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美娘来袭在线阅读 - 第四百零三章 咫尺天涯(3)

第四百零三章 咫尺天涯(3)

    “怎会不?听松楼本就是做迎来送往的买卖,给银子皆是大爷。.┡m”一个女子不知何时倚在门框边,摇着团扇似笑非笑的瞅来:“小五,还不带夏侯爷和他夫人去上房好生歇着?”

    玉翘好奇那女人着石榴红撒金纹银鼠毛滚边靠小袄,下搭柳青色薄棉夹裤,段袅娜,如一株盛开在狼烟黄沙中的碧桃花。

    此时粉面薄嗔,眉梢吊,明丽容颜含着几分戾气,瞧着便不是个任人揉捏的子!

    “听你说的什么话!好好的客栈愣是说成jì)楼窑子,脸皮不要!”夏侯寅才被收去十两银子,正兀自痛,脸沉着也没好话给她。

    离碎花城近在咫尺,与周郎也快相逢,玉翘不想这会再起任何事非,悄悄拉拉夏侯寅的袖口,让他少说两句。

    可在旁人眼里,那夫妇间的小动作,你拉一下,我拽一下,皆透着股让人艳羡的甜蜜味儿。

    那女子心里就若猫挠般难受,突然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帐房,把帘子甩得噼啪响。

    小五在前头带路,腰间的钥匙串碰来撞去,清声脆响。

    玉翘扶着楼梯一步一挪,九月的肚大如鼓,压得盘酸胀麻,抬个腿儿都吃力。

    一忽间,双足便离了地,她轻呼一声,急搂住夏侯寅的颈,这人不声不响的,就把她拦腰抱起,瞧他虽没周郎孔武有力,但抱她娘三个却绰绰有余。

    小五回又转过脸去,他可瞧到楼底,东家探了半朝这里望。唉呀可怜的东家,又了一万点暴击。

    半旧的松木楼梯踩一步,就嘎吱一声响,dàng)点沙尘,边塞黄沙漫天,哪哪都在壑缝里填满。

    夏侯寅偷偷把玉翘将头懒懒搁他肩处轻蠕。眼睫微阖,嘴儿嫣红,已不似初识时把他推离抗拒,如今也习惯对他依赖,不由窃喜。

    “我当你哥哥!”小女人浅浅冒出一句,可伤人,让他才飘浮起来的心瞬间又打回原处。

    “我可不当你妹子。”夏侯寅把话说的半真半假,再上几阶梯已至门口,小心将她放下。

    玉翘怔了怔,下意识去眼,却见他已转同小五说话,仿佛刚才言语里淡落的酸涩皆是自个臆想。

    她捧着圆滚滚的肚儿进房,快要生了,不仅子懒懒的,更不多想事。

    寻了椅着肚坐下,左右打量一圈。

    是间上房,陈设雅致的很,榻被褥皆是锦缎簇新制的,墙上挂着幅猫戏牡丹图,桌上摆着鲜果香茶,离远横几上摆黑漆镏金炉,燃着关外制的塔香,甜丝丝的袭人。窗半被撑起,能远远望见街市熙攘的繁华。

    门一开又一阖,夏侯寅坐至桌前来,从篮里挑只红苹果,拿起刀削皮给玉翘吃,削了一圈又懵,怎这般犯jiàn),可恶的女人,说冷话戳他的心,他还乐此不疲地伺候她。

    玉翘却还问:“这上房瞧着不便宜,去了那十两银钱,余下的可还够么?”

    送上门让他虐!“是不够,所以今晚儿我们同住一间房。”他唇边扬起一抹诡笑。

    见小女人呆呆的哦一声,低头吃茶,等了会也不见动静,有些不可置信:“诶,我说和你同住一间房哩!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

    玉翘从他手里接过削好皮的果,咬一口,酸甜滋味。

    满足的朝他瞟一眼:“我这般大的肚儿,你还敢做禽兽不如的事么?”

    “有何不可?我就禽兽不如了!”夏何寅咬牙切齿道:“你夫君那些宫画儿可是从我这里夺去的,我晓得怎么弄能上天。”这女人不当他是男人是不是,男人所有的龌龊心思,他一个不少。

    玉翘脸一红,撇开眼不“你怀瑾握瑜,暗室不欺,知恩图报,是周郎肝胆相照的兄弟,怎会做出强霸人妻的龌龊事。”

    这女人该死的说的对极了!他夏侯寅一生光明磊落重义,即便欢喜个女子要死,也断然做不出背兄断义之举。

    “方听小五讲东家名唤纳兰喜,对你一直有,长得也好玉翘把果又咬一口,眼里笑盈盈:“你不欢喜她么?”

    人这辈子可怪,你的人她不你,你不的她偏要对你死缠。

    夏侯寅不想提这茬,岔话道:“说起银两还真是不够,我这里的五十两,除买马车及雇车夫,一路食宿,再今被讹去十两,所余瘳瘳,就盼着早些把你送给周兄,我也好喘口气。”说到这,瞪她一眼:“若当你能给我百两银子,何至今这般窘迫,小气财迷的女人。”

    玉翘理亏,由着他说,不过想想她哪知会出这档子呢!如若早晓得,甭说百两,千两她也给他。

    小五子再门外高声唤:“夏侯爷哩,你要的水滚滚的,三桶,一桶凉,可要小的提进来?”

    夏侯寅站起,命他进来,从墙角拉过木盆,把水灌倒进去,再试试温度,朝玉翘道:“你洗洗子,再去榻上好好歇息,我外头替你守门。”想想又去把窗闩上,拎了把木椅闭门出去。

    “原来夏侯爷也是会体贴人的。今喜儿算是大开了眼界。”

    夏侯寅回一兰喜立在门边,抠着门柱缝儿,眼里燃着火,说出的话酸溜溜的要不讨喜。

    不理她,只把椅靠墙边搁,再施施然坐下,楼底堂院小五和个胡人不晓得为何事,正吵嚷个不休。

    “你也不管管?”瞟一点纳兰喜,擦了胭脂的脸儿,含抹强而不得的伤心,不遮不掩。

    皱眉训她:“现什么世道,汉女个个掩面弄丑,你倒好,不怕匈奴狗欺负你?”

    纳兰喜红了眼眶,话里尽是委屈:“我为谁来擦胭脂,你还装糊涂!”

    沉默半晌,夏侯寅听着房内传来阵阵滴水声,抬头见她倔着,还再等他句话儿,蹙眉硬声道:“我当你是我妹子。”

    “我可不当你是哥哥!”纳兰喜把唇一咬,抑着眼泪犟着不落下。

    心突然一软,这样的对话怎忒般熟悉,那酸涩的滋味他才尝过不是吗?

    原来皆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惹她难过至厮。

    夏侯寅终是不忍,深叹口气:“她不是我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