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只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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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磨蹭,赶紧上来!要他们追到,我们可就得投降咯…” “你的手别乱摸!” “我不撑着,怎么背你啊?” “那你放着,不准乱动…” “姑奶奶,原来你这么难伺候的…” “……” 半推半就,嚷嚷半天,芍药终于红着脸蛋,骑到了夏寻背上。姿势不雅观那是必然的,只是,幸好这附近没有外人,夏寻也看不到… “看不出来,你挺重的呀…” “你才重,我才不重了…” “坐好就是了,别乱动。要摔下去了,可别怪我哦…” “这样坐着不舒服…” “……” 夏寻两手后挽,紧抱芍药两膝盖关节处。芍药双手撑着夏寻双肩,想尽量分开一些距离。这人背得,可是真够别扭的。 但,别扭就别扭吧,豺狼快追到了,路是必须走的。 两人就这样合成了一体,别扭地沿着小溪,继续往山上走去… “对了,你腰包里还有“烧仙草”吗?” “我看看啊…还有十来片这样子…” “哦…那你帮我闻闻,这附近有没有用来止血草和迷魂散一类的主药…” “你要迷魂散做什么!?” “诶…你慌啥啊…就你现在这样,我还用得着迷你呀?你闻就是了……” “最好是,不然我真会告诉先生的…” “……” 一片青叶背着朵白莲花,渐行渐远… 原地,只留下一只沾血的白布鞋,静静地躺在那里。 虫儿飞,花儿美。 彩蝶绕青丘, 鱼虾随水流。 一抹红绸,载几缕情仇? 大年初一,却要在山间转悠… 晨曦的太阳升起一丝。更多的阳光,洒落在了这座荒村后山上… 阳光不暖,反而有点冷。穿过重重叠叠的柏树枝叶,艰难的射在荒草丛间。形成一根根连接天地的金丝线,照映着缕缕白雾升腾。白雾是一夜霜露,经过日头烘烤所蒸发散出的。 似仙气,亦似迷烟。一眼看去,白雾茫茫,常人的视线越过百丈,便就模糊不清了… 此时此刻此地,就在夏寻背人离去一刻时长后… “莎莎…” “莎莎…” 不远处,百丈外的草丛间,再次有了些声响。 “莎莎莎…” 是三道黑影,正踏草疾奔。一把尺、一把刀,还有把禅棍,速度极快,几乎脚不落地,凌空借力。十数个跃身,便直接射到了小溪边! “等下!” “刷刷…哒哒…” 尺者喝!来者强行踏地止步,几颗小石头渐飞。 “看…” “他们来过这里…” 三人停站在了夏寻两人先前坐过的鹅卵石旁。 “有人受伤了…” 持刀的黑衣人,弯腰拾起地上那只染血的小布鞋,正反两面都翻过来看了看:“应该是林芍药的。她右脚受了道贯穿伤…” 说着他徐徐头,顺溪流往山上看去… “估计就在附近了,追?” “等等…” 尺者摆手,接着用手指划过布鞋的血迹,揉搓几下。 “血迹没干,他们跑不远的…” “先喊人吧。” “……” 三言两语,再无需多话,三人就达成了共识。 这些黑衣人互相之间的默契,似乎并不只是各院府的年轻才俊那么简单。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阵队伍… “啪!” 一道并不绚烂的气芒由溪涧绽起,直冲高空数百丈,炸开。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集合的明讯! 莎莎! 随着天上花开,蹿跃在山中丛林间各处的黑影,极速转向。宛如十条黑蟒深藏草中窜动,只见声随草动,不见有人。由四面八方,朝着花开之下小溪边疾奔而去。 …… “等他们过来,还有段时间,先歇歇吧。” 集讯发出,尺者收回上举出招的木尺,插在裤带间。往前几步,走到溪边随意就地坐下了。 其余两人,跟其后… “哗~” 三人伴溪而歇,鱼儿闻惊四散。 前者刚走,后者便至。看来,今日这条小溪是安息不得了。 “哗哗~” 几人各自放下手中兵刃,一手掀开面具一边,露出张嘴巴。一手勺了几掌清水,给自己喂去。阴冷冷的杀气,把那些水中畅游的鱼儿,吓得远远避开… “真他娘的晦气,大年初一还得满山跑,晦气!” 掌棍者勺起水来,透过面具边缘把手伸进头,狠狠搓了一把脸,继续狠声道:“你们说,那两狗男女,要偷情去啥地方不好?大半夜的,跑来这鬼地方厮混,这脑子是有病吧?” “噗~这晦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刀者抚着面具,把脸埋到溪水里,狠狠喝进几口凉水,漱了漱口,喷出一阵水雾:“呵呵~你还别说。要是常人,三更半夜闯到这鬼地方,不得早吓尿了。他们还偏偏要躲到祠堂里厮混胡搞,这不是有病,就是有啥癖好的…” “这世道,真是啥人都有啊…” “该不会他俩就好人尸这一口吧?” “哈哈…” “哈哈……” 对话的两人,一阵大笑… 持尺者没笑, 喝完水后,他再次把面具掀下。两眼精光,逆着水流往上看去:“这对狗男女有何癖好,我不知道。不过,你两最好是别小瞧他们了…” “上年踏雪,杨军兄弟俩,可就差点被那姓夏的小子给整死了…” “呵~”棍者鄙笑:“那只能说他俩够傻…被个出窍境给活活放血…” “啧啧…当时我在赏雪台看着,都替他们悲哀了。那可是丢人丢到家咯~” 尺者收回目光,转眼看向棍者:“换做你,你能放倒千人,安然凭梅登顶么?” “……” 棍者一时语塞。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莫说他,就是这此时山里的所有黑衣人加一块,在面对千余修者的猛攻强夺下,也不一定能有把握说,安然无伤凭梅登顶。 估计,整个岳阳城内,也就唯有那少年能有这手段,凭着几道诡谋,便掀翻百里千人吧… “诡谋,小道而已。小心点便是了…” “哎~总之你别小看他了…” “现在他们就两人,翻不了盘的…” “……” 伴溪水流声,几人歇在沿边,又随意地闲谈几句。 日头再起一丝,约莫过了有半刻时长。 “莎莎…” “莎莎…”
五道黑影相继从周遭林中跃出。 一钩在前,还有几把各异的兵刃在后,直蹿溪边三人处。 来者,显得很急… “找到那两人了?” “还没…” “那你让我们过来作甚!” “别急,他们就在这附近了,跑不远的。你看看这个…” 刀者把沾血的小鞋,轻轻到给新到来的持钩黑衣人。 “嚓~” 持钩者,凝空翻手结果血鞋,看了看… “林芍药受伤了?” “应该错不了” 持钩者心情似乎不太好,他猛一转头,看着原地等候的三位黑衣人:“那还等什么?赶紧做事啊!” 尺者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别急,虽然林芍药是受伤了,但那小子没受伤。我们还是等人齐了,确保万无一失再动手才好。” “卵蛋!一个小娘皮带个瓜娃子,难道我们这些人还拿不下?”钩者怒。 尺者丢去一道鄙色:“别忘了,他们身后站着的那两位大人物。这事情,若做出漏子,那往后我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你想清楚才好…” 这位尺者,在这支黑衣队伍里头,应该是属于智将一类角色。说话有理有据,或许他的智谋不见得有多高,但是这份临危不乱的心性,可是很难得了。 “卵蛋子!” 钩者闷也是知道轻重的。只是哼一声,一甩手,便大步越过尺者,坐到溪边,独自闷闷叨叨。 “卵蛋子!老子下午还在渔阳约了位花姑娘的…” “…………” “都先歇歇吧。杨军和梅欢他们应该快到了,动手不急这一时…” 尺者不再理会钩者,对着后来的几位黑衣人劝说道。 “……” “哗哗~” 新来的几人都很识趣,没像持钩者那般怨声载道,都沿着溪边就随意坐下了。和最先到来的三人一样,趁着晨曦水清爽,都各自掀开一角面具,洗脸的洗脸,喝水的喝水… 远远避开的鱼儿,这时避得更远了。 只是,这不够远… 接下来没有过多久,天上的太阳连一丝都没升起。 “莎莎…” 丛林中,五道黑影接连窜出。惊慌的鱼儿再次鱼跃,继续慌忙顺流游下… “啪啪啪~~”黑影未至,林中鸟儿先惊飞去。 “哒哒哒~”五道碎石声响,来者强停。沿溪休息的人儿,纷纷站起身来。 这时,十三位黑衣人,迎阳而立,拉出十三道长长的黑影… “你看看这个…” 没太多的言语,着急的钩者,直接把小血鞋递给新至的持竹简者… 竹简者,之前夏寻已经点破了他的身份。乃问天阁问心一脉的首席弟子,梅欢。问心修的是问天谋略一脉,那他应该就是这个小队伍里头的谋将了… “就在这里捡到的?”竹简者,接过血鞋子,只是看了两眼,便扫过众人问道。 尺者往前一步,指这地上鹅卵石:“就这里。” “哦~”得到确认后,竹简者这时才把血鞋拿过眼前,细细的反复观察着,狐疑寻思… 一段时间。 竹简者看过几人,肯定道: “这里恐怕有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