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狂风骤雨只等闲 换了良贤

    汉主叫上云长孝直一起前往南山考察特种兵训练实况，在南山崇山峻岭中，陈到正在训练特种兵，这里的特种兵规模得到了扩大，如今已经有六千人之众，三千为左队三千为右队，在老牌特种兵时期陈到就为汉主物色了一名出色的可以担任支队统领的人，据说此人做事沉稳老练，计划周全，擅长袭击。

    走的时候还是天朗气清，不到两个时辰就暴雨倾盆，没有带雨具，弄得汉主云长和孝直全身势头，裤腰带都流水。山上没有路，全是树林藤蔓，高低崎岖，脚下一脚水一脚泥。由于劳累，汉主与云长脸上都微微有些愁容，孝直却笑道：“大雨落南山，

    江山弥漫，

    渭水河上垂钓者。

    坦然自在心闲，

    等谁求贤？

    往事越数年，

    孟德挥鞭，

    东临碣石有遗篇。

    狂风骤雨今又是，

    换了人间。”

    汉主与云长听的孝直夸赞曹cao，有些疑惑不解，问其故。孝直笑道：“曹cao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诗词歌赋造诣非凡，胸襟气度当世少有，故而赞之。”汉主与云长微微点头默认。夏季天比小孩子的脸变得还快，说变就变，没有丝毫预兆。所以有人说：西边日出东边雨。

    来到训练陈到训练营地，特种兵们正在雨中训练扛圆木，锻炼体能，汉主刚想让将士们暂且休息，就被陈到看到了，陈到忙劝阻汉主说，不让特种兵训练就不是特种兵，请陛下保重自己的身体便是对兵士们最好的照顾。孝直此时突然发现刚才云长和汉主在雨中吃力的样子了，岁月不饶人啊，当年的英姿飒爽都已经被岁月抹去，如今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了。汉主和云长的头发都以花白就是最好的证明。

    慰问了特种兵，汉主十分满意，又顺路去水镜山庄，这里的弟子都是汉主最关心的，也是他日大汉的脊梁。刚到山庄门口，孝直就想起一件事奏报汉主道：“陛下，臣先前在渭水练兵特意将孙平从山庄调出前往练习排兵布阵设计水阵，如今不在山庄之中，尚未奏报，臣之罪也。”汉主笑道：“孝直不必告罪，你的才能也可以出任这山庄的夫子，他随你学习也没有误他。”

    云长叩开门扉，孝直特意叫童子不必入报，汉主还微微不解，孝直笑道：“他们都是闲云野鹤之人，本来就不习惯官场虚礼，若是通报，他们不前来迎接便是忤逆，前来迎接又违背心意。故而陛下只可亲自前往。”汉主点头称是，云长却怏怏不乐，孝直看在眼里，只装作是没看见。

    山庄的弟子各自都在攻读典籍，这里的典籍是蒋琬花费了心计收集起来的。当初献帝被董卓挟持到长安，典籍都从洛阳带到长安，后来董卓被杀，王云身死。郭汜李催争斗期间，献帝东走所有珍贵典籍在中途连番厮杀混战中全部散落丢失，后来曹cao收集了其中的大部分归于许都，剩下的遗失在民间，蒋琬到长安首先收集土地人口书籍，后来又陆续收集了剩下的遗失的书籍。汉主创办水镜山庄，所有典籍都先搬进水镜山庄，书吏又从这里再抄录一份再充入宫中，如今这项工程还在进行。

    学子们见到汉主前来都十分欢喜，汉主慰问所需，学子们学期来更有劲。水镜先生时光元孟公威崔州平等见到孝直等前来便在庭中相邀对弈弹奏。司马兰特意奏请汉主允许女子入学，让烈士的子女和有功将官的子女都能入学。汉主有些为难，后孝直与几位高人又从旁煽风点火，说女娲九天玄女都是女子依旧可以担当大任，前些年的奇女子蔡琰胡笳十八拍字字如金。汉主最后点头同意，于是摆酒宴饮，素琴轻响，诗书耳闻。

    上课期间，管仁问政，水镜先生答曰：“治国之政，其犹治家。治家者，务立其本，本立则末正矣。夫本者，倡始也；末者应和也。倡始者，天地也；应和者，万物也。万物之事，非天不生，非地不长，非人不成。故人君举措应天，若北辰为之主，台辅为之臣佐，列宿为之官署，众星为之臣民。是以北辰不可变改，台辅不可失度，列宿不可错谬，此天之象也。故立台榭以观天文，郊祀，逆气以配神灵，所以务天之本也；耕农，社稷，山林，川泽，祭祀祈福，所以务地之本也；佯序之礼，八侑之乐，明堂辟雍，高墙宗庙，所以务人之本也。故本者，经常之法，规矩之要。圆凿不可方纳，铅刀不可以砍伐，此非常之事不能成其功，非常之器不可成其巧。故天失其常，则有逆气；地失其常，则有枯败；人失其常，则有患害。《经》曰：‘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此之谓也。”

    汉主在后面躬身道：“敢问夫子，如何治乱？”孝直心道：“主公刘备的魅力不是瞎吹的，这个问题肯定立即能得到这些雅士的赞扬。”只见水镜先生微微拂须笑道：“陛下真乃天之子也！治乱之政，谓省官并职，去文就质也。夫绵绵不绝，必有乱结；纤纤不伐，必成妖孽。夫三纲不正，六纪不理，则大乱生矣。故治国者，圆不失轨，方不失矩，本不失末，为政不失其道，方事不可，其功可保。夫三军之乱，纷纷扰扰，各惟其理，明君治其纲纪，政治当有先后。先理纲，后理纪；先理令，后理罚；先理近，后理远；先理内，后理外；先理本，后理末；先理强，后理弱；先理大，后理小；先理上，后理下；先理身，后理人。是以理纲则纪张，理令则罚行，理近则远安，理内则外端，理本则末通，理强则弱伸，理大则小行，理上则下正，理身则人敬，此乃治国之道也。”孝直心道：“这老夫子果然有几把刷子，平时没怎么说政治，今日一说他竟然条条是道呢。”汉主躬身受教。一旁的云长也显恭敬之意。

    临走时，汉主特意嘱托管仁等弟子要好生学习，成为栋梁大才。学子们依依不舍送别汉主一行，微阳中，古道上，芳草碧野接远天，渭水东流向天涯。

    回返途中，孝直见漫天夕阳红，再看远山微微燃灿，孝直顺着光线流动的方向，再看天地间朝晖夕阴的变换，心中顿悟，这不是易经心法中所讲述的第二层境界吗，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处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孝直在马背上手掌轻轻提起，暗自运功，手掌心热气萦绕，显然已经达到第二层境界，能够掌控真气了。汉主功力不高看不出门道，云长却看出了孝直运功的瞬间，不由地眉头紧锁，寻思着什么。孝直知晓云长的忧虑，收了真气，笑道：“此乃易经心法，是我兄长王越传授与我的。我一时没有领会其中精要，刚才突然感悟，竟然达到了第二层境界。”云长方才微笑恭贺，汉主一听孝直解释，则是大喜。

    春去秋来，四野丰收，渭水静寂，西北康泰，观政治之清明兮，会天道以正和，赏英雄之荟萃兮，夫谦卑以纳贤。先前孝直命人改制的小型投石机，此时已经生产了千余台，这种投石机精巧有力，按照最大功率和最小尺寸这两个双重标准进行设计的，最终设计出的一款十分高效十分经济的投石机。这款投石机占地不足五尺方圆，却可以将三十斤的石块投到一百五十步之外，作为设计师的孝直来说是十分满意这款设计的。孝直将火药生产了数百公斤，孝直又将火药制成四五斤重的弹丸，配以引线。显然这种弹丸是和投石机配合使用的。孝直又请孔明为其搜集了百十斤鱼油。从蜀中带来的当时从南疆搜集的毒箭也都封存在库房里。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孝直对这些先进玩意儿看的像宝贝似得，都是用最可靠的人把守。

    冬天忽忽悠悠就来到了，雪花的纷飞，劲风的呼啸，人们棉衣的加厚都显示了这个季节的特点。西羌王先前由于败于曹真，后来又与汉主达成珠宝换良马的协议，与汉主倒是关系甚好。这并不能说明他对汉主十分恭敬，而是汉主的主力全在西北，精兵强将无数，更有五六十万雄兵在握，羌王不敢以败军与汉主对垒，又害怕汉主突然攻取西凉，只得与汉主达成协议。此时雪灾严重，西羌全部都是以游牧为生，牛羊冻死无数，眼见很多人饿死冻死，羌王只得遣雅丹丞相前往长安求取援助。长安由于新克，刚经战乱，这一年都没有收取赋税，粮食全都是从汉中运送来的，哪里有多余的粮食给西羌。汉主又不忍眼见羌民饿死冻死，忙驰书汉中，命董允开粮仓给西羌调拨十万担粮食。雅丹拜谢汉主。

    汉中粮草所剩不足百万担，孝直来年本来想征伐魏国，如今粮草又少了十万担，前景堪忧。可是孝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人被饿死而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