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面圣
王命旗牌,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只要是大明朝的官员,却是没有不知道的。 “俺能见皇上了吧?” 梁猛虽然脑袋有点缺根弦,可到底也不是真傻,尤其是根曾毅这个钦差也这么久了,是以,见着官员慌忙跪下,倒也不惊,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还是自家大人厉害,交给自己的东西就是有用。 “您稍等,您稍等,下官这就去给您通禀。” 那官员却是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就冲着内阁跑了过去,这事,肯定还是要先禀告内阁知晓的。 那官员虽是如此,可那守门的侍卫却也是有自己的职责的,而守门护卫的职责,就是皇帝。 是以,那守门侍卫也是往宫内跑了过去,不过,却是像司礼监跑了过去的。 到底是侍卫,平时练过的,速度快,不大一会,就领着一个司礼监的老太监赶了过来,此人正是司礼监太监萧敬。 要说这萧敬,也算是元老了,历经数代皇帝,终究是在本朝站在了太监的顶峰。 得了侍卫的消息,萧敬就觉得不简单了。 对于曾毅,萧敬还是知道的,这可是太子唯一一次推荐的人选,而且,也得了皇帝的重视,且在河南南阳府一案,却也急得皇帝赞赏。 且这王命旗牌,萧敬身为司礼监太监,自然是知道皇帝什么时候赐下去的。 既然是皇帝看中的人,萧然自然不敢怠慢,总是要套套交情的,虽说现如今不过是曾毅派人来的,可却是拿着王命旗牌来的,想来,肯定是有天大的事情,必须要亲自面圣,且容不得有半点泄露。 是以,萧敬却是随着侍卫,立时就来到了午门。 “这位是司礼监萧总管。” 那侍卫给梁猛介绍了一下,然后,就退到了一旁。 “萧总管。” 梁猛也不傻,还是冲着萧然抱了抱拳,只是,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傻傻的站在那,盯着萧然猛看。 萧然嘴角轻轻一笑,却是已经知道梁猛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 “走吧,随杂家进宫。” 抖动了下怀里的拂尘,由萧然这个司礼监太监领着,宫内却是一路畅通,根本就没人敢拦。 “在这里候着,可不能乱走动。” 到了乾清宫,也就是后世的御书房跟前,萧然特意交代了梁猛一句,免得这个心智不全的壮汉惹出什么乱子来,然后就进去通禀去了。 不大一会,梁猛就被招了进去。 “小的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梁猛进去以后,认准了坐在龙书案后面的人,倒头就拜,这也是离开之前,陈通特意嘱咐过的,在皇帝面前,千万不能失了礼节,千万不能给钦差大人惹麻烦。 “你就是曾毅派来的人?” 弘治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跪着的梁猛,却是眉头有些紧皱,心里已经有预感了,这个曾毅,肯定是又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若不然,是不会派人拿着王命旗牌进京面圣的。 只要折子递上来,自然是有人呈送过来的,这肯定是折子里写的东西怕被旁人看了去了。 “是,钦差大人让俺把这东西交给皇上。” 说着,梁猛已经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了,先是一个包裹,然后打开,里面是一本奏折和几张薄纸。 “呈上来。” 弘治点了点头,立时,就有伺候的太监去拿梁猛手里的东西,另有太监把旁边点着的蜡烛靠近了一点。 虽然现如今仍是白天,可外面天气阴沉,殿内倒是有些昏暗了。 弘治先是打开曾毅的奏章看了一会,原本还算平和的脸色已经有些发怒的迹象,随即,把没看完的奏折扔在龙书案上,又拿起那几张薄纸细细的看了起来。 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化,没有人知道弘治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最终,弘治还是拿起了奏折,细细的看完,然后深吸了口气,脸色平静了下来,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不说话,下面就更没人敢说话了,大殿内一时静的可怕。 “这曾毅,到是实诚。”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弘治总算是开口了,却是称赞了曾毅一句,然后看了下面跪着的梁猛一眼,却是叹了口气。
奏折最后,曾毅还写了如何安排了梁猛的老父,为的就是看梁猛实诚,想要个可靠的侍卫。 对此,弘治却是赞赏的很,这虽是小事,可却也能证明曾毅的品质如何了,既然能写在奏折里,就证明,在曾毅来看,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情,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些许的白银,都是大事。 这种品格,难能可贵。 “带他下去先暂时安顿了。” 弘治摆了摆手,示意萧敬先把梁猛带下去,安置好了。 “俺家大人说要俺等皇上您的话才能回去。” 关键时刻,梁猛又犯傻了,主要是他根本就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还以为皇帝是想把他赶走呢。 楞了一下,弘治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曾毅,倒是从哪找来了这么一个愣头楞脑的侍卫来了? 不等萧敬呵斥梁猛,弘治却是道:“下去候着先,等朕的旨意。” 这次,不等梁猛说话,萧敬就已经一把拉住了梁猛的胳膊,往外扯了。 “也真难为他了。” 弘治叹了口气,脸上难得有一些的怜惜之色,能找这么一个护卫,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曾毅现在根本就没一个可信之人,而且还要查案破案,确实是不容易。 “河南左布政司丁原现可在京城?” 弘治却是问向了已经把梁猛拉出大殿,反身回来的萧敬,至于梁猛,还真不值得萧敬亲自去安排住所的。 想了一下,萧敬道:“回陛下,已经到了,不过,据说好像是丁大人在路上染了风寒,自从到了京城以后,一直就在宅子里养病,不见来客的。” “他倒是病的是时候。” 弘治冷哼了一声,曾毅上的奏折,已经让他对某些人起了杀机。 皇帝不同于曾毅,两人的位置不一样,所处事也肯定不一样的,曾毅想抓人,杀人,那要证据,可皇帝就不一样了,只要认准了一个人必死,想要给官员定个罪名,肯定是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