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幕后黑手
高衙内面如死灰，连连摇头，乞求地望着姚黄魏紫。 姚黄有些纳闷：“爹爹，进宫面圣，皇上也未必给兄长做主啊？我们不如就按照江湖规矩，找到林冲那一伙人，报仇雪恨！” 高俅摇头不语。 无忧明白这事最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使了个眼色，拈花会意，同柳云飞一起告退。 小院内只剩下高太尉一家人。 高俅叹了口气，望向两个女儿：“你哥哥今日受了奇耻大辱，心里难受，你们也下去吧，看好外面。” 高衙内见没有一个外人了，“扑通”跪倒：“爹爹！爹爹！你不能忍心看孩儿受这个侮辱！” “我现在就带你进宫，你告诉皇上，你为了时刻在皇帝身边，自己净身服侍皇上！” “不，我不去！”高衙内身如筛糠，不住地抖着。 “你一定要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像太傅那样，隐忍四十年，一朝腾飞上天。你这仇，不借着圣上的手，报不了。” 高衙内“哇”地哭出声来：“我废了，彻底废了！” “不过是缺了个小东西而已，废了什么？童贯是废人？梁方平是废人？杨戬是废人？一个个官居太傅、太尉！再说了，你这些年沾花惹草也够了，玩过的女人够很多人一辈子见的了！赶紧起来！要是你不从，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一世英雄，不想有这么一个窝囊废儿子！” 高衙内激灵一下，赶紧起身：“孩儿听，爹爹说的，孩儿都听。” 高俅领着儿子去皇宫去了，姚黄姐妹回府去了，风瑟瑟和卫士一起跟着回府，只剩下无忧三人，站在岳庙门口。岳庙内的打斗吸引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都远远地围着，不敢靠近。 “道兄，一起喝一杯吧！”柳云飞提议。 三人挤出人群，听到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报应啊！让他当‘银枪小霸王’，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这下被梁山好汉隔了命根子！苍天有眼！” “我听说cao刀的是当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被高俅害的家破人亡的，这下扬眉吐气了！” “哈哈哈哈哈！叫那些衙内看看，这就是祸害百姓的下场！” ...... “你俩太不明智，高俅名声太坏，离他远点好。”无忧喝了一口酒，对柳云飞和拈花说。 “高俅名声是不好，可是这些大臣谁的名声好？说到底很多人看不起高俅，不过是因为他出身于市井无赖，不像蔡京是科举进士出身，也不像那些太监阉人，他就像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事实上并非如此。他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何况他说他要为两位的令尊大人复仇，找到真凶。”拈花淡淡地说。 柳云飞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这个我知道！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报仇何必要靠别人？！我现在就想早日离开京城，只是大仇没报，眼看要找到真凶，现在放弃太过遗憾了！不过，当年真相一直扑朔迷离，这些恩怨纠葛，太压人了！我常常午夜梦回，不能再睡。” 无忧沉默半晌：“其实，这些事，现在也看淡了，你看看那些高衙内的仇人，这些年过的如何？以后又过得如何？冤冤相报何时了！” “今天谁下的手？” “虽然蒙着面，不过我认出来他们了，就是林冲、杨志、武松以及田钰。” “后来呢？” “说来有些意思，林冲以娘子为诱饵，大仇得报，林娘子却心如死灰，不愿再和林冲在一起，说要出家为尼，被刀客追杀时被我出手救了，拜在我门下当女道士了。” 拈花和柳云飞惊讶地说：“恭贺道兄！她为何不愿随林冲浪迹江湖？” “因为林冲要顾及兄弟情义，随宋江一起为朝廷效力！他以老婆为诱饵，为高衙内所不齿！唉！我是出家人，本不该管这些俗家事，只是何尝能真正脱离？这次来京城就是想劝二位贤弟撇开世间羁绊，否则就如风瑟瑟一样，早晚死得不明不白！” 柳云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一瞬间他想起很多人，迟疑地问：“杀父之仇，焉能不报？！庄世伯为家父死因也遭逢不测，这仇我怎么能不报？！” 拈花悠悠说：“其实，我感觉庄希言已经查个差不多了，只可惜你们无法站在一个阵营里，否则，凶手即便位极人臣，一样可以杀了！就我这些年的暗查，我大约知道幕后黑手是蔡京，可是苦无证据，更不知道下毒手的是谁。而且，蔡京并非一个普通文臣，身怀不测武功，两位都要多加防备。”说到后来，拈花的声音越来越低，“蔡京”两个字都没有出声，都是在桌子上蘸着茶水写的。 无忧点点头，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敲敲。 柳云飞表情凝重，他自然知道庄希言的手段，叹了声：“难怪苏苏会投身玄女道！道兄，你是如何看玄女道的？” “你身为大护法，竟然不知？” 无忧说道：“玄女道也罢，乾坤道也罢，包括林灵素的神霄派，不过都是道门一支，都不是大道。大道无门派之争，不语大师曾问我，现在佛教、明教都很兴旺，你们道家怎么越来越衰败了？他说的对，表面上皇帝好道，宠幸道士，其实这才是道门的不幸，邪道众多而真道隐，很多人不了解便跟着起哄，不过，我问他们，你们看山上的蘑菇多还是灵芝多？海里的鱼虾多还是龙多？我劝苏苏，便是如此，不要妄言天道。真正有道学的人，是不会在社会上出现的。只有他想见你的时候才会出现，不会挤在名山大川里让人参观的。他们根本就遇不着，遇着了你也不认得。因为现在这个社会相信邪道的人多，相信真道的人少，一个不相信，你就没话说了。反过来还是佛门的法门好一些，只让你去寺庙里膜拜、参悟，只让你烧香还愿，百姓容易接受，自然日渐兴盛。” 柳云飞忽然伸手指放在嘴唇间，示意道长不要说话。 “这就有些意思了，莫非道长也好佛不成？”有人蹬蹬蹬上楼，踏步过来，推门而入。 拈花一看愣了，这人正是太子赵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