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德国人的反击(3)
奥宁堡部队在基辅附近的的某处机场进行了一个星期的训练。与此同时,斯科尔兹尼也在进行其他的准备。由于苏联在其控制区控制得非常严格,德国谍报人员在苏联控制区的活动相当困难。而对于伞兵袭击来说,目标附近的敌方驻军状况是极其重要的。驻军的数量,距离、装备、训练程度都会直接影响到作战计划的设定和实施。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德国人在图拉的谍报人员在41年的莫斯科战役时因为给德军当带路(河蟹)党自我暴露了。莫斯科战役失败后,德军虽然一直想再招募一些谍报人员。但在谍报战上,德国人的表现却一直不如苏联人。先后派出的一些谍报人员都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所以斯科尔兹尼现在只能用最笨,风险也最高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个方法就是派出人员,越过双方控制线,到图拉附近去实地侦察。 这个任务风险极大,对执行任务的人员的要求也非常高。经过反复考虑,这么几个人被挑选了出来。 首先是向导罗曼卡夫。罗曼卡夫是图拉当地人,战争爆发后他加入了苏联红军,在后来的战斗中当了俘虏。为了活命,他指证了同样被俘的政委,并加入了弗拉索夫的“俄罗斯解放军”。在白俄罗斯地区的反游击作战中,他给德国人当过探子,手上沾有白俄罗斯游击队员的血。他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当然,这种忠诚和品德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驱使他忠于德军的唯一原因就是对“俄罗斯绝不宽恕任何一个叛徒”的恐惧! 这样一个人加入到行动中来,显然是被自愿的。因为他不敢拒绝德国人的任何要求,因为他知道,一旦违逆了德国人,德国人甚至不需要特意的怎么样去惩罚他,只要抛弃他,就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另外还有四个人分别是机枪手别里科夫、爆破手舒尔茨、狙击手米利托和队长海因策。别里科夫也是个俄罗斯人,但他和罗曼卡夫不一样,他加入德军,绝对是完完全全的自觉自愿的。 十月革命前,别里科夫的父亲是一个小贵族,在察里津,也就是后来的斯大林格勒的乡间有一片小庄园。革命爆发后,为了保住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产业,他的父亲加入了邓尼金的白(河蟹)军。邓尼金被击败后,他的父亲流亡到奥地利,并在那里定居下来。然后就有了别里科夫。受父亲的影响,别里科夫从小就对苏联恨之入骨。他的父亲因为在国内战争时留下的老伤,死得很早。他至今还记得,他的父亲在临终前,将一张地契交给他,并对他说:“儿子呀,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土地,你一定要去把它拿回来!” 失去父亲,固然让别里科夫痛恨苏联,但失去了父亲的地契上的那片庄园,才真正让别里科夫对苏联恨之入骨。就像马基雅维利说过的那样,大多数人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忘记是谁杀了自己的父亲,但他们绝不会忘记是谁抢走了他父亲的应该会通过继承传给他的财产。这样的仇恨绝不会随时间而被淡忘,相反,它只会越积越多。比如别里科夫,他的愿望就已经不仅仅是夺回那片庄园了,而是“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杀光那些赤(河蟹)匪全家”。 苏德战争爆发后,感觉到机会来了的别里科夫立刻报名加入了德国军队。此后,凭借着作战时的勇敢、狡猾乃至残忍,以及擅长用一口地道的俄语把苏联人从隐蔽地点骗出来给MG-42扫射,他很快就多次立功。后来更是被选入了最精锐的奥宁堡部队。 至于舒尔茨、米利托和海因策,都是地道的德国人,但他们也都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 在一个雨夜里,一架容克52运输机载着他们从低空越过了战线。为了掩盖飞机飞过的声音,在飞机接近战线的时候,德军还对苏军目标进行了炮击。飞机飞过战线后继续向图拉方向前进。在距离图拉城还有50公里左右的地方,特遣小分队开始跳伞。当队长海因策从机舱里跳出去的时候,他看到远方不断地有炸弹爆炸和高射炮炮弹在空中爆炸发出的闪光,以及探照灯那摇曳的光束。 海因策知道,这是德国空军的夜航轰炸机正在空袭目标机场。同时这也是再给他们指明大致的方向。 …… 今夜的空袭已经是德国人发动的第三次夜袭了。在这几次袭击中,电子干扰都没起到什么作用,德国人似乎在导航技术上有了不小的进步,总是能在黑夜中相对准确的找到机场的位置。 不过要说空袭的效果,嗯,和预料的一样烂。第一次空袭的时候,德国人投下来的炸弹成功的在主跑道上留下了两个弹坑——第二天一早,俄国人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它填平了。另外还有一颗炸弹,落在了机库附近,炸断了一根水管。但机库本身并没有受损。第二次空袭,德国人还再丢照明弹找目标的时候,就受到了早有准备的高射炮部队的射击。受此干扰,德国人的炸弹更是到处乱飞,结果连跑道都没炸到。第三次,也就是现在这次空袭,德国人的运气不错,投下来的第一枚照明弹就照亮了机场。驾驶着轰炸机的德国飞行员们成功的看到了停满了飞机的停机坪,于是他们都赶忙向那里投弹。 …… 海因策和其他的几个人都已经落到了地面上。这是一片牧场,在夜晚,这里静悄悄的,什么都看不到。 “快,把降落伞收拾好!”海因策下令道。他们必须在天亮前做好隐蔽工作。 几个人迅速的把自己的降落伞卷了起来。只有罗曼卡夫因为缺少经验,还在手忙脚乱的忙活。 “没用的赤(河蟹)匪!简直就是俄国猪猡!”别里科夫小声的用德语咒骂着,“自从革命把贵族都杀光赶走后,这里就只剩下这些俄国猪猡了。真该把它们统统杀光!” 一边咒骂,别里科夫一边帮着罗曼卡夫收拾好降落伞,然后他问道:“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太黑了,我看不清……”罗曼卡夫嗫嗫地说。 “你不是当地人吗?你怎么这么没用!”别里科夫恶狠狠地小声说,他举起拳头来,就想给罗曼卡夫一下子。 “这里的确太黑了,实在是很难辨认。这倒不是他的错。”海因策拉住了别里科夫。“再说我们还用得上他,你拳头重,万一打伤了,影响我们的任务。”
接着海因策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那边黑黢黢的,像是一片树林,我们先到那里隐蔽起来,等天亮了再说吧。”于是几个人背起自己的装备,向着那边的树林走去。 …… 德国轰炸机已经离开了,机场上的人员从防空洞里出来,来到了德国人看到的那个“停机坪”上。 “谢辽萨,快把推土机开过来,把这些垃圾推到一边去!” “包夫卡,快来搭个手,我得把这个气球固定好!免得一阵风把他们吹跑了!” “来了,来了!”一个小伙子飞跑了过来,帮着一个老地勤把一个飞机模样的气球绑在钉在地面的桩子上。 …… 天已经亮了,海因策他们在那片森林里吃早餐。罗曼卡夫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的面包抹上黄油,然后把一大块熏rou包在里面,就准备往嘴里送。 就在这时,一只手挥了过来,一下子把他的面包连同熏rou一起打落在地上。 “你这头俄国猪猡!你还有脸吃东西!天已经亮了,你还是不能确定我们在哪里!我们要你这头猪有什么用!”别里科夫朝着罗曼卡夫恶狠狠的低吼道。那神情,就像是一只正在朝着对手呜呜的比特犬。 “我……我……长官,我向你保证,只要让我看到一座房子,我就一定能知道我们在哪里。你知道,我虽然是图拉的人,但这么边远的乡间我也没来过……”罗曼卡夫一边解释,一边向后退,一不小心,绊到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好了,别里科夫,别吓唬他了。”海因策说,“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别里科夫狠狠地瞪了罗曼卡夫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自己把面包捡起来,赶紧吃下去。也许后面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你可不要成了我们的累赘!”海因策转头对还坐在地上,一副手足无的样子的罗曼卡夫说。然后他走到舒尔茨身边坐了下来,拿出自己的干粮开始吃早饭。 “那个俄国佬怎么这么没用,胆子小得像老鼠。真难想象他也是俄国人!”舒尔茨说。他口里的俄国佬不用问了,当然指的是罗曼卡夫。 “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的败类还能是一副什么样子,还可能是一副什么样子?”米利托插嘴说。 这话也传到了别里科夫的耳朵里,别里科夫皱了皱眉毛,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过他马上就想明白了,这话不是针对他的,那些赤(河蟹)匪才是背叛了国家和民族的败类,再说……再说自己的母亲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奥地利……不,是地地道道的德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