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圣药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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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长啸,凤**。 号声似令,遣万民。 三千岳阳百姓跪拜。 满城修士绝多惊骇。 龙凤携祥云飞舞在岳阳上空,无尽圣光于天顶更上洒落,普照人间一隅。 岳阳城内,万万百姓虔诚匍匐地向着问天叩拜。楼宇山间的那些修道中人,也无不望天生畏。 这是天威,也是皇势。 龙凤乃万兽至尊, 古往今来,每当真龙神凤降临人间,无不都是承载着上天的意志,守护当代天子一方,替天行众生皇道。 极其神圣… 所以,即便是二十年前,那场惊世之战前后。代表朝堂一方的诸圣大能,能以龙凤精血炼药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而每一次的龙凤精血现世,都无不意味着,一位即将陨落的圣人得到重生… 至于江湖之中, 以万年人参、灵芝等天宝炼制圣药的例子,倒是不少。 若以龙凤精血炼圣药,则从来都是一个传说。 只是,这个传说在今朝却成了现实。实实在在地展现在了岳阳的穹苍之下,世人面前。 至于这样的奇观从今往后,会不会从此成为绝唱,没人知道。 但对于某些老人而言,它却已经成为了一把,开启当年那盘残局的钥匙… 因为,皇家圣物入了江湖。便意味着,朝堂也要入局了… 岳阳数千里外,高山上,凉亭外。 几只北来过冬的寒鸟,呆呆地站在树杈上,不时叽叫着。一只外出觅食的母鸟,叼着半条小虫从远处归巢… 现在的鸟巢里,没有幼鸟,只有一颗即将破壳的鸟蛋。 当归巢的母鸟,把半条小虫叼放在鸟蛋旁后。便跳到了巢边枝杈附近,朝着亭子下的人儿,跟着不时啼叫几声… 像戒备。 随着西边的大戏逐渐接近尾声,亭子下的人儿陆续散去。 现在,亭子里只走剩两位老道人。 一位着黑边银袍,看着树上鸟巢。一位着红边银袍,仍在西眺。 都很专注… “你说,老人家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西眺的老道,缕着长须,微笑说道。 此刻,亭子里只有两人。所以他的这话,只能是对另外一人说的。 “叽叽叽…” 只是还没等观鸟老道开口,树杈上的寒鸟就已经叽叫起来,像在威胁着什么… “嘘…” 观鸟老道调皮地对着寒鸟,吹出一声口哨。接着甩起袖子往树杈一挥… “呼…”“啪啪…” 一阵微风突起,一群寒鸟惊飞。独剩一只坚守巢边的母鸟,仍在树上,一动不动… “演得应该就是敲山震虎了。” “老人家,是唯一不在当年那纸誓约内的圣人。他今天出手,无非就是想告诉全天下的人,鬼谋的孙子在东土还是有圣人庇护的。好让那些不要脸的小老头们,再想出手时,都得掂量几分罢了…” 老道凝视着倔强的母鸟,柔和说道。 “不全然…” “我认为还有一出,投石问路的前戏…” 西眺的老道收回目光,转身,也跟着一同抬头看着树杈。 “炼圣药,于我们而言等同登天。但对智师现在的境界来说,那就是顺手拈来的小事了。” “可是,今天他老人家,却硬是把清风扯去演个药童子,把仁轩和七个神棍拉去演个门神…” “这不明摆着,要我们这些墙头草,选择站队的地方了么…” “啪啪…” 几只被惊飞的寒鸟,又飞了回来。但没敢再作声了,只是静静地站着。几片干枯老叶,被归鸟颤落… “当年一战,他们输得这么惨,小师叔又二十年不见踪影了。现在除了李清风叛了,又有谁还敢和他们站一起啊。” “但,宫里应该是出事了,难道你们渔阳就不打算插手了?” “渔阳只是一个小城,江湖朝堂这样的大事,还轮不到我们插手了。” 说着说着,最先观鸟的那位老道,似乎心情变得不是很好。轻甩着长袖,便转身往山下离去了… “仙行远在北域…” “到时候可救不了我们这些南边小城哦…” 剩下的老道转身看着下山人的背影,淡淡说道。 已经走入山坡的老道停下脚步… “那就看看,那位少年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再说吧…” “反正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 黄昏又落日。 曲终人散,大戏终落幕。 凉亭空荡,寒鸟止鸣叫。 西边龙凤呈祥的奇观显现良久。 染红了半天,又涂金了半边云彩,洒下了一城的金红圣光,铺满了整座岳阳。最终,龙凤在绕行岳阳方圆三千里,七七四十九周后。带着一声天威鸣啸,拖着两道圣洁流光,重新飞入了问天山腰。 龙凤归鼎,天地间的异像也随之消退… 芍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盒子,把药鼎中炼好的圣药小心收拾起来。之后,便跟着老人走回了山顶的小竹屋… 直到这一刻,老人的大戏就已经演完了。剩下的戏份,基本上都是属于城里头那些观众的了。 随着圣药炼成,老人入屋。 山顶的竹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无论是昂首西眺的修者,还是匍匐跪拜的百姓。这时候,才逐一回过神来,而惊喜也紧跟着接踵而来。 最先让人惊讶的,是问天那座千丈高的大山… 问天大山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容貌,漫山翠竹,茂密高直。更甚的是,竹林间蝉鸣不息,候鸟飞跃。草丛中百花齐盛,还有蝴蝶编舞。山顶之上,隐隐还有天光缭绕… 让人不知不觉中,还以为春天到了。 紧接着,让人惊讶的是,西城老王家的百岁老太爷。 在小半日前,老王家的老太爷都已经是位即将断气的半死人儿了。家里头的晚辈,也都把棺材板子,摆在了后院,随时准备着入土的咯。 谁知道… “太太爷下床咯…太太爷下床咯…”
“爹爹快来哦,太太爷下床咯…” “狗娃,你走慢点诶…” 这小半日还没过完。这老太爷居然自个能下床咯,像个没事的人儿似的,被自个小太孙扯着就往院子跑去。根本看不出半点将死的迹象… 再接着城西、城北、城东、再到整个岳阳城… “哥你的眼睛怎么可以看到东西了?” “啊…我的腿好了…” “老天爷呀,我能听见声音…” “姨娘,二娃烧退咯…” “你病好了?…” “……” 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 龙凤之前散落的满城圣光,仿佛就是死人生白骨的甘露,治愈着三千岳阳的百姓人家… 无论是新伤还是旧患,大病小病,重创,风寒,还是别的疑难杂症,在短短半日之内,居然全都莫名地痊愈、康复了。 只是那些站楼宇观礼的修道之人,貌似就没得到什么好处了。 该伤的地方还在伤着,病痛患疾也都仍在。除了吸入的空气,多了几丝灵气生机外,并未感觉到这片天地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 或许,这就是天威与神赐的美妙结合吧。 修道中人,修的是勘破天道证长生,誓与天比高。这是逆天行… 逆天之人,苍天又怎么会恩赐呢? 天地轮回间,得失因果其实早有定论…… 问天山顶,小竹屋内,书房。 霞光在竹床上闪烁,金红的血香从锦盒中弥漫开来,勃勃生机充斥着整间竹屋。 此时书房内,只有慈祥的老人和躺在竹床半月的夏寻,一老一少两人儿。 夏寻依旧如尸,九龙锦盒在他身侧静静地躺开着… 盒子内盛满金红分明的药膏,似浆不成形,通澈透明。恐怖的能量气息,浓缩成细细电流,就如人体内部的血脉经络一般,完美地融合在了生机极其旺盛的膏药当中。 老人双手泛着柔和的紫芒,一勺接着一勺地捻起药膏,细心地涂抹在夏寻的裂伤之上。 紫芒护着膏浆嵌入缝中,粘合着伤口,发出“吱吱”炭烧声。电流穿过膏浆,刺入伤缝两边血rou中。形成道道细丝,把断裂枯竭的经络重新连接在一起。 膏浆之下滚滚红芒,不断蠕动。深藏血rou内的狂暴气息,如无数蛆虫,疯狂蚕食着渗落的药液。 死寂与生机正在交合… 在这同时,夏寻体内那道几近崩溃的遮天结界,在圣药的滋润之下,逐渐再次激活。在夏寻血rou与皮层间,形成一张屏障蔓延开来… 随着满满一盒子的药膏,陆续嵌入裂伤,遮蔽红芒。 伤缝间的白rou,以rou眼能见的速度,迅猛生长。一道道勃勃生机,沿着电流与经络,穿过红芒,传入到了那颗停动多日的心脏中。 小小的心脏,从原本的褐红色逐渐变成了妖异的鲜红。又从鲜红,变成了散着淡芒的金红。丝丝电流围绕在经脉与心脏四周,明灭交错… “咚…咚…” 心脏,开始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