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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火与剑(二十八)

    山海关,总兵的衙门。

    新军留守在辽西的部队护卫在大门外,而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在衙门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当今大明的皇帝,一身大红直身龙袍朱由校就在里面大堂,他正和孙承宗、邹元标还有洪承畴在审问一个犯人。

    那犯人是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被两个飞鱼服的大汉左右叉住,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苦,可是自从见了朱由校的一身打扮,立刻吓瘫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直身,也称直领。

    《酌中志》记载:“直身,制与道袍相同,惟有摆在外,缀本等补。圣上有大红直身袍。”

    直身形似道袍,直领、大襟、右衽,衣襟用系带固定,大袖,收口,衣身两侧开裾,大、小襟及后襟两侧各接一片摆在外(共四片),有些会在双摆内再各加两片衬摆。双摆的结构是区分道袍和直身的标志。

    后世定陵就曾经出土了34件交领龙袍,均为直身式,仅分为有衬摆和无衬摆两种,衣身装饰有二团龙补、四团龙补、八团龙补、云肩通袖膝襕纹等,与常服、吉服圆领的纹样相同。

    从明代的一些绘画来看,缀有补子的直身应具有常服的功能,可用在出行或一些较为正式的政治活动中。

    虽说明朝中后期没有开国时候管得那么严,可是能在锦衣卫面前穿出来的,除了皇帝还有谁?

    孙承宗问了几句如姓名籍贯,来此做什么等等,那秀才不敢不答。

    原来这个叫吕轻侯的秀才,是东林党在京城里的大员们派来和辽西将门通气的。

    朱由校听完后面容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坐在大堂上,翻着公案上的一个包裹,搜出一封信,然后拆开来看。

    在朱由校身边三人里,其中两个年纪比较大的脸色非常难看,而那个年纪轻的就轻松多了,只是戏谑的看着秀才。

    在那三人里,那个秀才是京城人士,当然认识邹元标。

    南皋先生在当时的士林里,属于天皇巨星一般的人物,最近来到京城里,作为晚辈谁不去见上一面。当然了,邹元标见过的人多了去,没有这个吕秀才的印象。不过现在就算以前没印象,现在也印象深刻了,邹元标的眼睛里像是要喷火一样,恨不得活吃了他。

    而另一个身穿正一品文官官服的人,相貌奇伟,胡须张开像戟一样,问话的时候声音浑厚,不怒自威。在辽西的文官里,只有兵部尚书(正二品)并兼任东阁大学士(正一品)蓟辽督师的孙承宗,才符合这个官职条件和样貌特征。

    剩下的一个人,年纪比邹元标和孙承宗轻,只有三十几岁,穿明朝官员常穿的玄色盘领常服,看不出官职和身份,不过那人在一个皇帝,一个士林领袖,一个帝师兼一品大员面前,气势竟然没有丝毫被压下一头。而且虽然不说话,但居高临下,用一种看SB的眼神看着自己,料想也不是平常人。

    如果不是钱谦益许诺让他中举,吕轻侯也不会来辽西给曾经有一面之缘的袁崇焕送信。

    正在揣揣不安,朱由校抬眼扫了吕轻侯一眼。

    “拖出去,打断两条腿关起来。”

    吕轻侯刚想惊恐的大叫,嘴就被堵上,然后被拖出去。

    “朕看完了,你们也看一下,写得甚是精彩。张先生告诉我,收拾完辽西将门要封锁消息,会有意外的收获。朕不过才来辽西一个多月,就抓了东林党的三拨人,真是不虚此行啊。哈哈哈——”

    朱由校看完那封足够把十几家诛九族的信,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把信给邹元标孙承宗和洪承畴看。

    信件的内容三个人都能猜到,因为前两拨东林党来辽西的人,他们也都审问过。

    “孙老师,南皋先生,你们怎么看?”朱由校问道。

    邹元标沉默不语,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孙承宗看了邹元标一眼,问朱由校。

    这话不该由邹元标来问,在外人眼里孙承宗和东林党是一伙的,还是写在点将录里的地短星,不过他是朱由校的老师,就不会有问题。

    “洪承畴,你以为呢?”

    朱由校却问起了洪承畴。

    “陛下,朝廷为辽东战事投入多少心血,那些人食君之禄却不知报效,勾结边将作乱谋逆!其罪当诛九族,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洪承畴马上回答。

    这些破事邹元标虽然没参与,可是他被当做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如果东林党的名声臭了,邹元标也不能幸免。

    一生的清誉眼看要毁于一旦,邹元标痛苦得几乎要自杀。

    “皇上三思,此事虽然……唉!党争!党争!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争!全然不顾大局!陛下,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惭愧,但毕竟关系到朝廷颜面,不宜牵涉过广,只可私下进行,否则宣扬出去士林震动,国家不宁啊。”孙承宗苦劝道。

    洪承畴见帝师发话,就很乖觉的不再说了,但心中对这套和稀泥的做法很是鄙视,都他妈要把朝廷现在唯一一个能打仗的左冷禅给坑死了,还他妈顾忌脸面。

    “朕在朝中能信任的,也就魏忠贤和老师少数几个人。”朱由校恭敬的朝孙承宗行礼。“东林党里的反贼派人来辽西,也只敢找祖大寿等将门,不敢来找老师。可见在那些东林党心中,老师忠义无双,不是他们可以说动的。”

    “他们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吧。”孙承宗摇头苦笑。

    “也罢,朕今天就给老师和南皋先生一个面子。”

    朱由校从公案上的一堆纸张里抽出其中两张,连同那封信一起给邹元标。

    邹元标看着手上的三封信,竟然就是这三次东林党勾结辽西将门谋逆的重要物证,顿时反应不过来。

    “皇上,您这是……”

    “东林党虽然罪无可恕,可为了不连累人称东林三君的南皋先生,也为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朕就咽下这口气,不过也仅仅是这次。南皋先生,如今士林的风气,必须得改变一下了。”朱由校真诚的说道。

    人死留名,自然希望是美名,邹元标快死的人了,也就这点追求。现在一生清誉得保,邹元标热泪盈眶,跪倒在地。

    “臣邹元标万死不能相报也——”

    邹元标也知道,朱由校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作为一个精明的政治家,他明白自己应该给朱由校什么回报。

    朱由校连忙亲自上前扶起邹元标,然后软言宽慰,很有明君的架势。

    孙承宗松了口气,可是看着朱由校那副老练的样子,总是觉得别扭。这孩子终于成熟了,可是这些本事却不是自己教的,那个什么张无忌究竟什么人。

    “老师,写信让袁崇焕来山海关一趟,朕要见他。”朱由校突然对孙承宗说道。

    “皇上,东林党的信虽然是写给袁崇焕的,但……老臣了解元素(袁崇焕的字),他不见得会投靠东林党。”孙承宗觉得还是得给自己的弟子说几句话。

    “朕不会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杀臣下的习惯。那袁崇焕也是老师的弟子,和朕算是同门,不过朕比他入门早,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朕就是他师兄了。师兄见一见师弟,有什么不行的。”朱由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