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探监
顺天府大狱里，刘岩正与一帮囚犯们玩着叶子牌。 经过与那牢霸汪洋的一番交谈，刘岩对这个汪洋有了一番了解，他也真正融入到这个圈子里了。 囚犯们的生活在牢里很是枯燥和乏味，没有自由的他们只有用叶子牌来打发时间。 这叶子牌与后世的扑克牌有些相同，也是一种博弈玩具。囚犯们没有钱财，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身上所带之物都被狱卒们没收了，所以他们就用拳头来代替钱财。如果谁输了，赢的那人就在对方的身上砸一拳。 刘岩今天已经赢了好几把了，那一群囚犯玩起叶子牌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那牢霸汪洋因为输给了刘岩，也没少挨刘岩的拳头。 那面前几人已经被刘岩连着砸了好几拳了，他们当中有些人吃不住刘岩的拳头，竟拱手告饶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看到这帮没有出息的孬种，刘岩也没了兴致，竟也丢掉了叶子牌，身子一侧，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旁，眯着眼睛睡起了大觉。 这些人见面前这个新来的狱友，打起架来是个好手，玩起叶子牌来也是个好手，竟对刘岩产生了敬佩之意。就连那牢霸汪洋也对刘岩很是敬佩。 一时间刘岩成了这牢房里的大哥，不管是这牢房里年龄小的，还是年龄大的，只要是这牢里的囚犯，都把刘岩称作大哥。 “刘大哥，您还热吗？”一个囚犯低头哈腰地站在刘岩旁边，他手中拿着一把破损的折扇，轻轻地在刘岩面前晃动着道。 刘岩双眼微眯，侧身躺在柴草上，一支手腕支着脑袋，悠哉悠哉地休息着。 旁边又有一个矮个子的囚犯，躬身凑到刘岩面前来道，“刘大哥，兄弟们刚刚让狱卒给您买了些酒菜，一会就送过来。” 刘岩眯着双眼，轻声问道，“你们哪里来的钱啊？还有银两让狱卒们给我买酒菜？” 那矮个子又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囚犯兄弟当中有些家里殷实一些，每个月都会往那牢头手里送些月钱，家里人也是为了牢里亲人，少受些苦。月钱往往有多的，所以我们要使个银子办个什么事情，这些狱卒都会去办的。” 刘岩想必是有些困了，有气无力地道，“原来如此，好，代我谢谢兄弟们。” 那矮个子答应一声，便走到一旁去了。 过了片刻，牢门咣当一声开了，狱卒将一壶酒和一些包好的酒菜送了进来。 咣当一声牢门关了，那狱卒走出去将牢门锁上。 那矮子见狱卒已经离开，将接过的酒rou捧到刘岩面前，道，“酒rou来了，大哥您慢用。” 刘岩有些困倦，正睡得香甜，此时听闻矮个子说道，便缓缓睁开双眼。 当他一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壶上好的酒和一些用油纸包起的酒rou放在面前。 看到这些，刘岩也有些饿了，便道，“打开来。” 那矮个子便打开了油纸。 只见那油纸被剥开来，鲜嫩鲜嫩的一只酱烧鸭，和一只叫花鸡，便跃入眼帘。 鲜香的味道漂了过来，刘岩嗅到了香味，便上前去掰下一个鸭腿啃了起来。 rou鲜嫩而爽口，刘岩狼吞虎咽，便将那鸭腿吃得干干净净，将手中啃剩的骨头随手便往那空地上掷去。 看来刘岩是真的饿了。 吃了一阵。刘岩又将那壶酒打开喝了起来。 辛辣的酒水灌入口中，先是一阵刺激，稍后便觉一股热流席卷全身。 又酒又是rou，这牢做得好生的惬意。 刘岩吃了一阵，已是酒足饭饱。 他站起来伸个长长的懒腰。此时抬起头来向周围扫了一眼。 只见那牢中的囚犯，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自己。 他们的目光中闪耀着一抹渴望，似乎是特别的饥饿的样子。 “大哥，您觉得味道怎么样？合您的口味吗？”此时汪洋微笑着道。 刘岩见他也是一副渴望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便拿起油纸里的叫花鸡，道，“这只鸡你们分着吃了吧！我吃饱了。” “您在吃些，这叫花鸡的味道还是不错的。”那众囚犯中，有人又道。 刘岩摆摆手，道，“你们吃吧！那里还有些酒，你们也一同喝了吧！” 那些囚犯见刘岩已经吃饱了，也不在推让，便见如饿狼一般，一群人冲上去抢起了那只鸡。 瞬间一只鸡就四分五裂，被他们抢成了好几块，他们往嘴中一塞，又将那剩下的酒壶抢了起来。 众囚犯们将酒壶抓在手中，你喝一口我喝一口，轮换着将半壶酒全喝完了。 刘岩看到他们心中不经有些好笑。 那汪洋看到刘岩坐在那里，便轻步走了过来，他在刘岩面前坐了下来道，“刘大哥，这牢里的日子就是这般，一个月才见一次荤腥，兄弟们是饿疯了。” 刘岩道，“也是，这牢里的日子真不好熬啊！”他说到这里不经奇道，“汪兄，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汪洋听了，一脸惆怅，“还能怎么过来？慢慢熬过来的，在这牢里我没少吃苦。” 刘岩道，“你就没想过出去吗？” 汪洋道，“想了，谈何容易啊？我犯的是杀人的大罪，免了死罪已经是不容易了，想出去，哼……”他说着一阵苦笑，又道，“这辈子恐怕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刘岩道，“汪兄千万别这么想，你还年轻，往后的岁月还多，相信一定可以出去的。” 汪洋听了，淡淡地道，“但愿吧！” 他看了看刘岩，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笑了笑道，“薛兄我们不说这些了。” 刘岩也看出了汪洋的不快，便道，“好，不说这个了。” 接下来刘岩与汪洋又畅谈了一阵。 汪洋是个豪爽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刘岩和他很是聊得来。 虽然他这些年一直在牢里，不过有些事情他也看得很开，十年的牢狱已经让他不在是那个初涉人世的少年了。 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成熟很重要，尤其是苦难，可以让一个人瞬间成熟起来，十年汪洋完全是在一个封闭，残酷的牢狱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所以他的心性较常人更加的坚定，更加的顽强。 刘岩从汪洋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顽强的生命力。 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十年没有自由的人，一个在牢里遥遥无期的人，怎么可以凭着意志活得这么久。 如果把这个放在心灵脆弱的人身上恐怕早就死了。 牢里的灯烛灭了，这灯烛是牢里的兄弟，拖家里人花重金让狱卒弄来的，非常的有限，一会的功夫便用完了。 灯烛一灭，牢里便暗了下来。 黑暗，彼此看到的只有彼此的身影，却看不到容貌。 此时与外界完全的隔绝，没有一点自由。 就是连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在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唯一的辨别只有黑暗和灯烛亮起之时。 刘岩坐在柴草上望着眼前的人影，心中一片凄凉。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 他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没有自由。 牢里很安静，也许是因为黑暗的原因，旁边的汪洋此时也不在说话了，好似睡着了一般。 刘岩想唤他说话，话到嘴边还是噎了回来，刚才他们聊了很多，想必那汪洋也是困了，他不想打扰于他。 静静地坐在牢里，刘岩目光直直地望着牢门外的走廊。 此时走廊里，火把闪烁，光线黯淡。 隔着那牢门上的栏栅和那把铁锁，走廊里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砰，砰……是脚步声，刘岩心中一紧。 片刻时分，咣当一声，牢门一开，一盏灯烛亮起，瞬间泻满整个牢房。 一个狱卒挑着一盏灯烛缓缓走了进来，只见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 走近了一些刘岩才看得清楚，原来这狱卒身后跟着的是方艳和薛二。 狱卒头前带路，行至牢房，便转过身笑道，“二位，你们说得那个人就关在这里。” 方艳眼珠转了转，向刘岩瞟了一眼，便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方银两，递到那狱卒手中道，“多谢官爷了。” 那狱卒笑了笑将银两收好，道，“小姐，公子，你们聊，我在外面候着。”他说着便走了出去。 狱卒一走，方艳和薛二便急急来到刘岩身边。 他们异口同声道，“刘大哥……” 此时牢中那些囚犯都往这边看来。 刘岩道，“你们怎么来了？” 方艳一听此话，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薛二看到此处，忙抢过来道，“刘大哥，方艳meimei见你不曾回来，就让我到坊里去找你，后来没找到你，一打听你出了事，我就和方艳meimei赶紧来了。” 刘岩听了，恍然道，“原来如此。” 此时他见方艳哭得伤心，忙帮她擦着颊上眼泪，安慰道，“方艳meimei，你这是做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方艳哽咽着，她哭得更伤心了，“大哥，人家看到你受苦，心疼……” 刘岩擦着她颊上的泪水，道，“方艳meimei这点苦头算不得什么，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出去的。” 方艳一边哭着，一边应道，“嗯！我相信大哥很快就会出去的。” 刘岩道，“好了，好了，我的好方艳meimei不哭了，没什么大不了了的。” 方艳这才停止了哭泣，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关切道，“大哥，我们刚才来时给了牢头一些银两，他会关照你的。” 薛二忙接口道，“大哥，我特别给那牢头嘱咐了，他会给你在外面送饭菜进来。” 刘岩道，“好。” 方艳道，“大哥，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刘岩听了，不经疑道，“你们想办法？怎么想办法？” 方艳道，“大哥，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刘岩道，“什么办法？” 方艳道，“大哥，不是有皇太孙殿下吗？” 刘岩道，“什么？他？他可远在漠北，怎么能救我？” 方艳蛾眉轻轻一挑，道，“这个吗？我自有办法。” “好吧！” 刘岩淡淡应道。 方艳与刘岩说了一阵话，便与薛二一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