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天高地厚
虽然，杜仲再这边是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心里想着，总要有自己的力量，身体力行的告诉自己的爹，他已经不再跟过去一样，是一个小孩子了，所以，有些事情，自己也未必会是任由着别人去左右。 既然是没有办法左右，他还是要想些办法，即便是前面的道路上，一片的荆棘，他也是要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属于他自己一个人专属的道路来。 虽然爹这一次是走了，表面上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他手里的药杵却是动的飞快，毕竟，时间是不等人的，他现在是看着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任谁也是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存在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总是要提前一步，先布好自己的局，才会有接下来的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然，就会处于一个相对极其被动的地方来，这也是他非常不想要看到的一面。 父子之间的较量，虽然只是个开始，但是却也是两败俱伤。向来把利刃对准自己的亲人那一刻的时候，就已经是输得一败涂地了。 因为，无论是谁输谁赢，到了最后的，都是皇家会笑到最后，而杜家，总会是有人伤感，有人欢喜。 杜老爷拍拍桌子，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他竟然是那个鬼样子，这个臭小子……‘ 杜老爷也是摇头，十分的无可奈何的意味，十分的明显，底下虽然还没几个人，但也都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老李。 要不是他今日主动提起的话，今天老爷也未必回去看少爷。 那一幕，自然是见不着了。 在大家都以为少爷在挨饿，都是在用可怜可怜少爷还是个孩子的语气，向老爷求情的时候，任谁也是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玩皮的一面来。 甚至，都会让人想起自己家的混小子，还有自己的小时候。 按说，小孩子家家的，同父母闹个情绪很正常，但是，或许因为小少爷太听话了一些，所以，从来是没有惹出来过什么样的大乱子，所以，老爷才会这么生气的吧！ 还有，要是老李没回来之前，老爷只是唉声叹气的摇头，等到他回来以后，老爷才开口说话，搞得大家更是不敢擅自发言，生怕是引火烧身。 毕竟，这是人家的父子之间的事情，说的越多，管的越多，都是他们下人的逾越了。 但是，既然老李已经开口一次了，就是不怕这一次了。 ‘老爷，少爷天真可爱，还是小孩子心性……‘ 杜老爷之前或许会是因为这样一句‘小孩子心性‘而不去同杜仲一般见识，但是事情都已经到了算是火烧眉毛的架势。 今天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被几个同为太医院里的太医给叫住。 同僚之间，竞争是难免的，但是，这样的被人家给阴阳怪气的揶揄了一番，在相来都是心高气傲，没有把一些个世俗的东西放在心上的杜老爷，可是觉得有些十分的不舒服起来。 现在，他要拿定一个态度，要么行，要么不行。 ‘小孩子心性，说到底，就是不懂事。‘杜老爷摇摇头，‘去把管家叫过来，替我跑一趟。‘ 杜老爷想想，还是也得有必要回复一句。 虽然事情都已经是过去了这么久了，但是，要是一直真的什么也都当做没发生的话，皇上那里，也是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受不了了。 到时候，他们杜氏一族，遭了殃，受了罪的话，那也都是自己的倒霉了。 到时候，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好的，老爷。‘ 老李虽然是一直开口来说话的人，但是，说到底，也还是不一定能够说出什么话来，能让老爷直接的听到耳朵里。 他一路上是有些着急，见到了管家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一个劲儿的说着要替少爷说几句好话的。 管家虽然是明白老李是一片好心，但是，这事情，到底还要老爷才能说的算的。怎么看，都是要把杜家所有人的利害关系捆绑在一起的话，他也不好做出什么样的判断来。 但是看着老李那像是老黄牛一样的真心的眼神，又不可能是会叫人无所动容，管家心疼，但是自己也是回天无力。所以，也只能是点着头先说答应了下来，但是过一会儿，也是几分的不安。 毕竟，自己虽然是个下人，生死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到底也还是会有几分的忐忑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会怎么样的。 ‘老爷，你找我。‘ 禀退了身边的其他人之后，只是剩下了杜老爷和管家在那里，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不一样的愁容，但是到底是因为着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言而喻了。 ‘回去复命吧！‘ 杜老爷忽然开口，主动的打破沉默。 虽然他只是一个文人，但是在管理家里的大小事务来的时候，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丝毫都是不会有半点儿的犹豫。 从来都是干净利落，不会拖泥带水。 这一件事情，拖了这么久，也没见小少爷有什么表态，管家的心里，不由得是一紧了起来。 心里也是觉得十分的不好。 但是，他既然是杜家的一份子，那么老爷的一些想法，他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去听，去执行了。 就连问‘为什么‘的权利，都是不曾拥有的。 这一点上，他早已经是看的清楚明白，心里更是懂得的十之有**分的。 ‘帮我拟一封谢恩的书信，送进去吧！‘ 虽然说是谢恩，但是杜老爷的这一句话说完，整个人瞬间是跟着有一种说不上是晴天霹雳，还是该皆大欢喜的感觉。 总之，是高兴，他是笑不出来，要说难过的话，还真的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来。 牺牲掉杜仲一个人，换来的是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皇权的重压之下，到底谁是受害者，谁也是弄不清楚的，到底应该如何继续下去，孰是孰非，他也是评判不了。 他也不过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更是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的，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 见管家没有任何的反应，杜老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么久以来，待在杜家，都是向来毕恭毕敬，从来也都是不会主动说什么闲言碎语，只要老爷有吩咐的话，他一定是会去立刻做，从来不会有任何迟疑的空挡。 但是，现在这一会儿的时候，却是忽然没有了任何的说话的勇气了一样。 所以，在今天，他犯了两个错误。 第一个，便是老爷说的话，他没有立即去执行。 杜老爷的眼睛看着他，像是要在脸上给盯出来个什么东西似得。 但是他到底是没有那么高的道行，除了一张熟悉的脸之外，他也确实是看不到别的任何的东西。 所以，既然是这样的话，他除了一直盯着他以外，也没了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管家也是忽然反应过来，发觉了老爷竟然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虽然他也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随之而来的，他是跟着犯了接连的第二个错误。 ‘少爷他，同意了？‘ 管家忽然问了一句，谁知，原本还在颇有玩味看着他的杜老爷，忽然之间，脸色就变了另外的一个模样，黑的就像是即将要落下来的大雨一般。 只是，人脸上‘落雨‘，可是要比在自然界里落下来的倾盆大雨，有着很大的不同。起码老爷现在脸上的不耐烦之色，他是看的一清二楚，十分的明白了。 管家低头，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他向来不犯的低级错误，竟然在一个晚上，一个时间段内，犯了两次。 不知道是不是不可原谅，但是心中也是明白着，自己是犯了两个大忌。 ‘老爷，我……‘ 杜老爷摆摆手，到底是跟着自己许久的人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丁点儿的事儿的，所以，他到底也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不用说了，这件事……‘ 杜老爷原本是想说的是，这件事，其实杜仲还没有答应下来，一切……都是源自于他自己的小私心而已。 但既然都已经说了是私心，那么，只要搁在自己的心里，就足够了。 所以，杜老爷话锋一转，把原先想要说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随后说到，‘就按我说的去办了吧！‘ 原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怎么搁在他们家，就变成了这样的难以从命呢？ 或许，是因为他们家养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不光是自己有着很大的思想，和自己独立思考的思维，所以，在面对这件事情上的时候，一切，就来的那么的与众不同了。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管家看着杜老爷的脸上，也是写着两个大大的‘为难‘，心知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他的心里，想必也是十分的痛苦的。 毕竟，这也算是逼迫了自己的儿子，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如果说以前给杜仲考虑考虑，回心转意的机会，叫做逼迫，那么现在单方面的去同皇上讲，杜家应了这么亲事的话，那就是强行要求了。 不管怎么说，伤害到的，都是他们两个，孰是孰非，到底也是他们弄不明白了。 所以，而今之际，他唯一能够帮到老爷，能够做到的，也就是好好的完成老爷交代的事情。 烫金壳包好的书信，托了相熟识的公公带去给曹公公，又是为了给自家的老爷多多的说上几句的好话，愣是塞到人家手里，不老少的银子，说是打赏的银两，但是，这打赏，几乎也就是好处费了。 他们不拿钱，总是会叫人觉得他不会好好的帮自己做事情。 这也不是他小人之心，实在是事情紧急，也只能是小心翼翼，由不得他们中间的，有一丁点儿的马虎。 老爷是家里的主子，他的作用就是要好好的把主子交代是事情，给完成，做好，其他的，只要安分守己就足够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工作一直都是这些，看似困难，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不耐烦，所以，他也倒是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想要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及好好的报答老爷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虽然，他们只是主仆的关系，但是老爷对待自己，早已经算得上是溶进血液里的至亲。 小少爷的这件事，连夫人们都不大知道的，但是他却会主动的告诉给自己的管家，跟他好好的商议一番，看看他的看法。 书信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里面都是寄予着老爷作为一家之主的所有责任与担当。 他对面的太监眉开眼笑，手里拎着银子更是笑的开怀。 一口一个，“放心，放心。” “杜大人向来为人宽厚，他的事，就是杂家的事。” 但若不是用银子来打通这一切的关节来的话，杜大人的事，到底会是谁的，谁都是不得而知的。 嘱咐了又嘱咐，管家才转到很离开。 当曹公公接到这东西的时候，虽然日子已经久远了，但是他的脑袋还算是十分的清楚，并没有像个老糊涂一样的给忘记。 而且，这些日子，杜家迟迟没有音信，皇上更是眼皮也是不抬一下，眉毛更是不能皱一回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跟着打鼓的。 没有消息传来，就是说明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坏事传来，固然是好事一件，但是消息一直就这么的不到，不管是谁的心里，也是多多少少有一些没底的，不知道皇上的心意，更是不知道杜家是什么态度。 大家要是都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发展还好，万一…… 杜家的小子，就是不同意。 曹公公越想后背是越凉，不管怎么看，倒霉的人，都是要算上自己的枉费了皇上平日里总是骂他是个老狐狸，谁知道竟然栽倒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