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4章 我不想笑
风雷宗众弟子登时群情激昂,“唰唰唰”的拔刀声连成一片,明晃晃的刀光直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这血战一触即发之时,“咻”的一声,一道寒光电射而来,直取暮阳的项上人头!那速度之快,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注意力又在刘波身上的暮阳如何能躲的开? 刘波冷笑着,盯着暮阳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眼前暮阳就要殒命当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观礼的贵宾席上黑影一闪,众人听得“当”一声脆响,星火四射,那道电射而来的寒光,轨迹登时折向一旁,“噗”一下深深扎入了青石地面! 这时,众人才看清,原来那道寒光是一把剑!利剑扎入青石之后,兀自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持续数个呼吸,声音才渐渐消失,其力道之大,竟恐怖如斯!如若射到暮阳身上,他将瞬间身首异处! 暮阳、闻立吃惊!然而,刘波等护卫们更是吃惊,因为他们知道,刚才那“飞剑”之技,正是他们的护卫大队长的成名绝技! 松水城主李毅,身边有八大护卫队长,都是四脉以上的武宗强者,是他的左膀右臂!大队长名叫昌荣,修为达五脉初期,实力最强,刚才的惊天“飞剑”,便是出自此人之手;首先出现的刘波,是八队长,修为四脉中期;之后带着人质出现的那人名叫刘仕,是七队长。他们八人,都是李毅绝对信任的心腹,此番数名护卫队长一齐出现在风雷宗,可谓势在必得! 昌荣大队长的“飞剑”,号称“十丈之内,绝无虚发!五脉以下,一击必杀!”但是此刻,挡下他全力掷出的“飞剑”之人,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二脉武者! 乐封轻轻甩了甩整条发麻的右臂,像个过客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缓走回了座位之上。直到坐下,他才悄然用左手握住了刚才握剑的右手,因为巨大的冲击力,令得他虎口崩裂,五根手指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安宇就坐在他旁边,看了一眼刚才乐封用的长剑,只见一寸宽的剑刃中部,竟然多出一个半寸大的缺口,而且缺口周围已成翻卷状!安宇已知,若非此剑质地柔韧,能弯不折,换了普通的剑,早成碎成数块了。 “严重么?”安宇关切问道。乐封嘿嘿一笑,道:“刚才帅不帅?咝——哎呦,痛死我了,掌骨好像断了两根!小师弟,来一个呗?”安宇眉毛一挑,疑道:“来一个什么?”乐封诡秘笑道:“小师弟,装什么,你懂的……”安宇神色一僵,想到了对方所说的“来一个”,指的正是自己的“回元天生”治疗技法,遂面无表情道:“你刚才很帅,让你帅个够好了!干吗要治?它是你帅的见证,我以医师的专业视角建议你……留着吧!” “飞剑昌荣?”怔了片刻之后,暮阳沉声恨道:“竟然暗剑偷袭,真是辱了你的威名,不如改名叫做‘黑剑昌荣’吧!”言毕,他向乐封方向拱手道:“多谢乐兄弟出手相助,这个恩情,在下记在心中了!” “没想到风雷宗居然卧虎藏龙!竟有人能挡下我的飞剑!”人未出现,而洪亮的声音先至。站在门口的那数名护卫,皆低头抱拳行礼,可见昌荣在这些护卫当中的地位。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身材挺拔、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他穿的衣服虽然与刘波等护卫们的衣服制式相同,颜色却大不一样,他的是枣红色,十分亮眼醒目!昌荣进门之后,走到刘波身旁,在后者的指示下,他目光颇有深意地望向了乐封及乐封周围的安宇一行人,观后者众人的打扮,非风雷宗弟子,必是客人无疑了。而随昌荣进到殿堂里的,还有十八名护卫,修为都在三脉后期,是一股非常强的力量,隐隐与风雷宗众弟子形成对峙之势! 昌荣目光在何雨遥、李雨端身上停留了片刻,拱手温和道:“不知有贵客在此,昌某方才失礼了!还请见谅!”接着,他语气一变,骤然阴冷起来,道:“不过,今日我们是奉城主大人的命令,前来处理风雷宗在三镇犯下的暴行,此为公务,所以,还请诸位不要插手,不然的话……哼哼!”他冷笑了几声,双眼中爆发出一阵杀意,斥道:“就不要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们!” 何雨遥只微微一笑,没有回话,心道:“这个家伙修为虽高,但感知好似有点差,竟把刚才挡下‘飞剑’的人,当成我们了!”李雨端眉头微皱,默默地拿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清茶,目光只盯着茶水,就像正品尝着茶的清苦味道,完全没有将眼前的昌荣放在眼里。他出身超级宗门玉山派,自然有底气与高傲,旁人若以礼相待,他必以礼还之,若旁人无礼、目中无人,他也会毫不客气!而且,区区一个松水城主,地位比之玉竹山庄的长老还远远不如,更何况昌荣只是松水城主手下的一个比较厉害的护卫而已! 看到二人将自己无视,昌荣正要暴怒,刘波从其身后轻触了下,道:“挡住你飞剑的不是他们,而是他!”顺着刘波目光所视的方向,昌荣发现了两个人,但修为一个是三脉,另一个更是可笑的二脉,他神色黯然,斜了刘波一眼,骂道:“你他娘不会是在耍我吧?就他俩,我打个喷嚏都能震死!” 刘波面露尴尬之色,凑到对方耳边喃喃道:“昌老大,你这说笑了,我刘波什么时候敢骗你啊是吧?刚才我也是奇了,就那二脉的小子,你看他旁边那把有缺口的剑,那缺口就是刚才抵挡飞剑所造成的……” 暮阳身体颤抖地站在那里,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从昌荣进门之后,对方甚至连一次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这是绝对的侮辱!”暮阳内心愤怒喊道,他手腕一转,横起长刀,吼道:“昌荣!你要无视我们到什么程度!”他身形一矮,便直向对方砍去。 昌荣立着未动,刘波利剑出鞘,叮叮当当的与暮阳斗了起来。刘波修为四脉中期,暮阳只是四脉初期,修为虽然有差距,但前者是执行任务,后者是拼命,来来回回,竟是斗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闻立看得急眼,也顾不到那么多了,大喝一声:“阳哥!我来助你!”就抡着长刀,径直切入了战局! 二打一之下,对方两人又都是搏命的打法,刘波剑势渐渐开始变得零乱。与兵刃配合的武技,白光流转,生生纠缠在一起。突然,暮阳回防之中猛地横削一刀,刀锋上“咻”地射出一道弯月形的元力光刃,直取刘波胁下!后者立即惊出一身冷汗,格挡不及,只得强行扭转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躲开了元力光刃的斩击!但是,刘波左肋的衣物,已经在凛冽的元力侵袭下,化成了碎片,露出了内里线条分明的黝黑皮肤! 七队长刘仕怪叫了两声,道:“暮阳!闻立,你们还真是冷血啊!自家老小的性命都不顾了?”说着握住剑柄的手一紧,就欲将他所提的孩童头颅斩下!此时,暮阳与闻立与他都有相当的距离,营救已是不可能,暮阳狂嚎一声,自知今日恐凶多吉少,能杀一个便杀一个,能伤一个便伤一个,狂暴的刀势铺天盖地向刘波招呼过去,竟真的对家人老小不管不顾了! 风雷宗弟子虽然人多势重,但在宗主殿堂有限的空间之内,竟被二十多名城主护卫挡在战局之外,无法突入!刘仕嘴角一咧,剑身猛抽,“吱——”的一声厉啸,直震得众人双耳刺痛,身心难受!这种声音,本是金属划过金属才会有的声响,为何长剑剌过孩童的脖颈,竟能出现? 不单众人不懂,就连当事人刘仕自己也弄不明白。他定睛一看,手中的孩童脖颈上虽然有血迹,却是之前的皮外伤,刚才那一剑,竟然没有伤孩童分毫! 刘仕看到孩童的脖颈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出现在剑刃上了!他举起长剑,正欲看个究竟,突然“啪”的一声脆响,那长剑居然凭空爆烈,断成了两截!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将刘仕吓得不轻,脸色几乎瞬间变白,本能之下,就将手中的那半截剑丢了出去。 安宇与乐封,还有朱伟,彼此相视一眼,想到刘仕方才的窘相,再也忍耐不住,各自低头掩嘴“嗤嗤呵呵”的鬼笑起来。李雨端虽然没有笑出声,勉力用手遮住嘴,但眼角的笑意,却是欲盖弥彰了!反倒是始作俑者何雨遥,只抿了抿红唇,扫了安宇、李雨端等人一眼,像是嫌弃的样子。
其实,当刘仕第一次将长剑架在孩童脖颈上的时候,何雨遥就已经暗中行动了。她感觉到对方手中没有多少杀意,至少在对暮阳进行要挟之前,是不会轻易将其杀掉的,所以,她先是控制无限指环,悄然隐在刘仕身旁,然后,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暮阳、闻立和刘波的战斗上时,何雨遥又控制着无限指环套到了刘仕的剑刃上!于是,当刘仕抽剑划过孩童脖颈的时候,实际上只是从无限指环当中抽出,并与其发生激烈摩擦,进而产生出那种极其难听的声响!而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折断刘仕的长剑,却是最简单不过了!在剑刃崩碎的同时,无限指环缩小,与剑刃碎片四散飞出,又悄然隐没。 刘仕听到刺耳的笑声,大窘之下,恼羞成怒,吼道:“谁他娘再敢笑一句试试,老子立刻扒了他的皮!”立时,整个宗主殿堂之内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喂喂!小师弟,那个不要脸的,见威胁不了这殿里的爷们儿,就要去威胁他们的娘……”晶贝女幽幽道,但她遮着面纱,表情无人可见。安宇本已止住的笑,经她这一挑逗,却再也忍不住:“嗤——嘿嘿……”而乐封与朱伟,都是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拼命捶着自己的大腿,将脸胀得通红,总算压了下来! 要知道,此时的殿堂本来已是鸦雀无声,无论是晶贝女的话,还是安宇的笑声,在众人听来,都是那么的响亮!刘仕气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绿,他把双拳握得哔啪作响,一甩衣袖,怒目而视地冲安宇走过去。 “喂!小师弟,你好像摊上事儿了!”乐封绷着脸不笑,嘴唇不动却吐声道,大有幸灾乐祸之色。一旁的晶贝女见刘仕走过了,现出惊慌之相,不断摆着手道:“我我…我…我刚才没笑!真的没笑!”然后她左右两手同时指向安宇,道:“他!他刚才笑了!我作证!” “咳!咳咳!”安宇轻咳了几声,将笑意压下,又不紧不慢的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淡然一笑,道:“这位兄台,有话好好……” 刘仕暴怒之下,哪里会给安宇说话的机会,身形一闪,抬手就向着安宇招呼过来。以刘仕四脉初期的修为,他根本没把三脉初期的安宇放在眼里,不过,他出手之时,已用尽全力,力求一击而杀,震慑全场! 此时,殿堂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安宇身上,与城主的护卫们不同的是,风雷宗众弟子的脸上,露出的竟是迷一样的兴奋之色!仿佛,他们都在期待着什么!城主护卫们并不知道矿山里发生的事情,安宇能够秒杀暮阳、闻立的实力,他们也自然不知道了! 安宇作出慌张之色,身体后移,好似要退却,口中不断说着胡话一般:“别别!兄台慢着,别…别……伤了你就不好了!”刘仕没有去理解安宇所说话的意思,见到后者的“不堪”表现,心中竟萌生出一阵快感,他甚至想到,不能一击将对方打死,要将他打个半死,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在对方苦苦求饶之下,再将其绝望地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