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新婚之夜
刘岩走进洞房之中,并未急着去揭盖头,而是坐在了一旁的矮几上,他拿起几案上的茶壶为自己轻轻倒下一杯茶。 轻举着茶杯,刘岩便将那茶饮了下去。 方艳坐在床榻上,有些孤寂,方才她听闻房门大开的声音传了来,心中漾起一抹欣喜,可是等待了这么久,却不见刘岩来掀自己的盖头,方才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失望,夜色nongnong,窗外漆黑的天际里挂着一轮悬月,隐隐将那清冷的光泽投射到窗棂之上。 刘岩手中轻举茶杯,缓缓饮起茶来。 窗外清冷的月光不仅投射到房中来,也瞬间映射到了刘岩俊秀而略显成熟的脸庞。 将那一张精致的脸儿映射的异常的朦胧。 方艳坐在床塌上,却是已经按耐不住了,她将脑袋上的红盖头轻轻掀起一角,一双清澈的妙目隐隐闪动着。 她注视着身旁独自喝茶的刘岩,红唇微张,柔声道,“夫君,夫君……” 这一声声夫君甜腻而温柔,坐在一旁喝茶的刘岩,神情一愣,转过身来,看着方艳, 如今的方艳已经掀掉了红盖头,一张精致的脸儿,一对弯弯倒竖的柳眉,蛋清似的双颊上略施薄粉,就连那眼角也涂着淡淡的胭脂,一抹红唇,在那隐隐闪烁的烛光下显得是那么娇艳。 刘岩看着方艳,并没有因为她今夜无比的美而心动,他将手中茶杯放在了几案上,轻声道,“方艳meimei,你先歇着了,我喝两盏茶,随后就来。” 方艳清澈美妙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幽怨,她紧紧盯着刘岩,不情愿道,“夫君,你咋还称我meimei,我现在是你的夫人,永平王妃。” 刘岩盯着浓妆艳抹的方艳,不忍一笑道,“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我方才只是一时口误,我改口就是了,娘子,娘子,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方艳嘴角漾起一抹欣喜的微笑轻声道。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刘岩面前,拿起那几案上的茶壶也给自己轻轻倒下了一杯茶。 方艳坐在刘岩,举起茶杯便饮起了茶水。 灯烛下方艳的一双美瞳烁烁生光,看起来十分的美妙。 这方艳今夜身为新娘子,却是显得有些活泼了,原本那红盖头是新郎官刘岩亲手掀的,方艳却迫不及待地自己掀了。 刘岩见方艳来到面前,喝起茶来,目光一转道,“娘子,你为何还不入睡?” “我在等夫君,夫君何时入睡,奴家便何时入睡。”方艳轻举茶杯往口中送着,柔声道。 刘岩有些无奈,他本想坐在此处喝点茶,清静一下,没想到这好动的方艳便来到了面前,催着自己去睡觉。 今日虽然是自己的大婚之日,可刘岩在方才一帮人敬完自己酒之后,就显得沉闷起来。 踏入洞房的那一刻,看到满屋子的喜庆和那床榻上方艳阿娜的身姿,这种沉闷便愈加明显。 刘岩并没有因为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而感到高兴,相反与那帮满朝文武喝罢酒,热闹了一番,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心底的忧伤。 也许是看到今日太过于热闹的场面而触景生情。 刘岩永远都不会忘了,五年前那个大雪弥漫的日子。 他与师父曹成从济南回到了凤州城,听到了刘家上上下下好几百口人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那一天他的整个人几经奔溃,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如今时光犹如白驹过隙,整整过去了五年的岁月,这五年来刘岩无论征战,无论在朝中步步高升,始终一直记着自己的仇恨。 他曾多方查访,也曾去过吏部,调过凤州知府张坤的卷宗,从吏部的卷宗来看,这张坤原来在凤州任上被自己和当年的陈子风行刺未成,受了重伤,如今调到了江南任江南布政使,主管江南。 刘岩心中便有了疑惑,这张坤一个小小的凤州知府,上面没有什么背景,缘何可以调到江南,升任江南布政使。 这就奇怪了,不过刘岩得到了一丝线索,提供这个线索的官员便是大理寺卿林海。 林海生性固执,为人刚正不阿,所以他最痛恨朝中拉帮结派。 当年他还只是大理寺少卿的时候,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黄斌就拉拢他入汉王朱高煦门下。 可林海不从,直到永乐末年,由于黄斌调到地方任职,他才就此坐上了大理寺卿。 这林海给一直暗中调查凤州知府张坤的刘岩提供了一条线索,那就是这张坤与汉王身边一位官员,工部尚书谭子林关系密切,曾是他的座上客。 京城中的大员与地方官员来往密切这是常事。 刘岩深知这一点,林海告诉自己凤州知府张坤升任江南布政使,一定与那谭子林与汉王不无关系。 因为工部尚书谭子进是汉王的人,他曾向朝廷,向汉王推荐过张坤任江南布政使。 这林海还向刘岩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那就是当年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黄斌办过一个凤州的大案。 那就是凤州的一户官宦人家因为几篇诗文冒犯当今圣上,因祸得罪,被判了满门抄斩之罪。 林海还拿了当年经办这件案子的卷宗,卷宗上面有都察院,刑部,以及大理寺三司的官印。 只是卷宗上面的这户人家不是刘家,而是一户姓汪的人家。 刘岩有些疑惑,为何是姓汪的人家,看过卷宗,他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这卷宗上面说得的人口和这主家的官职却与刘家吻合。 主家都是曾到青州任知府,刘岩有些疑惑,为何会把刘家的姓氏改了,朝廷到底在隐瞒什么。
而且这件事与汉王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主管这件案子的大理寺卿黄斌是汉王的党羽。 刘岩心中疑窦重重,难道害死刘家百十口人姓名的是这汉王。 如今这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还有那汉王的世子朱瞻圻,因为硬闯养心殿被皇上暂时软禁。 可刘岩清楚的明白,新登基的皇帝朱高炽是个仁慈的皇帝,刚刚登基,由于上一任皇帝连年征战,太过于血腥。 所以如今的皇帝朱高炽便要采用怀柔政策,以便宽济天下。 朱高煦和朱高燧虽然做恶多端,图谋不轨,可他们毕竟是同母兄弟,怎么忍心治他们于死地呢! 皇帝朱高炽只是暂时软禁他们一段时间,到时还会放掉他们。 刘岩深知这个道理,他暗暗思索着。 只是坐在一旁的方艳此时瞧着刘岩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双妙目微微一闪,往刘岩身旁凑了凑,柔声道,“夫君,夫君……新婚之夜你在想些什么啊?有什么心事不能对奴家说得。” 刘岩正暗暗琢磨着,不想身旁的方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眉目不由一怔,抬起双眸望着眼前的方艳道,“娘子,没什么。” “哦!”方艳语气淡淡地道。 不过她一直盯着刘岩思绪满满的双眸,似乎那一张俊秀的脸颊就逃不掉方艳的眼睛。 方艳一支玉手抚在刘岩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地跟着道,“夫君,你连我也隐瞒啊!我知道你心中有事不愿说,可我是你的娘子,你总该对我说吧!” 刘岩原本只想将往事装进心中,不料被方艳看出了端倪,便也不便隐瞒了,眉头一皱,看了眼方艳,轻声道,“娘子,既然如此我就对你说了也无妨。” 随后刘岩便把自己疑惑地事情说了出来。 方艳听后瞪大眼睛道,“什么?夫君你是怀疑汉王参与了刘家惨案?”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汉王一定与刘家惨案有关系。”刘岩郑重地道。 方艳有些担心起来,她轻声道,“那夫君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想去江南,只有到了江南找到了当年的凤州知府,一切就都知道了。” “可是……” 刘岩看着方艳,知道他心中的担忧,便安慰道,“好了,去江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去的,我只是说说而已,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安歇吧!” “好!”方艳微微点头答应一声道。 刘岩则起身往床榻处走了去,方艳随后跟了过来。 到了床榻前方艳便为刘岩宽衣解带,两人拉了金丝的帘子,双双往床榻上躺了去。 这一夜刘岩揽着方艳娇柔的身子,静静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