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探望

    张智武协助段宏宇把一切准备妥当，智武对段宏宇说：“段大哥，我现在要回我师父家去看看，我在路上就听说今天的战斗很有可能与我那小师妹有关，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师姐师妹究竟怎么样，晚上你是不是还是让你的堂哥他们来帮帮忙，只要过了今晚，我估计伯母就要好多了，我明天再来看伯母。”“智武兄弟，既然你有事，我就不留你了，你去忙你的，我这儿你就不要cao心了，你把你的事处理好就行了。我送送你。”段宏宇起身要送他，智武按住他摇了摇头：“我们兄弟之间就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东西了，你照看伯母要紧，我先走了。”说着走出大门，拉着马翻身上马向山冲外面走去。

    回到肖惠珠家，看见大门开着，他把马牵到马圈准备栓起来，方慧娴和肖惠珠听见马蹄声从屋里出来，看见智武正在栓马，肖惠珠走上前照他的腿就踹了一脚：“你还知道回来啊，大师哥在坝坪的时候还说要你照顾我们，你到好，一整天就看不到你的人影，要不是五哥，我说不定就被日本人给打死了，你知不知道？哼，你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她越说气越大，又抬腿去踹智武，被智武机灵地躲了过去，可她还是不依不饶，可能是想把在日本人那儿受的窝囊气全撒在智武身上。智武听她说得云里雾里，求助地看着师姐。方慧娴见状，走上前拦住了已经发怒的师妹：“好了，好了，你师哥可能要其他的事情给耽误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就消消气吧。”肖惠珠这才罢了手。

    于是智武这才把在段宏宇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二人，她们听到后心情也相当地沉重，肖惠珠瞪了他一眼说道：“看在你救了段家老太太的分上就饶了你，不然我跟你没完!哼。”“你还说我，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肖女侠！我怎么听说我们的肖女侠今天大发神威，把鬼子军官给绑了。我说你以后做事能不能长长脑子，不要那么冲动，不然到时候小命都丢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我就不说你了，你自己还是要好好想想，下不为例啊。”智武逮住机会就开始训肖惠珠，一脸的正气凛然。“你能救段家老太太，我就不能救刘家老奶奶？你当时没看到，一群大老爷们楞没有一个人上去拦住那个鬼子，我都懒得说了，我真后悔没有一枪崩了那个鬼子！”肖惠珠据理力争，一脸鄙夷。“好了，好了，你们俩都不要争了，既然事情过了就让他过了，师妹你跟我去帮忙做饭。”肖惠珠不服气地瞪着智武，不情愿地跟着师姐进了屋。

    智武又去把那几头牲口料理了一下，那几只猴子看见智武也在他周围蹦上跳下，智武也懒得理他们。直到师姐喊他吃饭他才抱了一抱柴进了屋。吃饭的时候，智武又详细地问了一下王之青和鬼子战斗的情况，惠珠说鬼子这一次死伤惨重，她说她在山上看见鬼子走的时候，抬的抬，背的背，扶的扶，估计死伤的有三四十人。听到情况那么严重，智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鬼子很有可能会报复，会派出重兵清剿，暗暗决定去找王之青和他谈一谈，另外借着这次的机会趁热打铁，是成立自卫团的时候了。如果长期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受鬼子的欺压。只有奋起反抗，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乐土，可是一些人总是事不关己，漠然视之，怎样才能唤起大伙儿的抗日热情，这才是最关键的。

    看见智武在那儿心不在焉地扒着饭，肖惠珠敲了敲桌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咸菜很好吃吗？”智武这才回过神来，看见自己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碗咸菜，尴尬地说道：“师姐腌的咸菜真的太好吃了，你们看我都夹了这么多。”说完就着碗里的饭大口地吃了起来。看着他的囧样，肖惠珠“吃吃”地笑了起来，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而师姐却剜了她一眼，又把碗里的新鲜菜给智武夹了一些，智武忙说够了。

    吃过晚饭，智武坐在火塘边仔细地梳理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默默地向前作了一些推理假设。他突然站起来对正在厨房忙着的师姐说道：“师姐，我总觉得宏宇大哥他娘今天晚上这关很难过，我还是去他家看看，你们弄好了早点休息，记得把门关好。”说完就把肖一手送给他的那把枪揣在怀里，又找了一个松节绑在木棒上，插在火塘里点燃当火把，然后就出了门，师姐则把他送出了门外。

    智武举着火把来到宏宇家，他家养的那条猎狗老远就“汪汪”地叫着，直到智武走近了发现是智武才“呜呜”了两声，摇着尾巴抱着智武转。段宏宇听见狗叫，打开门一看是智武，忙问：“智武兄弟，你不说今天不来吗？家里事情都好吧？”边说边要把智武让进门。智武伸手摸了摸那狗的头，顺着头向颈下轻轻地摸了两下，那狗一脸享受。然后智武才说话：“你家就你和伯母二人，我不放心，再说伯母的情况又不好，我怕你一个人弄不来，我来给你做个伴。”“那敢情好，冷不冷？快进来烤火。”段宏宇把智武让进门，又把那狗挡在门外。

    智武走进门来到那火塘屋，走到老太太跟前，看了一下还在熟睡的老太太，老太太脸上出现了一种不规则的潮红，嘴里还在低声呓语。智武抬起头对段宏宇说：“伯母的情况不容乐观啊，有热水吗？喂点热水给老太太喝。”“有，我来弄。”宏宇答道。说完就拿起一个茶杯从火塘上挂着的水壶里倒出半杯热水，又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点冷水，用嘴试了试，拿了一个汤匙舀了一点水送到老太太的嘴边，喂进她的嘴里。老太太在迷糊中咽了几口，然后摇了摇头。于是段宏宇就停了下来，细心地用毛巾擦去他嘴边的水渍。

    张智武一直在旁边看着，等他弄好了，智武轻声问：“我不是说了让你叫那几个堂哥来给你帮忙吗？你没有去叫吗？”“我想白天他们在我这儿已经忙了一天，所以晚上我就没有去叫，白天他们也让日本人弄的担惊受怕，晚上再要他们来我这儿熬夜，我怎么说得出口，，算了，我自己慢慢弄，就不麻烦他们了。”宏宇叹了口气。听了段宏宇这样说，智武想想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

    智武在火塘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和宏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儿说着话。宏宇在那儿唉声叹气：“智武兄弟，你说我们就一小老百姓，平常我们就是种个田，打个猎，不偷不抢，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舍不得让我们过一天太平日子，你说我妈，平时连一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结果却被日本人伤成这样，这不公平啊，不公平！”他越说越痛心疾首，如果不是老太太病着，他恨不得捶足顿胸。

    “公平，什么叫公平？谁会给你公平？公平是要我们自己来争取，现在这个世道，我认为只要手里有枪才有公平，我们不能指望大公平，我觉得咱们应该把乡亲们组织起来，咱们自己给自己打出应该小公平。”智武铿锵有力地说道。“兄弟，谈何容易啊，，现在的人都是一盘散沙，都想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就是吃了亏，也都是逆来顺受，指望他们拿起武器打鬼子，就是指望公鸡下蛋、太阳从西边出。”宏宇苦笑着说道。“再难我们也要做，做与不做是两码事，做了无论成败我问心无愧，不做我良心上过不去，说不定就是终身遗憾！”智武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