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境界
龙华山下，月在山阶上一步步拾阶而上，看着旁边一座又一座的道场寺庙，这里每一个道场寺庙时时刻刻都有旅客进出，显然香火极其旺盛，不过这些都不是月的目的地。 终于在龙华山快到山顶的地方，月从石阶上拐入一条小道，又走了一会才来到了一处道场，这里不像山下的道场寺庙，香火旺盛，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这喧闹的龙华山上显得有些静谧。 道场云雾缭绕，仿佛置身在一片仙气之中。月看着这处隐秘的道场，身后苍茫的青山树海，山峦起伏，山道险阻，龙华山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可以走的，比如这里。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有仔细想了想，觉得千年碎片始终不太靠谱，所以他还是按照在列车上的原定构思，那就是先找到作为祭品的羔羊，只是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大量的人手，至少可以上灵榜的高手。 “在下月，求见愚圣。” 月的声音仿佛雷鸣一般，震动整个道场，他背后树海中无数的动物被吓得四处逃窜。 过了许久，道场里面才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我这地方也很久没有客人来了，小友到也是今年来第一位客人，进来吧。” 月闻言持弟子礼缓缓走入道观，道场里面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老人正闭着眼睛，一柄长剑放在他的身前。他看上去就好像城市里各种公园中随意就可以看到的那种退休锻炼的老人，平凡无奇，但月却对他没有丝毫小觑的心思，反而极其恭敬。 “这次前来拜见愚圣大人，是有事相求。” “当不得愚圣二字。” “您在剑道方面的成就虽然不能说后无来者，但古时候可以斩落飞鸟的剑圣也不一定比您更强，您可以说是目前剑道中唯一的圣者了，如何不能担当剑圣之名？” 老人摇了摇，“年轻人，剑道无涯，我辈遵循先辈的足迹不过才到这一步而已，当不得剑圣二字，说说吧，你来此找老朽有何贵干？” “我想请您加入我的社团……” “年轻人，老朽曾经答应过某人，不再出山，准备终老于此，让你白跑一趟了，请回吧。”老人摇了摇头，只以为月是哪一个剑道流派之人，然后听过自己名头想要请自己出山。 “可是您终老于此，您这天人合一的剑术必然失传，这对整个剑道界是一种莫大的损失，故在这里希望您考虑一二。” 这位隐世于此的老人只是闭目，没有理会月的话语。 “如果您实在不想出山，可否允许在下取您道场后面的凤凰之剑，此物对于我来说有很大的作用！” 月看着眼前之人，一脸诚恳。终于这位隐世的剑道圣者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整个道场恍如白光闪过。 “你也练剑？” “您怎么知道？”月一脸惊讶，但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对方乃是当世的剑道圣者，自然可以看出自己练过剑术。 “老朽看得出来，你虽然练过剑术，但时间不长，也没有花太多的心思，但你的天资应该很好，短时间就有所成就了吧。” “您慧眼如炬。” “那小伙子，那就让老朽看看你的剑术如何？” “那我的提议，您是……” “如果心中的剑道毫无迷茫的话，你的提议，老朽也不是不能考虑。”愚圣不置可否地说道。 “那请您指教了……” 月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老人就缓缓挥出了一剑，这一刻天地失色，万籁俱寂，时间仿佛彻底静止，只能看到空间犹如涟漪一样散开，然后老人手中的剑就停留在他的鼻尖……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混沌之间，看到卡俄斯，执掌开辟之力的精灵在开天辟地，这一剑…… 月低下头，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但仅仅只是单纯的剑道，月从来没有想到会给人如此的震撼，这就是剑道圣者吗，简直，简直是…… “不够，还不够，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凤凰之剑给了你，你也得不到它的认可。” 老人缓缓收起了剑，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气息。 “愚圣大人，您果然是传说中的剑道圣者，被称呼为剑圣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您守护的凤凰之剑对于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对此我也不得不对您无礼了。”月低头行礼，然后不断后退，他要拉开足够的距离，不然施展超凡之力的话就没什么保障了。 “老朽已经八十余岁了，足足大了你一个轮回，如果你有自信用其他方面的力量来弥补这个一个轮回的差距，倒也公平。” “您果然不是普通人啊，连那种力量都知道，果然不仅仅身为剑圣啊……”月感慨着，其实他还知道得更多，几年后那剑游寻找到了剑道之极致，得到精灵的认可，以凡人之身跨入超凡之域，一下子变成了最强的几位精灵使，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前世的月也是这样。 不过自从在神葬地看到整个世界的历史，过去发生的，该要发生的，将来一定会发生的，过去与未来，他都看到了。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认可剑游订下契约的精灵正是他的手笔。 那个精灵，那个剑之精灵正寄宿在凤凰之剑上面，也就是…… 月看着老人身前放着的那柄长剑，眼神有些凝重，下一刻不属于现世的梵文和六芒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冒犯了！” 下一刻，整个道场电闪雷鸣…… ……………… 心剑流道场中。 剑游原本英气的脸上尽是狂热的神色，他感觉自己今天是来对，剑道之极致，仅仅是目光中的意志，他就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平静和锋利！这就剑意啊，眼前这个人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剑道大师啊。 “失礼了，大师，还请指教！” 剑游持剑上前一步，手中的剑快到所有人不可想象的境地，只见远方望去，他一剑挥出变成了密集一片的剑影，而剑影之下则是依然平静的止心大师。 “我心剑流持剑，当心如止水，明如镜台……” 正说着，他手中的木剑缓慢向前，一化为五，瞬间斩向周围的五个方向…… “砰!砰!砰!砰!砰!” 两柄木剑相交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快！ 迅如疾风！ 快如闪电！ 这就是剑游的剑术，在这极致的速度下，仿佛只是看都会感觉眼睛有些干涩，而止心大师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手中的剑与剑游完全相反，慢而平缓，但在这漫天的剑影之中，他的每一剑都可以精准地挡下朝他攻来的每一剑。 剑游往后一跳，脸色带着惊讶，“这是心剑流的剑术吗？” “不，这是我的境界而已。”止心大师摇头。 “境界，那这是什么境界？”剑游一脸狂热，他感觉他离剑道之极致越来越近了。 止心大师一笑，然后环视全场，最后高声说道，“明镜止水之心……” 所有人全部有些愕然地看着道场中央的止心大师，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明镜止水之心，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