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阵碎（上）
“你是……上古巨神？”文轩意识到，自己的精神体正飘荡在一片陌生的精神之海中，文轩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精神之海，更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精神力，在这里，除了抹不开的悲伤，再也不能感觉到任何其他的负面情绪。 文轩的疑问并没有回应，但他却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透过精神之海，幼年的上古巨神正在观察着文轩，他们彼此都感觉到了熟悉，这番感觉在上古巨神身上显得更为明显了几分。 “我们见过么……”稚嫩的疑问声再次在文轩脑海回响，文轩一怔，顿了顿道：“也许吧，我感觉到了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 “你……认识王么？”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似乎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了很多人，只是从未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王？”文轩的精神体微微摇头道：“不认识。” “哦。”稚嫩的声音显然多了几分失望，那份悲伤更为浓郁了几分，这抹悲伤莫名影响了文轩的情绪，似乎，这悲伤是那么熟悉，又似乎，这悲伤自己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牵连，一滴温润的液体从文轩本体的脸颊坠落。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眼角，文轩的本体眼神竟是变得深邃沧桑，一抹似来自久远的悲意怎么也化不开…… “为什么……心好疼……” 文轩的精神体不会流泪，但胸口的疼却变的更为明显，他终究是忍不住问道：“王，是谁？” 连文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这样问，许是那抹心痛引动的好奇，文轩自己是这样解释给自己的。 那稚嫩的声音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短暂的沉默之后，才似自语般开口：“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当我苏醒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便只有一段话，他们让我去寻找王，他们说这是我的使命。” 文轩疑惑道：“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上古巨神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悲戚，似哽咽般说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我的族人，也可能是我的父母……” 文轩似预感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开口道：“那他们……” “死了……我能感觉到，那段话中绝望的悲意，浓郁的死气……从我的觉醒的记忆中，我才知道，我的族人被称为上古巨神，是女娲告诉我，只要在三界等下去，就一定能够等到王的出现，是女娲一直收留我，女娲离开三界之后，我便到了幽都，因女娲对我有恩，我才答应守护后土幽都一脉。” 原来这个大块头身上竟是有着这么多的故事……文轩陷入了沉默，只是聆听，他很清楚，这样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倾诉。上古巨神接着说道： “在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很亲切的气息，若是我们没有见过，那么这么亲切定是来自我的传承记忆之中，那是属于我们整个族群的记忆。我等了不知道多少年，肩负着整个族群的托付，寻找王的存在，你……是王么？” 文轩的心再次没由来的一痛，他真的很想说自己就是王，这样就能解脱上古巨神的痛苦，但是，文轩不能……叹了一口气，文轩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 “真的不是么……”上古巨神的情绪有些混乱，就连精神之海都渐起波澜，但很快便是平静下去，无数年来的等待，使得他的性子已经如同他的皮肤一样，有着石头般的坚毅。“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文轩微笑道：“我叫文轩，你呢？” 上古巨神一滞，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上古巨神……你随便称呼我就好。” “唔。”文轩沉吟片刻道：“四个字叫起来好麻烦，嗯……我叫你小小，好不好？” 上古巨神先是微愣，随后整个精神之海都爆发出喜悦的情绪：“小小？小小，好，真好，我也有名字了。” 文轩能够从小小的情绪中感受到那份独属于小孩子的喜悦，虽然小小的实力足以问鼎三界，体积更是三界之罪，但他依旧只是一个小孩子，拥有小孩子所拥有的一切情绪，只是……他却肩负着整个族群的托付，寻找着那个或许已经不存在的王…… 文轩的心有些揪疼，按理说本不会如此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情绪，就算是夜那里，文轩也只是同情和理解居多，唯独面对小小，文轩的情绪竟是变得难以控制，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出现过。 小小的喜悦直到数息之后才渐渐平息，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文轩，虽然你不是王，但是你是个好人，也许我们还会再见的，我的本体在如今的三界会受到规则的排挤，我必须回到幽都了。” 文轩微微点头：“一定会再见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文轩忽然感觉心头一震，似乎……似乎这句话，这个情景，在哪里见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瞬，一瞬之后，便是消失不见，就连文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文轩，后均是后土的后人，后土曾对我有照顾之恩，愿你别伤他性命。” “放心吧。” 文轩说完这句，便是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排斥之力，推动着自己的精神体缓缓的离开了小小的精神之海…… 上古巨神肩头…… “将军，怎么回事，为什么巨神一动不动？”后均身边的两名将士脸色都很怪异，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后均也是神色难看，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滴落，他的心里此刻已然是翻江倒海：“为什么，什么不能与巨神取得联系，我的精神力直接被巨神排斥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古巨神一直以来都是保护幽都的存在，虽然巨神与幽都只是平等关系，但每次召唤巨神，巨神都会帮忙解决危机，从未出现过今日这种情况。 而这时，文轩的精神体已经回到了本体内，刚刚归体，便是听到了帝俊喋喋不休的吐槽…… “哥，你在干啥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学着夜这家伙一起发呆么，你的精神体干啥去了，这么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万一先才这巨人一巴掌吧唧下来，没有精神体的你就必死无疑了！” 文轩微笑着看向帝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啦好啦，放轻松，你哥我没那么容易死。” “你，你……”文轩的轻松看在帝俊眼里却成了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随即无语道：“得得得，你就装b吧，反正也不收税。” 文轩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介意，转头看向了那如同山岳般耸立天地的小小，两者的目光再次有了交织，外人都不能听到的道别在二人脑海分别响起…… “下一次见面，别忘了我。” 说完此话，小小庞大的身躯忽然变得透明，一息之后，便是化作了星星点点消失在了虚空…… “一定不会忘了你。”文轩微笑着看着小小消失的地方，不由得感慨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小这般的实力，就算是紫雷大阵也困不住他……” 说到这里，文轩原本的微笑忽然凝固，接下来直接变成吃了屎一般的表情，嘴角抽搐，心中狂吼道：我勒个擦，刚才我怎么没有让小小一拳轰碎这大阵啊！真是哔了狗了！ “额，什么情况，这大块头怎么说来就来，说消失就消失了……”帝俊愣愣的看着小小消失的地方，一时间竟是难以接受，就在这时，帝俊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怒吼道：“妈蛋，谁又在背后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