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忐忑
“起了，起了！” 大清早，张扬还没睡醒，便听老支书给从门外吆喝起来。 “爷爷，天还没亮呢！” 张扬打了老大一个哈欠，他是真心没睡醒。这两天干的可都是重体力活儿，虽然有司农令提供的生荣之力帮助恢复。可人体本身，还是有些不适应。 “扬娃子，赶紧的，起来打扮一下，先去集上，理个发，今天你要不给我好好表现，看我不回来打折你的腿！” 老支书声若洪钟，张扬感觉屋瓦都在震。 “爷爷，你好吵啊，人家要睡觉！” 甄颜的声音从房里传出，小丫头可不是好说话的性子。尤其是没睡好的时候，绝对是姑奶奶一个！ 就在张扬以为可以继续眯一会儿的时候，老支书来了一句。 “妮子，今儿去看你嫂子，你要不去的话，就继续睡吧！” “看嫂子，我去，我去，等等我！” 嘭！ 这是小丫头蹦下地的声音，声音真大，大得张扬跟她隔了两间屋，都听得清清楚楚。 额滴个神啊，你们这是唯恐满村的人不知道是咋地啊？ 张扬苦着脸，却不得不乖乖爬起来，收拾。 一刻钟后，三人出了院子。 “嘻嘻，我就知道！” 村口，甄欢小丫头正等着呢，甄春旺也在，还开着他家的三轮农用车。 “大爹，我送你们过去！” 甄春旺的车可是上了牌照，交了各种费的，村里人偶尔会借他的车到处跑，不用担心被抓。 老支书这次没推脱，去高粱集镇上，可不同于他们自个儿镇上，隔着二三十里地呢，这要是走路，得累死个人。 如果等客车，也得等一会儿。 “扬子，这就要娶媳妇儿啦，时间真快啊！” 甄春旺开着车，不忘跟张扬说话。 张扬抬手挠挠头，这个话题还真不好说，所以，听着吧。 甄春旺显然是在回忆。 “当初你刚来的时候，跟个小猫一样，就那么一点点大。唉，这一晃快二十年了啊！” “春旺叔，您这正年富力强，咋整的跟爷爷似的？” 张扬笑了笑。 甄春旺也笑，道：“没啥，就是心里高兴，高兴啊！” 张扬，可是一直被他当作小兄弟看的。原本，他们是兄弟相称，后来他们结婚生子，张扬就自动降了辈。没法子，家里俩丫头都喜欢喊张扬哥，他这辈份不升也得升。只是，还是一个乱！ 三轮车很快就到了高粱集镇子上。 老支书拽着张扬去理发，花了半小时，整了一个挺精神的小平头。 “爷爷，嫂子住哪儿啊？咱们这是直接去嫂子家里，还是在这里等？” 甄颜早就急不可耐。她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睡觉时间，可是等不及要看看未来的嫂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你急啥，你哥都不急！” 老支书白了小丫头一眼。 张扬撇撇嘴，道：“我急啥？我急也没有用啊！爷爷，我说的对吧？” “对什么对，娶媳妇儿都不上心，等回去再收拾你！” 老支书狠狠瞪了张扬一眼，挥了挥手里的旱烟袋锅子。 “哈哈……” 甄颜和甄欢俩小丫头在旁边直乐。 时间慢慢过去，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老支书领着张扬和俩丫头在集上转，各种的东西买了不老少，但明显不是他们用的，这是准备的上门礼。 “爷爷，不用这样吧？”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准备这些个东西，万一人家瞧不上咱，岂不是白花了冤枉钱？ 张扬觉得老支书有点儿紧张。 老支书瞪了他一眼，道：“这是礼道，不管怎么样，不能少了礼数！” 十点多，贾婶来了！ “玉辰叔，家里出了点事儿，来得晚了点，您别怪！” 贾婶到了，先跟老支书道歉，她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小半个小时。 “没事儿，没事儿，谁家没点儿大事小事？不碍事！” “叔，那咱这就走吧！” “走，走！” 老支书踢了张扬一脚，“傻愣着干嘛，赶紧的，跟上！” 也是到这会儿，张扬才知道了自己这未来媳妇儿的名字，曲明悦。 很动听的名字！ 显然，但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他这老丈人是个有学问的。像他们村里的娃儿，那名字，真是土得掉渣。 王富贵、王丰收、王国成，瞧瞧，这就是正宗泥腿子的名字。 就算是老支书这种算有见识的人，取名的水平也不咋地。甄春旺、甄付林，都是老支书一手包办的。 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没有可比性。 他们村里，唯一个好听的，就只能算是柳月华。不过这名字，其实也忒俗，没啥新意、涵义。 高粱集镇，临近县城，有几个厂子，这些年发展的比李家集镇好得多。 “大兄弟，你那老丈人，是个教书的，脾气有些硬，待会儿，你可机灵点儿啊！” “婶，我晓得啦！” 张扬点头，这个时候，他所能做的就是做一个乖小孩。 曲姓，在高粱集镇上，不是本姓。 整个高粱集镇子，孔姓最多，其他的诸如李姓、孙姓、王姓占了不少。 老丈人曲永礼是高粱集镇中学的老师，丈母娘孙翠红在镇子上开了个小卖部。 贾婶这会儿就是带着张扬等人去丈母娘的小卖部。 张扬本来觉得自己不会紧张，可是真的到了小卖部前面，他忽然有些打颤。 “孙姐，人我可给你领来了啊！” 贾婶到了小卖部，就把老支书和张扬给介绍了下。 孙翠红一见，脸上就堆满了笑。 她四十露头的样子，穿着普通，但是长得很耐看。看得出来，她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人。 瞅见丈母娘的样子，张扬心里忽然有些期待，他那未来媳妇儿，会是什么样子？ “贾妹子，来了，快，快坐！这就是甄老支书吧，您老快坐，我给您拿水！” “亲家母，快别忙活，我们不渴，买了水的！” 老支书赶紧摆手。 张扬则是上前见礼，口称“婶儿”，表现略微有些拘泥。 不是他不想放开些，奈何，不知道为何，紧张，心情，忐忑得很！ “阿姨好，我是甄颜，这是甄欢！” 甄颜小丫头一点儿不怯场，上前就笑呵呵喊人。 “这闺女俩真俊呐！” 孙翠红看着甄颜和甄欢，满脸的喜色，要给俩丫头拿雪糕吃。 “阿姨，我们刚吃过了的，不能吃太多了，肚子会疼的！” “那行，想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给你们拿！” “阿姨，我们想先去看看嫂子！” 甄颜在孙翠红的耳边低声说话。 孙翠红闻言，笑得有些尴尬，道：“成，阿姨带你们去！”