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拍卖
君彦是唐亦东的字,他们这个圈子里,相熟的,或者为了攀熟的,以示地位平等的,都称呼字。 “认识”。唐亦东半合着眼微微点头,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 通常这个时候,他们圈内人都知道这是不想深说的意思,也就识趣的不再问。 “你这个身份,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他刚才看到那个警卫员的时候,就有点奇怪,在京都,在全国,只要是军界系统的,没有唐家不认识的。 可是刚才唐君彦根本就没怎么注意那个警卫员,也就是说,那个警卫员是唐家嫡系下的,那是不是说,唐君彦为那个平民女孩解围。 这在以冷酷著称京城圈的唐六少来说,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女孩有股熟悉感。 明明是一点都没有印象的长相,为什么他会有一种熟悉感。 因此苏笠继续问的时候,这在坐的另外两人都有点疑惑了。 “兰舟,你这猎艳的毛病莫不是又作了,这女孩瞅着跟你可不适合。 再说你不是还有范大美人儿吗。 也不怕范美人儿一生气就不理你了”。 一人暗示提醒苏笠不要再问了。 苏笠看了看闭目的唐亦东,收了声,反正他自己去查也是一样的。 这二楼几个世家子说笑,下面乔绾心紧追不舍的竞价。 “五百万”!司仪深吸一口气拍了一下锤。 现在下面已经没人再笑了,深觉不是两个傻子疯了,那就是自己看走眼了。 现在录宝阁的那位摊主可是看着苏筠眼睛又嫉又羡。 乔绾心捏了捏手帕,希望楼上不要再加价了。 她看着这个香炉蹊跷,想拿回去看看,再说,她总觉得那个女孩不一般,她看上的东西总归是不同寻常的吧。 楼上代传竞价牌的人伸出一个价,司仪半天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最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吐出自己能难以想象的东西喊道:“一千万!” 似乎厌倦了你争我赶的竞价,楼上直接给出一个高价。 乔绾心揉了揉帕子,这个价,她真跟不上了。 场下全场落针可闻。 苟大克的嘴巴就张在极限的弧度闭合不上。 接着像是一桶油滚进了沸水里,全场都炸了。 “不是我瞎了,就是楼上的人疯了!” “这不是开玩笑嘛,我的那副聂远大师的图才拍了一百五十万,这块破玉值个鬼的价儿”。 “楼上VIp不是土豪就是傻|逼,结论就是这样。 或者综合一下,就是土豪傻|逼。” 听着底下的人越说越对拍下这件东西的人智商的侮辱。 苏筠原来不想管的,但是觉得既然拍下她的东西就是有缘人。 她也不愿意这么有眼光的人被别人说成傻瓜。 于是走到台上,从已经太过惊喜而呆住的司仪那拿过那柄定价木槌。 “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谁是大傻|逼”。 苏筠在下面听了半天,连带着之前骂她的,现在一块还给在坐的。 她用力的敲了一下那玉炉。 楼上的周元睿一下站了起来:“六哥你的玉炉,那女孩怕是高兴疯了,我的天,这可是一千万哪,别让她给砸了”。 周元睿说着想往下去拦。 可是玉炉已经出咔嚓嚓的声音。 于是场下刚才还在不可思议的人,现在讥讽又统统回来了。 “这女孩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说话难听,这做的事也不是正常人说的,还敢说别人傻—— ......” 那正在骂的人张着嘴,已经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同他一个表情,如同复制。 像是复活过来,坐着的人都猛的站起身来。 只见那玉石碎掉,露出里面完好无损,隐有宝光内敛的敞口原唇,颈矮细,扁鼓腹三钝锥形实足,兽形耳藏经色铜香炉。 “这,这,这是宣德炉吗?” 有人颤抖着嘴唇问道。 在场寂静无声,他一问,引起了所有人心中的震撼。 真的是宣德炉吗! 楼上的周元睿也猛一扭头:“我了个擦,这又不是赌石,怎么还带剥壳的”。 听到楼下的疑问,周元睿疑惑的问周元德:“哥,宣德炉很了不起吗?”
周元德看着不学无术的弟弟没好气:“你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多读点书”。 苏笠此时也惊讶的站了起来:“真正的宣德炉自然是价值连城,可是现在仿品太多。 而且不易鉴定真假。 之前从国家博物馆刚从纽约洛克菲勒中心拍卖会迎接回来一个,是国宝”。 唐亦东也微微睁开了眼睛,让人看不明白他是误打误撞还是早就知道。 底下大厅的人已经情绪崩溃了。 难道真的是宣德炉。 录宝阁的那个摊主此时踉跄着还碰到几个椅子,奔到台前,拿起香炉,看下面的落款。 “宣德三年制。竟然是宣德三年的香炉!” 德字是缺了一横,符合当时“省一德”的说法。 拿到手上的时候,他已经知道真正的国宝原来是会着光的。 这摊主心里哪怕已经开始相信了,可是他不愿意承认。 “不,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绝不可能他和国宝擦身而过。 这明明本来应该是他的。 他像是野兽一般红了眼睛,看着苏筠怒道:“这是国宝,是天价! 你怎么能只拍了一千万! 更令人指的是,你竟然出了低价是一百万! 一百万,只够看它一天的!” 就好像是他自己损失了一大笔,一笔天价的钱。 想想那一千块钱,那摊主觉得自己脑门上就是有两个大字一样。 “傻|逼”。 这是他刚才送给这女孩的。 “何老,您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 众人也忘记这是一场拍卖会了,拥着何老挤在了台前。 何老也早就按捺不住,此时众人拥住,他也不顾没征得拍主的同意,就戴上手套上前看了。 看着有金光宝色内敛的炉身,即使是刚从劣质玉石里剥落而出,也一点不损伤它的宝色。 忍不住又脱下手套,轻轻抚摸炉身。 像是抚摸情|人的脸颊。温柔,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