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匆匆八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八年，这已经是邓肯来到青云门的第十三年了。 青云山脉之中的一道瀑布下，一道人影竟是站在瀑布之中，不厌其烦的刺剑，收剑。 观其姿势，在瀑布巨大力量的冲刷下，竟然纹丝不动，哪怕是指尖的位置，都保持着绝对的静止。 剑招没有分毫的紊乱。 这条瀑布落差有数十米，水流注入潭中，轰然如闷雷。邓肯当初选择的这一条支流虽然水流量略小，但瀑布从上面冲刷而下，力道也是非同小可。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邓肯即使施展出自玄技阁长老那学来的“铁索横江势”，也是难以站住身子，更不用说在瀑布之下练剑了。 铁索横江势，乃是一门锻炼下盘功夫的技巧。当初邓肯在参加青云门测试的时候便见过一青云门弟子在黑水玄河的铁索上使出这一铁索横江势。 接着，在练了十数天后，邓肯的“铁索横江势”一再突破，他隐隐领悟到了静中取动的奥妙，脚下稳如磐石，身子却是以一身玄妙的方法，微微抖动，将水流的冲击力化解掉。 到了那个时候，邓肯终于在瀑布下站定了身子。 想起之前练剑之时的艰辛，邓肯心神微动，复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唰唰唰唰——” 邓肯不断的出剑，每一剑斩出都带起了一片雪白的水花。 在水中练剑与在陆地练剑，是完全不同的。水的阻力比陆地上空气的阻力大上许多，且水中不时出现一些涡流，影响剑的角度和方向。可以说，在水中刺出一剑，难度比陆地上刺出十剑还要高得多。 不过，熟练度增加的速度也是在陆地上练剑的五倍之多，这才是邓肯所看重的。 出剑，收剑。再出剑，再收剑。 邓肯在瀑布之下，反复的练习着这两个简单动作。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 在水中练剑越久，邓肯对这一句话的感悟也就越深。上善若水，水是天下最柔软的东西，表面上看来柔弱卑下，但它却能穿山透石，淹田毁舍，任何坚强的东西都阻止不了它。这种玄妙的天地至理，让邓肯深深为之震撼。 邓肯隐隐的感觉到，如果自己的剑，能够练出这种“上善若水”的神奇意境，那么他的剑法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单凭一手带着意境的剑法，玄师境界便无敌手。 意境！ 何等的艰难！ 邓肯修炼无数的功法玄技，统统将它们修炼至化境，都没有感悟出半点意境的韵味。 这也是为什么，青云门众多弟子，最终能成为玄宗的，却是寥寥无几。 不过，邓肯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领悟意境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长年累月的练剑，瀑布的冲刷，与玄兽的厮杀，让得邓肯柔和的五官慢慢变得棱角分明起来，他的眼神变得如剑一般，动作变得像剑一般，整个人也变得如出鞘的剑一般，锐利而富有侵略性。 瀑布冲击在他的脸上，身上，剑上，却无法令他移动分毫。 “唰！” 邓肯一剑斩出，斩断了瀑布。 “呛！” 剑收回到鞘中，似是完全没有动过。 出剑，收剑之间，流畅之极，浑若天成。 “呵呵，《斩天拔剑术》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臻至化境境了。在瀑布之下练剑，虽然极其辛苦，但收获却也是极大！”邓肯抚着手中的千炼剑，心里不由的一阵自豪。 手中的千炼剑，已经不知道是邓肯用坏的第几把了。邓肯修为不断的提升，千炼剑已经渐渐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了。 《斩天拔剑术》是邓肯这八门玄级低阶玄技中，修炼速度最快的，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就将玄级低阶剑法《斩天拔剑术》练到了化境，这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但邓肯却是凭着自己惊人的毅力和系统的帮助，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不但将《斩天拔剑术》练到了化境，铁索横江势也被邓肯练到了化境。 《斩天拔剑术》练到了化境，简简单单的一剑刺出，就有莫大威力，电光火石之间，取人项上首级。而练到了化境的“铁索横江势”，架势一成，除非实力远超邓肯，否则根本就无法攻破。 ………… 黑水城与青云门仅有一河之隔。 悦来客栈一楼！ 此时的邓肯，已是将近而立之年，二十九岁！ 较之八年前，邓肯更加的成熟稳重，脸庞上的稚气，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与自信。 经过了一番残酷的训练之后，早已饥肠辘辘的邓肯顾不得形象，对着满桌子美酒佳肴大吃起来，风卷残云。 吃多了山中的野味，邓肯不免会想尝一尝普通人的手艺。 何况邓肯也喜欢多听听江湖人士传闻，为以后行走江湖做好准备。江湖之中，青楼客栈可是消息流通最频繁的几个地方之一。 没错，已经年近三十的邓肯，时至今日，还未离开过青云门范围。日后想要行走天下，江湖常识，必须要了解清楚。 “叮！” “恭喜宿主，玄级高阶功法《先天纯阳功》熟练度提升！当前境界，第七层，熟练度0/100000！” 玄士九阶！ 邓肯还在吃饭，但是他体内的《先天纯阳功》却是自动运行，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熟练度。哪怕邓肯在如厕之时突破，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随着《先天纯阳功》的突破，邓肯的修为，也从玄士八阶提升至玄士九阶的地步。 十三年的时间，对于天才而言玄士九阶的修为根本不够看。 与邓肯一同进入青云门的邓艾，早在三年前便突破成为玄灵，进入内门修行，据说其现在已经达到了玄灵高阶。 不仅如此，乐章与孟浩然，这两个天才弟子，也已经达到了玄灵高阶，尤其是乐章，一身修为达到了玄灵九阶巅峰，突破玄王指日可待。 这八年之间，青云门涌现出不少的天才弟子，其中有一些弟子中途陨落，也有不少弟子脱颖而出，一时风头无两。 虽然修为突破至玄士九阶，但是邓肯却利用玄级低阶特殊功法《敛息诀》将自身修为的气息固定在玄士一阶的水准。 这些年，邓肯早早将《敛息诀》修炼至臻至化境的境界，便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修为。再加上玄级低阶玄技《枯木大法》的辅助，整个青云门之中，哪怕是玄宗修为的掌门叶青松，在邓肯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也无法判断邓肯的真实修为。 《枯木大法》乃是邓肯学自外门玄技阁的一门功法，这门功法擅长隐藏气息，攻击时无声无息，往往敌人还没有察觉，就被直接打死了，除此之外，《枯木大法》的名字看似死气沉沉，其实蕴含着无限的生机，在攻击还未打到目标时，精气紧锁，只有在打中的一霎那，才如老树逢春，焕发出可怕的生机和爆发力。 《枯木大法》修炼出的气旋被《先天纯阳功》的气旋吞噬之后，邓肯的玄之气中便蕴含着一股勃勃生机。 即便邓肯的伤势很严重，在这股力量的帮助，邓肯也能够逐渐的恢复。 这八年，邓肯的进步不可谓不大。 八年，八门玄级低阶功法全部修炼至臻至化境境界！ 甚至于将五百部普通功法玄技全部修炼至化境境界，此时此刻，若是让他修炼一部普通功法或玄技，他只需三天的时间，便能将之修炼至化境。 这就是将五百部普通功法玄技修炼至化境的好处。 得益于熟练度提升速度的增加，邓肯才能在之后的时间里将八门功法玄技悉数修炼至化境境界。 瀑布练功，青云山脉中与玄兽厮杀，半夜苦修！ 这些，成为邓肯这八年中的主旋律。 邓肯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连邓肯都不知道。修为只是表象，邓肯目前的实力，与玄师对战，如屠猪狗！ 完美气旋，玄技高阶功法，玄之气在经脉中凝聚成液，邓肯突破所消耗的玄之气是同级别玄士的十倍以上。更不论玄之气的精纯程度，整个青云门，没有任何一个玄师比得上他，就算是凝聚玄晶的玄灵，经脉中的玄之气，大抵和他差不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