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要狠,手要辣,招招要人命!
钟家寨祠堂内,十几个满脸愁容惨淡的人蹲在角落处,紧闭的大门外正有人在疯狂的冲撞着,门栓上石粉簌簌落下,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 “三叔公,你们快走,我和刚子、虎头挡住这些王八蛋!” 祠堂门口赤裸上身,满脸血污的钟青山,目光悲愤又带着一丝决绝之意。 “青山哥,俺们和你同生共死,杀光这帮孙子!”虎头龇起了牙,扬了扬手中的大斧。 站在虎头身旁的瘦弱青年没有应声,只是用阴恻恻的眼神盯着门缝外虎视眈眈的诸多山贼,森冷的目光如同刀子。 “好!咱们三个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倒赚,黄泉路上咱也不孤单!”钟青山目光闪动,眼中绽放出一抹神采。 瘫倒在门口的钟永毅脸色苍白,胸腹处绑着的厚厚布条上已经被血染成了猩红色,闻言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们三个还年轻,以后还有大好前景,不能让你们去送死,要送也该我来。”钟永毅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晕,剧痛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过了一会才缓缓道:“钟叔是跑不掉了,用我换你们其中一人的命赚了!” “不用吵了!” 坐在上首的耄耋老者脸上表情十分平静,丝毫没有遭逢大难之后的惶恐和愤怒,浑浊的眼眸看着钟青山他们满是欣慰。 还活着的人目光都投向老者。 “老朽是钟家寨的族长,不想走也不能走,就是死也要死在这片地方。”白发苍苍的老人拐杖重重敲了一下青石板,满是皱纹的脸庞却自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但在看向钟青山等一干青年的时候却又缓和了下来,轻声道: “你们是咱们寨子最后的苗了,你们背负着重建钟家寨的使命,你们不死,咱们钟家寨就还在,你们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咱们寨子包括已经死去的族人的,现在.....老朽作为族长最后的一个命令。“ 老者扫了一眼寂静无声的众人。 “四十岁以上的族人都留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咱们寨里最后的这点希望,你们能不能做到!” 声音不大,却像是雷霆一般,震撼着在场所有钟家的族人。 钟童虎性子急躁,闻言就想要反对,但却被钟青山拦住,他清楚的知道答应下来会有多么痛苦,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更要答应下来。 有时候,活着要远比死了要痛苦的多,他们需要背负整个钟家寨三百五十七个族人的遗愿,一日没有完成,便一日受到心中沉重枷锁的折磨。 这担子.....重的像是一座山,让他想喊也喊不出。 “我们能做到!”钟青山眼眶通红,牙关咬的嘎吱直响。 老者见钟青山答应了下来,胸口起伏了一下,声音颤抖道:“老朽等人一死了之,却是苦了我娃了.....” 这一刻他不像往日威严的族长,更像目送子孙远去的长辈。 指定断后的寨中族人没有说话,闪动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钟青山几个青年。 “走吧,远远离开这里,万万不可想着报仇的事情,只要你们还活着钟家寨就不会消失。”老者摆了摆手。 “族长你放心,我们几个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安全护送青山他们离开这里!” 钟永毅身旁几个受了不小伤势的中年汉子纷纷一脸严肃的捡起了兵器,刀叉棍斧间冷光闪烁。 轰—— 门栓被一股巨力猛地撞断,两扇铁棕木制成的大门终于再也不堪重负的轰然倒下。 “杀杀杀杀杀!” 嘈杂的叫喊声中,一个个面容狰狞手持弯刀的山贼鱼贯而入冲进了祠堂了内。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东西!” 钟童虎率先红了眼睛,手中半人高的大斧如泰山一般劈向一个山贼的脑袋。 那大汉表情惊骇欲绝,想不也不想的就用弯刀挡在头顶。 啪嚓—— 沛然巨力之下,小小弯刀溅射出无数火星,刃口直接被大斧崩裂,大斧却是去势不减,如大锤一般讲那山贼的脑瓜子砸的稀烂,红白之物溅了一地,无头尸体顿了顿才轰然倒下。 一击得手,钟童虎满脸血水,却兴奋的哈哈大笑,手中大斧一挥又砍向身旁一人的腰身,被砍中的人顿时腰身一歪,脊椎骨发出渗人的咔咔声,口中血沫之流,扭曲成了一个骇人的形状。 而一旁的刚子手中不知何时摸出了两把弯刃匕首,凭借着消瘦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窜动,并不宽敞的祠堂丝毫没有成为他的阻碍,反而在拥挤的人群中如鱼得水一般,手中匕首一划,便有一人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 钟青山虽然断了一条左臂,却仗着天生勇武、体魄健硕,手中钢刀一挥便有一人被他砍倒,而在他身旁的数个钟家寨的汉子红了眼睛疯狂冲杀,反而是众人之中压力最轻的一个。 “废物!”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便走进来一个穿着黑衫短褂约莫三十年岁的男子,相貌冷峻,左眼一道蜿蜒伤疤如蜈蚣趴附,平白添了三分煞气,这人双手虽然空无一物,但双掌骨节粗大,皮肤呈青黑色,拳骨满是粗糙老茧,指尖蓄着的指甲莹白如玉,只是异常尖利仿若野兽利爪一般。 钟青山看见这个男子进来脸色就是一变,他的左臂就是被这男子一个鹰爪硬生生掰断了骨头,才被人给砍了下来,若不是钟义拼死拦下这人,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死在这人手下了。 男子一进入祠堂之内,冷厉的目光扫了扫钟家寨众人,当看到钟童虎如若无人一般的时候,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虎头,小心!”钟青山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男子的举动,见状连忙朝着一旁的钟童虎吼道。 钟童虎闻言一惊,紧接着身前一股让人心悸的冷厉气息便已经笼罩在了他,下意识的他便将那把大斧当成了盾牌横举在了身前。 男子嘴角冷笑,左臂如长鞭一般甩出,啪的一声打在了斧面之上,钟童虎身高八尺,整个人光是站着寻常两三个人都抬不动他,但只是这么一掌,却让他双臂发麻,掌心更是痛如刀绞。 双掌鲜血淋漓,钟童虎却死死抓着斧柄,只是一接手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人的对手了,武器脱手的瞬间也就是他身死之时! 男子眉头一挑,他练了二十多年的铁砂掌,平时都是用铁木桩包了牛皮用双臂抽打,手掌坚硬如铁,手臂更像是鞭子一样,一下甩出足可断碑裂石,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硬生生受了下来,死不放手,让他下面的碎喉、掏心落了个空。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手段,男子一手呈推山之势将斧面推开,另外一手五指成爪掏向了钟童虎的腰侧,脚下更是迅如雷电的踢向钟童虎的小腿。 只是忽然之间,男子仅剩的独眼瞪得滚圆,脑后处森冷气息让他头皮发麻,硬生生收回了鹰爪,上身扭转了大半,一手护住脸颊,一条手臂朝着身前的柳焱甩去。 啪—— 半空如同炸起一声惊雷,吓得还在厮杀的山贼和钟家寨的人都忍不住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人的手好重!” 柳焱眉头紧紧皱起,小臂上被抽中的地方微微发红,已经微微肿起。 修炼牛魔劲每日都需要用木棍猛力抽打全身,再辅以特制的药汤蕴养身子,可以说柳焱最为自豪的就是不怕打,打不疼,可现在刚一接触他却已经受了不小的伤,着实让他有些吃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柳焱却没有停下动作,一个牛魔撞山撞进了男子怀中。 牛魔劲以牛为名,出手讲究一个势大力沉、厚重如山的势,柳焱因为小时候食不果腹而先天不足,从小也是骨瘦如柴,但一年时间的架子不是白蹲的,先是撞木桩子,待得木桩一撞成碎裂后,再改换成山间杉木,每日千次从不懈怠片刻,体力充沛,下盘极稳,肩胛骨筋rou坚实有力,扭动之间起伏不定,一下撞去当真如同发了狂的野牛一般。 男子心中也是吃了一惊,被人欺身入怀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分金断铁的十指瞬间就抓向了柳焱的脸颊,这一下抓实了却不仅仅是破相这么简单,柳焱的双目都被会瞬间抠出。 两人生死相搏,下的都是死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性命相搏之时讲究的就是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气势! 只可惜,男子到底是输了一筹。 ‘咻’一条面貌狰狞的白蛇忽的从柳焱衣领内窜出,两人现在相距不足一尺,男子只感觉一道黑影闪过,十指抓到了钢棍之上,坚硬如铁的指甲纷纷断裂,指骨被因此震的酥麻。 “啊!”男子眼中满是惊慌失措,他的一身功夫都在双掌上,现在双掌受伤,让他心中慌乱的同时便萌生了退意。 这一慌乱,胆子就xiele大半! 武者一打怂人胆,二打落水狗,三打惊人魂,柳焱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如山中老熊蹲靠在地面上,腰胯一扭,合身冲撞,以肩头一点狠狠撞在了男子的头颈之下。那里正是人体锁骨和胸骨相连接的部位,在任何打斗之中都是需要加强防守的致命地带。 尤其是这时候,男子与柳焱几乎可以说是贴身在一起,胸口上下被这一招毫无花俏的正面撞击,立时间,只听到满耳朵都是胸骨锁骨啪啪断裂的声音,男子顿时口鼻喷血,两眼鼓出眼眶老高,连耳朵里都往外流出一股股的淤血,神色骇人之极。 这一招牛魔撞山乃是柳焱真正杀招之一,看似只是以肩部为着力点撞击敌人,实则却是融汇了熊蹲硬靠挤和猛虎硬爬山的精华在里面,腰胯力,将周身的力量全都汇聚在肩头一点上。 一撞之力足可断碑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