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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三子还京

    在明末的1626年,楚大公知虽然在朝堂被东林党搞得焦头烂额,不过在对外战争上是有建树的,比如年初的宁远大捷。

    在当时的条件下,这是楚大公知用大明的情报机构打出的最精彩的一战,也正是因为这一战的巧妙运作,让九千岁的名声不至于在民间太臭——毕竟能为国争光的太监要积点口德。

    由于有了穿越者的知识,楚大公知早早的利用锦衣卫的特务机关和孙承宗通好气,在战前秘密调派军队增加宁远的兵力,并且撤走觉华岛的人员和物资。而一支水师则运送早就在几个月前就集结在天津港口的三千名从北方调来的精锐秦军,连同京营的神机营两千,直接送到皮岛去。

    在后金倾巢而出时,东厂和锦衣卫在宁远城内大肆捉拿后金jian细,并且在后金控制区散布各种谣言。毛文龙带领东江军缺衣少食的“雄兵”数十万,和五千生力军利用水师登陆,攻入后金的领地大肆破坏,一直打到辽阳城下。

    而朝廷使者联络到的林丹汗蒙古大军,也在这时候出动,竟然一路打来和大明军队在辽阳城下会师。建奴在老家只有老弱病残,这时候除了躲在辽阳城里的一些人外,一些屯子里的建奴平民都被一一找出来杀掉,是当着辽阳城的留守八旗贵人的面杀。

    东江军和林丹汗的联军一度用神机营的火炮轰开了辽阳大门,不过建奴守将心知必死,和族人还有铁杆汉jian拼死抵抗,修建了临时工事竟然如同开了挂一样挡住了汹涌的大明和蒙古的军队,等待野猪皮的归来。

    在宁远城打得差点吐血的努尔哈赤,让自己第八个儿子皇太极趁着海面结冰到觉华岛去抢一把,谁知那里一个人一粒米也没给他们留下,而且仓库还有楚大公知亲笔字留下,上书:

    “要吃米,自己种。抢劫最可耻,劳动最光荣。——魏忠贤留”。

    努尔哈赤看到皇太极带给他的字条,这次真的吐血了。这时候听到后院起火,噩耗连连,军心也浮动,立刻掉头营救,以至于没有被“一炮糜烂数十里”的火炮打死。镇守宁远的袁崇焕松了一口气,没有能力去追击,他浑然不知道他差点就成了民族英雄。

    毛文龙以前是算命的,在后金的领地到处破坏杀人,掐指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野猪皮回来我的数十万“雄兵”可挡不住,反正算一下战功够本了。于是没有拖泥带水的胜利班师撤回朝鲜。

    可是一直被后金八旗兵打得到处跑的林丹汗接着打,大有和努尔哈赤决一死战的气概。

    可惜老奴努尔哈赤很给力,一看抓不到那条滑得跟泥鳅的毛文龙,正憋着一肚子气,回来只一战就把林丹汗的军队打败,一路追到草原才罢休。

    总之职业强盗努尔哈赤在1626年的抢劫行动,以血本无归结束,而他自己反而没有按照历史上的时间死去,又活下来继续舔着伤口准备在今年再实施犯罪活动。

    “年初一战后,本来经过封锁,建奴那边已经开始崩溃,后金控制区许多的汉人逃亡,甚至八旗的士兵里一些没有补给而被饿死的。但是这几个月,竟然挺下来了,据锦衣卫在辽东的秘谍报告,有人在秘密给建奴运粮。”楚大公知脸色如水。

    “何人如此大胆?”朱由校怒道。

    “探子经过调查,有三个途径,一个是山西那些老西们经草原运粮。二是辽西的将门集团私卖军粮,三数量最大,只是有些奇怪,竟然是从日本那里走海路过去的,每一船满满的是南方大米,错不了。”楚大公知面目有些狰狞。

    御书房里有些压抑,菊座和常弓听到这消息也是心情沉重。

    “只是手中有粮,恐怕不足以安抚建奴那边的军心民心吧。”菊座道。

    “是的,在宁远大捷后,建奴曾经非常恐慌,不过皇太极不愧是拥有主角光环的人,拉着一支旗的骑兵,硬是在草原上连战连捷,劫掠了一大群牛羊,还招募了上万的蒙古战士加入。如今后金的内部已经趋于稳定,最近辽阳城内似乎还有倭寇雇佣兵的身影,士气正盛。今年的仗要是按照以前辽西那些废物的熊样,只怕要糟。”楚大公知说道。

    “老师,南方那里对朕非常不满啊,现在连倭寇也来浑水摸鱼了。”朱由校冷笑道。

    “没关系,草越密,越好割。既然要在这个时代混,就把一切的隐患给消灭干净,日本也有不少好东西,比如大量的白银,咱们正愁找不到借口打他。现在九千岁马上让锦衣卫日夜监视无锡的高攀龙宅院,并且加派人手去日本调查那个宋伯虎在那里做了些什么。还有,赵南星,叶向高,邹元标三人,我知道九千岁一直有派人看住他们,这运粮的事跟他们有关系吗?”菊座问道。

    “没有关系,这三只老狐狸辞官后就开始闭门谢客,唯恐自己沾上什么麻烦。”楚大公知心里骂了一句,这可不是怕事,只不过半截入土的人,名利都有了,再折腾能有什么好处。

    喵了个咪的,就我这傻叉在这里累得像条狗,特马还要背黑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赵南星是直隶高邑人,离北京近明日就到。到时候,朕和汪文言,还有杨涟左光斗会在御书房里和他商议一些事情。东方不败从天津出发,坐水师的船,已经快到福州了吧。”朱由校笑道。

    “那孩子虽然有些傲气,但办事情陛下放心,绝对不会误事。接到皇上密旨,邹元标已经秘密前往福州,和叶向高在一块。”楚大公知道。

    “叶老倒也罢了,这邹元标朕是知道的,虽然在朝堂民间有耿介的名声,但实则jian猾无比。这次为何他没有推辞,而是马上就来?”朱由校很奇怪,因为邹元标这人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请的。

    这邹元标在原本的历史上是天启四年就挂了的,但这个位面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死,竟然越活越精神,一顿能扒两三碗饭。

    “其实邹元标肯来,那是菊座的面子。”楚大公知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菊座愕然。

    “上次张先生心血来潮,到国子监讲学,大受好评。有的学生说比邹元标讲得还好,结果传到江西,这南皋先生不服气,就想到京城来会会张先生。”楚大公知笑道。

    “原来如此。”朱由校也不禁莞尔。

    “这太好了!南皋先生是儒学大师,到时候张先生就和他辩论,赢了他,先生的名声肯定传遍整个大明士林!我是先生的弟子,到时候我脸上也有光彩啊!”

    信王朱由检听到这事情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这种好戏他当然不能错过。

    “那可很麻烦啊。”菊座苦恼起来,他觉得自己要找几本儒学经典的书来充电一下,总不能和邹元标辩论马列恩斯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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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港口,数艘大明水师的大船停靠在码头,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向岸边的一群士林后辈们挥手道别,那就是叶向高和邹元标。一个面貌英俊的小太监就在两个老人身边,一言不发。

    “叶阁老!南皋先生!此次进京一定要劝陛下杀尽阉贼!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一个看起来像二愣子的秀才对着船上的叶向高和邹元标大喊,挑衅的瞪着他们身旁的小太监。引来周围秀才们的一致颂扬,而他自己如同喝了酒一样面色通红,兴奋异常。

    “三挡头,这小孩子不懂事,可不要为难他。”叶向高小声对旁边的小太监说道。

    “福州城里的米家,叶阁老的学生,今天咱家就给阁老一个面。”

    小太监就是东方不败,东厂的三挡头。

    “为何要坐船去北京?我本想在路上拜访几个老友的。”在一旁的邹元标有些不满。

    “陆路不安全,咱家也是为了防止jian人暗害两位。”东方不败不喜欢这个倔老头,语气就比对叶向高生硬多了。

    “除了你们东厂的番子,何人敢害朝廷命官?你们东厂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我邹元标的死活与你们东厂何干?”邹元标冷笑道。

    “你的死活咱家可不管,但皇上想重用你,要是你死了,再有人嫁祸给我们东厂,这就关我们东厂的事了。”东方不败冷冷的说道。

    “一派胡言,危言耸听。”邹元标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进了船舱似乎不想见到东方不败这个阉党的人。

    叶向高在一旁摇摇头,对着东方不败拱手。

    “南皋先生就是这样,三挡头可不要介意,待我去劝劝他。”叶向高道。

    “咱家被人骂习惯了,不会介意。”东方不败笑道。

    叶向高点点头,就跟着邹元标进了船舱。

    到了船舱,只见船舱里邹元标没有在甲板上那副耿介老顽固的摸样,两只眼睛冒着狐狸一样的精光。

    “东林党的后辈们竟然把皇上逼到这种地步了吗?台山先生,当年我和叔时(顾宪成),还有梦白(赵南星)只凭着一腔热血创办东林书院,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可怕的力量,这是我们万万想不到的。”邹元标咬牙道。

    “东林党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东林党了,陛下还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话能起作用吗?”叶向高也摇摇头苦笑起来。

    “若是早二十年,怎么也要和这些人斗一斗。可现在老了,我邹元标一生也够了,半截入土的人,皇上竟然还要我出山,只怕那些东林党后辈们要我晚节不保啊。你看他们现在的手段,竟然下作到这种地步,捕风捉影诽谤君上,这还是读书人吗?下一次恐怕就要把我当主角了。”

    邹元标狠狠的把一本书摔在桌上,那是《金麟岂是池中物》。

    “现在东林党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讲规矩。那你为什么还去北京?如果你不去,皇上也能理解的。”叶向高翻看了几页,笑道。

    “哼!我就是气不过!那个什么张先生,叫张无忌的,能有什么本事,我倒要称一称他的斤两。”

    邹元标一脸的不服气。

    “此事暂且不提。尔瞻,我问你,魏忠贤这个人怎么样?”叶向高问道。

    “此人这两年有大功于国。”邹元标想了想,说了句公道话。

    “恺阳(孙承宗)先生在给我也是这么说的,这次宁远大捷,全靠魏忠贤的锦衣卫东厂全力支持,和恺阳先生的运筹帷幄。这次我等复出,据说就是我那个学生汪文言向那位张先生和魏忠贤提的建议。”

    “你倒是有个好学生,魏忠贤肯招我们回京,不见得我们就要卖他的面子。要是阉党有什么不法,我邹元标还是会弹劾他们。”这是御使的本职工作,邹元标可不管是谁,照样参你。

    “他既然找咱们回去,当然会想到这点了。”叶向高笑道。“这次五省的平寇非常顺利,一场大祸消于无形,眼看大明有中兴之象,若能在朝堂有所作为,也好过在家耗费米粮。”

    叶向高是东林党里少数几个希望调解朝堂派系矛盾的,在东林党和阉党最初冲突胜利的时候,魏忠贤被他们逼到绝境,也只有他表示只要把魏忠贤搞下台就行,不一定要杀。

    可惜那时候的东林党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觉得叶向高软弱,结果给魏忠贤翻盘机会——朱由校已经画出底线做出让步,但东林党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再忍。

    结果那一次,天启朱由校站到阉党一边,对东林党开始了压制。

    叶向高一直想不通,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各让一步呢,否则何至于此。

    “阁老,我们都老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自己名声做赌注啊。”邹元标劝道。

    邹元标就想去会一会菊座,至于朝廷上的事,太危险。先看一看再说,一见苗头不对,马上告老还乡,想来我这把老骨头说要回家,也没人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