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白衣若夕
施原福宁可苟且偷生,也不想变成死人,他在空中连续变化身法,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般飘向一个大树,郑海丫的针又全部刺向了“空”。 施原福站在大树上,很生气。他原本以为郑海丫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很容易搞定,想不到这小妮子非但泼辣,而且武功也不弱,且招招要他的命,所以他起了杀心,他从树下“射”向郑海丫,是的,是“射”,全身就想一支箭,郑海丫赶紧发出了第三拨峨眉针。 想不到在这么快的速度下,施原福还能变换身法,他突然贴地而飞,转眼之间就到了郑海丫面前,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她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一口鲜血从胸膛涌起,从口中喷射而出,继而是一阵剧痛。施原福又举起了掌,向她天灵盖击下,郑海丫已经无力闪避,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已经闭上了眼睛。她只是不甘心这么年纪轻轻,还没怎么看世界,却要跟世界告别了,这是她临死前的想法。 只听见“怦”的一声响,郑海丫被剧烈的掌风硬生生地逼退三步,但是这一掌并没有击在她身上,她奇怪地睁开眼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压的很低的斗笠下面露出一双目若朗星的眼睛,记录了曾走过的酸甜苦辣咸,那目光永远好像在沉思,能读懂人世间多少意境。 施原福的一掌击在他的肩膀,居然被震得虎口发麻,这一掌他已经出了九成力,击在对方身上居然像石子掉入大海,没有起一点波澜,这是多么可怕的内力。 施原福一向对自己的武功很自负,在魔境宗除了教主,就数他们四大护法了,当年,江湖中人听到魔教四大护法,就已经开始头痛欲裂,宁可遇到鬼,也不愿遇到八大护法。他在八大护法中虽然排名第三。 但是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武功跟老二不分伯仲,排第三是屈居了他,他也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他自信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绝对可以排进二十名以内,但是他使出九成力的一掌就像击在海面上,击在棉花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碰到高手了。 而对方受了施原福一掌,也感觉不好受,要不是他把施原福的内力沿着自己的身体传入大地,如果是硬受他这一掌,恐怕非得内伤不可,魔教八大护法果然名不虚传。 施原福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管闲事?” 对方冷笑一声道:“魔教三护法,果然名不虚传!” “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你欺负女人就不应该了!” “看来,你是管定这事了”。话未说完,施原福就出手了,他知道对方武功深不可测,只有先下手为强,这就是江湖经验,也是打架的经验,这经验不知道是他付出多少血的代价才慢慢积累起来的。 他使出了阴阳掌,这是他的独门绝技。他喜欢女人,糟蹋女人,所以连他的掌法都叫阴阳掌,名字虽不好听,但是掌劲中有阴阳两股劲道,威力无穷。 “管定”二字刚出口,他已经出了三掌,对方也躲了他三掌,他一向对自己的轻功很自负,但对方的轻功也不比他弱,三掌击空,其势已弱,等到第四掌的时候,对方不再闪避,也出掌,以掌对掌,以强压强,这是一种拼命的打法,也是最愚蠢的一种打法。 除非对方对自己有充分的把握,两掌击实,施原福只觉得对方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虽然自己的阴劲化解了对方的部分掌劲,还是被震得心脉破裂,连退三步倒在地上,他不敢相信,捂着胸口,强忍着剧痛,问道:“这是什么掌法?” “专门对付你的掌法”对方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没有一丝的温暖。 “好好好,”施原福连喊三句好,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像城西掠去,而郑海丫终因伤势过重而倒地不起,昏迷过去。 施原福实在伤的太重,他大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因痛苦而蜷缩成一团,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当他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竟然心里一片释然,反倒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他笑的整张面孔都变得狰狞起来,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消失,直到他感觉好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白若夕每个四个时辰都会给郑海丫输一次真气,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郑海丫能感觉到白若夕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的体内,期间她醒过来好几次,第一次她只依稀看见一张五官如刀刻般俊美的脸,和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但是她想再看仔细一点,就又晕过去了。 后来每次醒来都只看到一个不停忙碌的身影,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的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为了一个素不相识她,这个男人已经有两天一宿没合过眼了。输真气只是暂时的无奈之举,想要治好郑海丫的内伤,还得辅以汤药,幸好白若夕对医术略知一二,那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评价。 他知道的可不是“一点二点”,如果他改行做医生,恐怕天下又会多一个像叶天士一样的名医,这几天里,他就成了郑海丫的医生和保姆,不但要上山采药,煎药,还要洗衣做饭…… 在白若夕的精心照顾下,郑海丫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过来了,她只听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只见都是石壁,顶上还有倒挂的钟乳石,原来自己是在一个山洞之中,山洞中的摆设极其简单,就是自己睡的一张床,还有一个石桌,几张石凳,再无其他。最后水声突然大了起来,震耳欲聋,原来洞口是大瀑布,这个山洞是在瀑布后面,真是太神奇了。这时,从瀑布里飞出来一个人,吓了郑海丫一跳。 只听他道:“你醒了。” “嗯”郑海丫低声道。 “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还好总算醒过来了,我叫白若夕”来人自我介绍道。 郑海丫记得这张面孔,就是昏迷中苏醒时看到的面孔,此时在看,更觉得五官如雕刻般精致俊美但是又粗狂豪放,“一个人怎么会有截然不同的气质呢”?郑海丫心中奇怪道。 “快把汤药喝了吧,等下就凉了”白若夕道。 这时,郑海丫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她连忙道:“我叫郑海丫,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郑海丫?难道你是大海的女儿吗?”白若夕打趣道。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含义,我父亲给我取名海丫正是这个意思”郑海丫好奇极了,其实这么明显的含义谁猜不出来啊。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白若夕又接着问道:“你姓郑?莫非跟郑大侠有什么关系?” 郑海丫年纪尚浅,又从未踏入江湖,那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世人眼中已是民族英雄,只知道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所以她问:“哪个郑大侠?” “天下还有第二个郑大侠吗?当然是郑静郑大侠啊”白若夕觉得眼前的一个女孩太单纯了。 “我爹就是郑静,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大侠啊?”郑海丫道。 “原来你真的是郑大侠的女儿,那就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郑海丫一头雾水。她接着道,“我还有个哥哥,叫郑海生”。说起哥哥,她一脸的焦急,“我出来这么多天,他肯定急坏了!” 白若夕道:“你急也没有用,你现在又不能动,来,先把药喝了,快凉了!” 郑海丫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无奈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赶紧过来扶起郑海丫,给她背后垫上枕头,自己则坐在床沿拿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她,两人离得很近,只见郑海丫长长的睫毛下那美丽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就像两颗水晶葡萄。整个脸害羞的像个红苹果,都不敢抬头看白若夕,白若夕喂一勺,她就喝一勺 好久,她才像鼓足了勇气似的,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你身体还弱。”白若夕的声音既低沉又充满了磁性。 “还是我自己来吧,太麻烦你了”说完郑海丫就去夺白若夕手中的药碗。结果两人一争执,碗翻了,汤药全洒在了床上。 郑海丫忙倒没有帮上,却又添了乱,她的头更低了,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 白若夕拿来抹布边擦边道:“没关系的,我就说你还很虚弱吧!你还是躺下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白若夕就去扶郑海丫,当他的手接触到郑海丫的身体,就像有一道电流穿过郑海丫的身体,她的心突然像有只小鹿一样在乱撞,这是她第一次真实的接触一个男人,而且是这么一个神秘又有吸引力的男人,郑海丫的心扉在这一刻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就这么毫不防备的闯了进来,住进了她的心里。而白若夕也感觉到郑海丫转盼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郑海丫的体香沁人心脾。 李渔说:“名花美女,气味相同,有国色者,必有天香。天香结自胞胎,非自薰染。佳人身上实实在在有此一种,非饰美之词也。此种香气,亦有姿貌不甚娇艳,而能偶擅其奇者。”而白若夕此刻真真切切有了这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