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深夜动乱
子时刚过。寂静的毋极县城，只剩下凉风刮过夜空时，留下的一片簌簌声。 毋极城粮仓依旧灯火通明。因是深夜，在这片粮仓憧憧的暗影中，除了巡夜士卒的，脚步声，在无任何半点声响。 程普带着亲卫，矗立在粮仓门前，双目炯炯有神的扫视着四周黑暗中的一切动静。此时的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也不敢有任何的睡意。他深知背后粮仓中的几十万石粮食，是高珣在毋极县树立名望的基础。一旦有什么闪失，那这段时间来，高珣在战场上的努力就白费了，甚至是前功尽弃。 毕竟一个主政一方时使得名声有亏的人，在这个以名声为标准的大汉官场，即便在战场上取得再大的功劳，朝廷也不可能再委任他主政。 程普晃了晃头，清楚脑海中的思绪。在门口伫立一段时间后，正还想去粮仓里面去巡视一番。 “啊！啊！” 一声声惊恐叫喊声，划破毋极县城的寂静，在城中各处响起。不到片刻，喧哗声响遍整个毋极县城。特别是安置在城中四处的难民营方向，这种惊恐，哭喊，惨叫声最为浩大。 程普来不及多想，领着一众亲卫，来到粮仓的最高处。印入他们眼底的是，四扇城门处，难民营附近火光冲天，模模糊糊的人群，在火光的照射下，在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窜。 他在刚到这些声音时，全身顿时一个激灵。在这深更半夜出现这种喧闹，最有可能，向军队中发生营啸一样，最容易失控。何况，毋极县城刚刚经历过战事还没有几天，全城的百姓还没有从紧张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这突如起来的乱子，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整个毋极县城动乱。 他这个作为毋极县城的兵曹掾，其中的一个职责就是，保证毋极城的安定。如果不用雷霆手段把这即将爆发的动乱，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下来，那他这个兵曹掾也就做到头了。更严重的是，那些看他上司高珣不顺眼，或者敌对的政敌，一定会借着这机会，向高珣发难。毕竟他是高珣亲自任命的掾吏。 同时，程普心中的杀气，如同河口犯人洪水，冲破河堤一般，在胸腔内汹涌而出。毋极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现了这么大的动乱，定是毋极城中有人在故意为之。而这些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士族。毕竟昨日高珣更一步的得罪了那些人。从这个动静来看，恐怕这些士族全部都联合起来了吧。 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城中上十万的百姓生命。不惜发动叛乱。这些人该死。 “都是蔡申这个鸟厮干的好事。” 程普愤愤不平的低声诟骂了一声。心中对蔡申的怨恨突然间涌现而出。如果不是这鸟厮，为了报复者些士族子弟，把他们全部打成重伤，怎么可能让那些士族，为此同仇敌忾。 蔡申这种不经过高珣同意，擅自就对犯人用刑的行为，让程普这个跟随高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老人很是不满。说轻点，就是这人就是恣意妄为，说重点就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把高珣放在眼中。 “那程司马，现在我等该如何是好？”程普的亲卫头领，看到城中的突然涌现的动乱，也是一时失去了稳健，惊慌失措了起来。他是跟随了程普好几年了的老人。也是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还能怎么办。普身为君侯任命的兵曹掾，对无极县的安定责无旁贷。传我命令，击鼓聚军。让烈火营的弟兄立即集合，跟随我去平叛。”程普脸拉的老长，大声的咆哮道：“告诉弟兄们，对胆敢叛乱的人，杀无赦。” “诺。”程普的亲卫头领立即应诺一声。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在粮仓中响起。那些穿甲而睡的烈火营兵卒，在城中闹出动静后，已经全部起床。在程普的聚军鼓声响起的时候，片刻时间，这几百号人，已经全部集结在粮仓的空地上。 程普率着亲卫走了下来，没有任何的耽搁，立即率着兵马出了粮仓。 感到外面，看着粮仓外面，在月光照射下，暗影憧憧的四周。程普心中不由的一阵心慌。作为久经战场的宿将，立即发现四周的不正常。 太安静了。城中如此大的动静，这边既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会是还有人来打粮仓的主意吧？这种担心，让程普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他的烈火营现在不齐全，有一半被韩义公带到了城外维护治安，在城中四处都是动乱的情况下，他手中的兵马有点捉襟见肘。必须把所有的兵马投入才有可能平定叛乱。 可是，他今夜的职责就是守卫粮仓。如果他把所有的兵马都拉了出去。万一有人来粮仓捣乱，把几十万石粮食给弄没了，即便他平定了叛乱，也会让高珣无粮可用的地步。这可关系到毋极县所有的难民，以及他们几千兵马的粮食。 正当程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待一骑靠近，程普看清楚骑士的身影后，立即一阵欣喜，道：“老典，你怎么来了？君侯呢，他可知道城中的动乱了没有。” “哈哈，德谋。”典韦哈哈大笑两声，双眼瞟了眼四周后，眼珠一转，立即大声的道：“君侯已经起来了。正与戏先生，田先生两人着手准备平乱了。” “老典，你来的正好，普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正想要去请示一下君侯呢。”既然典韦来到了这，那一定是高珣有什么指示给他。 典韦来到程普身边，依旧还是大声的道：“德谋，君侯让韦来告诉你，让你立即领着全体烈火营的弟兄去平乱，现在城中的那些贼子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同时，典韦又飞速的来到程普耳边，压低声音道：“放心去，这边有韦，出不了任何的乱子。同时，君侯让韦告诉德谋你，在你平乱的时候，那些制造混乱领头的人，必须是捉活的。” “好。”程普见典韦言之凿凿，信心满满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过来。典韦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也不是一个没有轻重之分的人。于是，立即向典韦抱拳后，领着手下兵马遁入了黑暗中。 而典韦看着程普远去后，双眼在四周打量了一下后，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拿出他的双戟，转身来到粮仓门口坐了下来。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一刻钟后，急促的脚步声在黑暗的街道上响起。在月光的照射下，黑影不断的出现在典韦的眼前，全部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器，人数有着好几百人质多。 “终于来了。”典韦抚摸了下手中的双戟，双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待人影靠近后，猛的站了起来。 “杀。” 这群人中，一个拿着环首刀，年纪在三旬左右，身高与典韦差不多的男子，看着粮仓门口只有典韦一个人时候，也是兴奋的暴喝一声。 他是梁丘府上私兵首领梁勇。也是三代人跟随了梁府的家生子。梁丘为了能尽全功，把梁府的私兵绝大部分都派了出来。并且还把梁勇这个心腹也派了过来。 而梁勇带着几百私兵来到粮仓附近隐藏了起来后，在程普以及他的手下兵马没有出来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也不傻，程普手下的兵马，虽然在粮仓中只有几百号人，但是，这些人都是跟随高珣身经百战的私兵。在这些人面前，他所带来的人，根本就讨不到好处。 如今，程普被他们的家主梁丘一个用计，调开了后。并详细听到了典韦与程普的对话后，立即领着手下冲了出来。 “嘿嘿！老典我的双戟饥渴难耐了，正好拿你们解解馋。”典韦提着双戟直冲梁府私兵群，同时，又向后头大喝一声道：“鹰扬卫的小子门，该出来干活了。” 典韦的话刚落，在粮仓附近的另一条街道上，涌现了几百全副鱼鳞铠甲，手执长戟、撸盾，腰佩环首刀的队伍。全部脚步整齐的向梁府的私兵群冲了过去。 这典韦手下的几百鹰扬卫，在高珣得知蔡申给所有的士族子弟用刑，并打成重伤交给他们的家族后。高珣就知道，他与毋极县城的这些士族就不能善了。而粮仓中的粮食又是他在毋极县立足的重中之重。也为了彻底把这些士族勾引出来。明面上一边派程普率军驻进粮仓，让这些士族知道他高珣很是看重这些粮食。 同时，又暗中把典韦手下的鹰扬卫全部派到了粮仓附近隐藏起来。 “坏了，中计了。”梁勇看着阵容整齐的军队奔了过来，立即面容失色的惊叫一声。本已经冲到前面的他，立即转身就走。这些奔过来的军队，远要比程普带去的兵马还要精悍，特意是他们那种沉默寡言，埋头猛冲的架势，以及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煞气。就让梁勇胆寒。 “想走？晚了。”典韦已经奔了过来。在梁勇后背向他的时候，本就一戟砍了过去的他，立即把短戟改为拍。 “砰！” 梁勇被典韦重重的砸在地上，在他还想要起来前，就被赶上来的典韦，一脚踢在了后脑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