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命换一命
不等段炎开口,段飞尘就连忙道:“不知太上长老突然出关,是为何事?” “哼!”太上长老段炎冷哼一声,无形气息突然罩上段飞尘,引得后者连忙运功抵御,不过并未持续多久,段炎没再继续,而是开口道:“飞尘,你也是当家主的人,此刻怎能如此意气用事,那司徒战是什么人你还不明白么,我为何出关,你难道还不知道?不要装聋作哑,赶紧将段情带出来,否则你这家主之位就只好让出了。” 以势压人,段炎一席话,就让段飞尘步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段飞尘心中酸涩,也突来一阵悲凉,段家已经变的如此不堪了么,为了苟活,竟要一小辈来承担一切。 他双拳捏的非常近,指甲插入手心,流出丝丝鲜血也没有任何痛觉,心痛的感觉盖过了身上之痛。 “还不赶快!”段炎怒喝一声。 “哈哈哈!”悲凉上心头,是愤恨,是无奈,更似一丝解脱,段飞尘仰天大笑,引得段炎脸色有些难看,刚欲说话就见段飞尘爽快笑道:“既然你们想要情儿的命来换你们的命,那我这家主之位,当不当又有什么关系呢,太上长老即有打算,飞尘我也不参与了。” “但!”突兀间,段飞尘身上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元气,身上气息突然爆窜,转而厉声道:“如果想要我儿的性命,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元气饶身,这是即将步入元化境的现象,段炎见状眉宇一皱,而身后的段景深、华长老等人更是心中惊惧。 “半...半步元化!”段景深猛地吞了一咕噜唾沫。 而段炎转而笑了笑,没有在意段飞尘身上的变化,“半步元化,看来你也有所精进,好,我可以不把段情交给司徒战。” “可是太上长老。”段景深连忙道,却被段炎拦了下来。 “我自有打算,你给我闭嘴。”冷冷的望了段景深一眼,段炎负手对着段飞尘道:“从现在起你就不是我段家的家主,而景深暂代家主之位,带着你的儿子,从段家离开!” “你!”段飞尘闻言,脸上惊怒不已,带着段情离开,上哪去?信中所写,段家四周早已有六将把持,此刻离开,无异于羊入虎口。 “言尽于此,你若再多言,别怪我不念同族之情将你们亲手交给司徒战!”冷冷一挥袖,段炎转身离去,而段景深脸上挂满了惊喜,暂代家主,只要段飞尘他们离开,自己在太上长老面前多说些好话,这家主之位岂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赶紧滚出段家,明日之前,若不离开,自己看着办!”此时的段景深娜里还有先前的胆战心惊,一脸傲然的望着段飞尘,面露不屑的望着对方,说完后,带着众长老扬长而去。 天见昏黄,距离日落已所剩不多的时间,等到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呢? 段飞尘孤坐大堂之内,脑中回荡着段炎等人的话语,面带苦涩。 “枉我还满怀欣喜的意味,恒儿走后,段家应该会变的更好,却不想这个节骨眼,司徒世家找上门,人,果然是自私的。” “但最起码暂时保住了情儿的命,我这家主之位,要不要也就没关系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先去情儿那看看他出关没有。” ...... 含着对段家的失望,段飞尘一路急行来到段情闭关的洞府外,在洞府前,一人正闭目养神的在一旁护法。 “白长老。”段飞尘走上前轻声道。 “原来是家主,见过家主。”闻声睁眼,白长老白鹏忙起身道。 “别家主不家主的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卸下了家主之位,你我之间不必再行此大礼。” 白长老却猛摇头,摆手道:“不,必须如此,若没家主在我落魄时救下我,也就没有今日的我,这点礼不算什么,到是家主为何会突然卸下家主之位,难道是其他长老欲要谋取家主之位?” “此事说来话长,时间不多了,段情他还在闭关么?” 白长老点点头,“已有两日了,需要我通知少爷一声么?” “不用,让情儿安心闭关吧。”段飞尘笑着摇摇头,他手指动了动,又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 白长老看的奇怪,但也没有问,最后,段飞尘突然扬手一挥,手中飞出一张图卷。 当图卷打开后,从中缓缓浮现一物,段飞尘接过那物,缓缓的摩擦,很温柔也很慢,如同对待爱人一般,眼神中透出一丝追忆。 随后将此物郑重的交给了白长老,“情儿出关之后,就将此物交给他。” “这是...”当看到段飞尘递过来的物件,白长老脸色大变,急忙道:“家主,万万使不得,此物应该是您亲自交给少爷才对,怎能让我代劳?” “这是我对他的亏欠,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唯一能做的,经你之手,只是为了让他心安罢了。” 做完一切,段飞尘心头没由来的一轻,转身离去,只是这身影在白长老眼中却似乎从今以后再难见到,是那么的解脱,那么的一往无前。 哗啦!哗啦! 天,黑了,而突来的雨,却让这一切都显得有些萧条。 任由小雨临身,段飞尘脚步平稳,一步一步离开了洞府,一直走了很久,不知去往何处。
“武技阁...”当段飞尘停下来,抬头望着那亮闪闪的烫金匾额,“想不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也好,也好。” 未停留,一步踏入武技阁内,四下无人,想来也是,如今的段家人丁萧条,那些晚辈死的死,逃的逃,又怎会再留在此地。 陈老坐在武技阁大门旁。 一张桌,两把凳,一烛火,一壶酒,两道人影。 “站着干嘛,过来坐。”陈老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尝一口,淡淡道。 段飞尘也不含糊,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在陈老的对面,将书信拍在桌上,自顾自的扬起酒壶就猛地朝自己口中灌了一口。 “这酒不够烈,没劲!”痛饮一口,段飞尘顾不得擦去酒渍,大喊道。 “身为人父,还是少喝点好。”陈老瞥了一眼桌上书信,“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你想清楚了?” “酒呢?”段飞尘没有回答,只是晕晕的呢喃道。 “酒有,但你这样,我并不想让你再喝。” “没有酒,那你让我来做什么!”段飞尘勃然大怒,欲要一掌碎掉桌子。 “正如你拿到信时,我说的,一,线,生,机。” 落下的手掌突然一缓,段飞尘怒气顿消,沉声道:“是落霞宗?” “以段情与君凤舞的交情,她此刻应该已经知晓了落雨镇的情况,但不确定她究竟会不会出手。”陈老又饮了一口酒。 “还有别的办法么?” “有。” “是什么?” 陈老手中欲饮的酒顿了顿,淡漠道:“你的命。” “哈哈哈。”段飞尘大笑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降下的雨,久久不语。 他不说,陈老也没催,只是独自喝着酒。 烛火越燃越短,当陈老喝下第十五杯酒后,耳边终于有了动静。 “要我的命可以,但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情儿的命,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段飞尘深深地看了陈老一眼。 闻言,陈老面露为难之色,段飞尘又道:“我虽不知呢陈百年的真实身份,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的出,你绝非一般的人,情儿信任你,那我也赌一把,以我之命,换我儿一命。” “人情最难还。”陈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口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醇厚的酒味却不知为何变的极为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