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老庞的生财之道
“老庞，你这办公室的视野不错啊。”段森站在落地窗前，忍不住赞叹道。 “嘿嘿，你要是喜欢，这个办公室，让给你！。” “那怎么行？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你已经给了我副总这么大的职务，我已经很知足了。对了老庞，你上午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你猜猜看。” “这我哪能猜得出来。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段森正说着，便看到庞永亮笑眯眯地从抽屉里面掏出了一盒子，放在办公桌上，顿时一愣：“这是什么？” “你自己来看嘛。” 段森从桌上拿起那盒子，一掀开盖子，便闻到一缕幽香，定睛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串黑褐色发亮的珠子。他将那串珠子取出拿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凑到鼻子前再仔细一闻，只觉得那幽香很像某种熟悉的药味，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是……沉香的佛珠？”段森问道。 “眼力不错，居然认得出沉香？” “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同宿舍有个胖子也有这么一串沉香的珠子，不过，他的那串的珠子有大有小，和这串看起来不太一样。”段森道。 “纠正你一个错误，这串珠子的确是沉香，但却不是佛珠，而是流珠。” “流珠？有什么区别吗？” “在我们道家里面，念珠被叫做流珠。与佛珠不同，流珠莫得隔珠与背云，莫得配饰物，甚至莫得母珠。而且，这流珠的珠子数量也有说法，十二颗代表十二雷门，二十四颗代表二十四气，二十八颗代表二十八星宿，三十二颗代表三十二天地人上帝，三十六颗代表天罡生煞之数，八十一颗代表老君八十一化，也代表九九纯阳之气。”庞永亮解释道。 “这么多学问啊。”段森闻言，忙数了数自己手中那串流珠的珠子数，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颗。 “你再看看这串。”庞永亮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串流珠，直接扔给了段森。 “小心点……”段森提醒了一句，然后，观察起了第二串流珠。 这第二串流珠看起来与第一串差不多，也是光亮的黑褐色，每一颗珠子都有厚厚的包浆，他一数，发现其同样也是三十六颗，再凑近一闻，同样也是幽香扑鼻。 “怎么样，有莫得发现这两串流珠之间的不同？”庞永亮笑眯眯问道。 “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吧，也就是这第二串珠子的香味稍微浓一点，其它的话，都差不多。老庞，这两串流珠花了你多少钱呀？” 庞永亮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段森说出了一个自己想象得出的最大价码。 “两百块。” “啊？才两百块！”段森撇了撇嘴，心想着自己刚才还觉着老庞扔流珠的动作有些随意，这样看来，是多虑了。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于是说道：“为了两百块折腾一个上午，这不像是老庞你的风格啊。” 庞永亮一笑：“盒子里那串是我自己的，不用花钱，送到拍卖行的话，起拍价差不多二十万。至于那第二串，说实话，两百块我都嫌贵。” “差别这么大？可是，这两串看起来差不多啊。”段森惊讶道。 “我建议你，打开天眼再看一下……” 段森闻言，忙开启天眼，再将注意力放在那两串流珠之上的时候，顿时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出来。 他看到，原先放在盒子里的第一串流珠，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光芒流转间，竟然隐隐有些难以言说的韵律在其中。至于另外一串流珠，虽然也有光，但是那光却微弱得太多太多，相比之下，甚至那个放第一串流珠盒子的光芒还要更强烈一下。 “差别有点大啊，第二串流珠，好像很差的样子……”段森忍不住说道。 庞永亮眼睛一亮：“这么说，天眼真的能分辨出真品和赝品？” “不是你让我开天眼看一下的吗？敢情，你是在拿我做实验啊……”段森脸一黑。 “嘿嘿，我就是好奇嘛……当初，我刚认识你师父的时候，经济状况太差，没条件拿些古玩让他来看。后来条件允许了，却又找不到他人在哪，就因为这个，我亏了好多的钱。”庞永亮说着，居然又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串流珠，“你再看看这串。” “又来？老庞，你到底收藏了多少流珠啊？” “百把十串吧，不算多。除了流珠之外，我还有很多的道教法令、法印、法剑、如意、令旗、幢幡、拂尘等等。你想嘛，要是没点收藏，我哪里敢开什么展览馆？” “这倒也对。不过，人家都是收藏什么瓷器、字画之类的，你怎么净逮着这种东西收藏？” “另辟蹊径嘛，我这个人一生与道门有缘，却是不得其门而入，只能靠着这些收藏安慰一下自己咯。不过话说回来，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道门的东西，最近几年，它们的市场行情可是一路看涨。就拿如意来说，十年前我花三万块买了五柄如意，除去其中三个赝品，另外两个在去年一转手，卖了一百万……” “这么牛！”段森顿时咂舌，心想，老庞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本来可以赚更多的。只不过嘛，我水平不到，经常打眼，所以买来卖去，也没有真正赚到多少钱。” “噢，收藏这行当的确风险大，没些眼力是不行的。”段森正说着，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顿时斜了庞永亮一眼：“不对啊老庞，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你压根就不是搞什么收藏，根本就是拿这些东西投机倒把做生意的？” “呃……” “还有，你买来的那些东西，该不会是真品转手高价卖出去，赝品全都留下来，然后搁展览馆里面了吧？” “这个……”庞永亮顿时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光亮的大脑袋，厚着脸皮嘿嘿一笑：“我就说嘛，你小子聪明得很，根本不用明说，自己就能想明白。” “还能这么乱来的？老庞，你这可是玩火你知道么？万一到时候有懂行的人看出来，你可就身败名裂了。” “哎呀，这个就是你想多咯。我刚才就说另辟蹊径嘛，道门这些东西，除了我，没有太多人闲着去研究的。到时候，来咱们展览馆参观的都是普通人，哪里那么容易看出来嘛。再说咯，我已经把展览馆全权交到了你的手里，即便就是出了什么岔子，该头疼的也是你嘛……” “我去！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让我当什么副总，原来是挖了个坑让我跳啊！不行，我不干了！”段森顿时炸了。 “哎，你不要着急撂挑子嘛，不愿意听听我给你开出的筹码？” 段森黑着脸，没接话。 “我知道你小子缺钱，我也缺嘛。再说咯，我们又不是把赝品卖出去坑人，只是把他们当做艺术品一样展览出来让人看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们展览馆的宗旨是普及道教文化，真的假的，根本不重要。想想看，有你的天眼，再加上我的人脉，咱们两个一结合，到时候，大把大把的钞票，让你数都数不过来！”老庞满脸兴奋，唾沫星子乱飞。 段森有点心动了，脸上表情稍稍缓和：“说说你的筹码。” “你二，我八。” “呵呵……”段森转身便走。 “你三，我七。” “五五开，不行的话，你另请高明！” “你四，我六……”老庞咬牙道，很是有些rou痛，“段森，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要是还不答应，大不了，这生意我不做！” “成交。”段森回过头来，冲着老庞一笑，把手里那第三串流珠扔了回去，“这一串比第二串好很多，但是，仍然不怎么样。” 老庞一拍大腿，明明唉声叹气，脸上却挂着笑意：“唉，十万块又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