你别背负太多了,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我。” “卫央……” 在沈淑昭不知做什么时,卫央一把将她搂入怀,等她平稳下来以后,轻言细语说道:“不要再像上次一样额头受伤了也躲着我,我会一直都在你身后,不论以后皇宫里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直到最后的时刻。我们相爱不是错,你做的一切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卫央,我,”沈淑昭身子微颤,声音带了一丝沙哑,“如果太后逼迫你出嫁到江府呢,你会为了我和你母亲而不妥协吗?” 卫央双手抚着她的脸颊,淡雅地笑着,给人安定的语气答道:“我会。” “但是如果沈家让我和别人联姻呢?” “那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从他的手上夺回来。”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被卫家和沈家舍弃了,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倘若舍弃了你,我即便得到了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沈淑昭急了,“胡说!我可不会让你为了我舍弃掉一切,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卫央拥紧了她,“我遇见的你,就是这样总是为人着想的好姑娘,可为何一直说自己不好?明明换一种身份,你也可以活得像你口中所言像良嫔一样的人。不管旁人如何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我相信你。 贴在卫央的胸膛前,沈淑昭仿佛透过心跳声听到了这最坚定的四个字,“我相信你”。 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前世十八年,不论是在沈府,还是皇宫,有谁真正地相信过她? “卫央,若我早一些遇见你就好。”沈淑昭哽咽道。 “你刚入宫就遇见我了,还不够早吗?” “不……更早一些就好了。” “嗯。” 卫央的头靠在她的秀发上,嗅着温柔的清香,闭上眼感受着怀中那个人的无声哭泣。 微风吹动竹梢,一个静谧的夜晚。 流萤悄无声息地在飞动,四周连蝉鸣都没有,静得树叶滴落的露珠声都能微弱听到。 在竹林的某个地方,“哗”的一声响,陡然照亮了四周,有两个小孩的声音在一旁兴奋高呼道:“点着了点着了!”,紧接着“嗖——”的一下,烟花飞快送上了天空,绽放出了一道最完美的烟火光芒。 无数烟花依次盛放,充斥满了月空。 在湖畔旁边,沈淑昭和卫央紧紧相拥在一起,她根本顾不得外面是什么光景,只是双手牢牢环住卫央的脖子,情到浓时,亦连抽身去呼吸都是一种多余,唇舌相缠,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好似连有空隙都是浪费。卫央的手在她的发丝间游刃有余,当她的手指穿过发丝按摩在头上时,沈淑昭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更全力向前贴住卫央。 虽然她在身子上极力前倾,可在吻卫央时是温柔有余,小心缠绵的探索。反而是卫央,比起她更具有抢占性一些,是她先撬开了沈淑昭只是轻柔相吻的薄唇,然后深入探进来,轻启贝齿,柔软游荡,将沈淑昭从未被人探索过的地方都尽可能地触碰了一遍。 沈淑昭只觉得身子下的*灼烧得火热,就如同先前在汤池一样,变得躁动不安,卫央太懂得撩起她的情|欲,那样的主动和占有欲全然挑起了她没办法平息下去的火。 “卫央……唔。” “别说话。” 卫央短暂地离开她攻陷下的城地,以命令的口吻回道,然后继续回到原地,让沈淑昭的身体接着内外火攻,情意难抑。 “唔……不要,别在这。” 沈淑昭脸涨得通红,在卫央的攻势下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 卫央听后,手指擦掉了她眼角之前哭时留下的泪花,仔细端详着她害羞的样子,“那你想在哪?” 沈淑昭低声说:“至少先回去。” “好。” 卫央其实原本只是搂着她安慰,只是后来不知怎的,沈淑昭渐渐停了哭泣,然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她,卫央就这样被这双泪眸一直看着,于是便身不由己地就吻了下去,沈淑昭虽然微微吃惊,可也很快顺其自然享受着卫央带来的触感。 后来,她终究克制不住,抢先打开了沈淑昭的齿门。 深入进去以后,舔舐每一寸地方。 一开始沈淑昭还有些害羞,也不敢主动,只是被动和温顺地接受着卫央发掘,后来自己也学会了主动探寻,两个人彼此深入,彼此体会更全新的感觉。 直到沈淑昭开口说了那番话以后,她们才停止这样的追逐纠缠。 最后,沈淑昭和卫央相互牵着手慢慢朝着一方走去,她们本想沿着原路返回,但一想到那两小孩还在那里放烟花,于是便打算绕一段远路,走了没几步,就见浅湖旁停着一艘小船,想来是为了让人游湖用的。 船身糊着一层撒花软烟罗窗纸,花穗玉帘遮住了里面,沈淑昭见它雅致,于是拉着卫央走了进去,见船刚好够二人坐着,小桌上放着一盏熄灭的烛灯,还有一些茶叶与酒樽,“你会划船吗?”她回身问。 卫央点头。 “那我们划下去吧,还可以避开他们。” 卫央打量着沈淑昭因为方才二人拥吻而绯红不已的面颊,好像还散发着激|情后的余温,冒着青春动人的热气,引人无限遐想。 她再看了一眼身后,那随着水流而慢慢偏离了岸面进入无人打扰的湖中央的船尾,眸底写满了深意。 “好。” 沈淑昭喜悦地坐在船头帮着卫央撑船桨,可是后来越走越僻静,唯独湖面上依旧倒映出天上繁华不断的烟花。 她们依偎在船里面,也不再撑了,任凭着小船停在湖泊上,随它怎么走。卫央躺下了,沈淑昭也躺在她身旁,两人透过小窗阁望着外面的绚丽烟火。 即使躺在船上,沈淑昭似乎也能感受到枕下流淌的波纹,不知道会带她们飘往何方。 她侧过身来,欣赏着卫央漂亮的容颜。烟花落在她美丽的眼里,辨不明的落寞。 “卫央。” “嗯?” 沈淑昭认真地望着她,“我好像对你已经不止是喜欢了。我似乎爱上你了。” 卫央伸手刮着她的鼻子,虽然没有回答,但她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情意。 沈淑昭觉得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幸福里,先前还在汤池里朝思暮想的人,此时就真真切切地躺在她的枕旁。 她的喉咙,她的身段,她的长发……这一切,只要自己倾身往前,都可以全部拥有。 鬼使神差间,卫央的手指滑了下来,来到她的唇泽上抚摸,沈淑昭被撩得难以自拔,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微微轻启朱口,**了卫央温柔的手指。 卫央的身子一僵,连沈淑昭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是当沈淑昭还没来得及想的时候,卫央就已经翻身压在了自己的上方,双手压制在自己两旁,眼低似起了一片情|欲的薄雾,只见她用着最诱惑的语调,在沈淑昭的正上方说道:“你不该撩我,因为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